梵天手中剑气凝聚,直接对符咒视若无睹,一剑破开,正好与一把长矛迎面对上,巨大的能量对撞,散发出一圈耀眼的光晕。区区离合期竟能接下他的全力一击,洪飞不由得对面前这个年轻人另眼相看。
一旁观战的张良抓住机会,一柄光剑直取梵天后背要害。
梵天像是被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侧身避过要害,却还是被剑锋伤及皮肉。而那伤人的光剑剑势不减复又折回刺来,梵天手中的灭世剑立刻迎了上去,幻化出一条更为巨大的火龙咬住飞剑,一口尖牙将幻化的光剑直接咬碎。
至此五位大能皆与梵天过招,不禁纷纷惊叹于他的功力强悍,还有他这无惧无畏的打法着实让人惊叹。
洪飞更是可惜,如此英杰与孙女洪玉倒是郎才女貌堪为良配,只是他与妖族扯上关系确实有些麻烦。
梵天也不管五人如何筹谋,只举起灭世剑不停劈斩,要将心中的愤懑发泄一通。一阵阵兵戈相交之声,竟与那九重天降下的雷霆相得益彰。
“盟主,五位前辈出手可将那一人一妖擒住了?”
此时仙盟众人并未散去,而是齐聚议事堂最高层,观看云霄之上的战况。然而能够洞悉万米高空动静的毕竟是少数拥有特异专长的修士,普通修士对天上的情况仍然一无所知。刀疤张长老便没有异能,不过他与梵顼倒是站得近,便小声问道。
此时梵顼眼中闪过诧异,道,“梵天确实是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天才,竟能以一人之力与五位大能相抗衡,只可惜与妖族为伍,非我同道中人。”
他万万没想到梵天竟如此深藏不露,竟真能以抗住五位大能的第一波攻击,不过对他而言,他六人越是势均力敌对他的计划越是有利,两败俱伤方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他只希望梵天足够强,能够坚持一会儿。
“这梵天竟如此厉害!”一旁的高升赞叹不已。他本就觉得梵天有些不同凡响,如今看来他或许真是某位神仙大佬下凡也不一定。
仙盟各大门派掌门人议论纷纷,也有像高升一般认为梵天是上仙下凡的,尤其是云霄上的对抗持续得越来越久,相信的人越来越多,已然将梵天的来历增添了不少神秘色彩。
梵天果真没有辜负梵顼的期望,这场以多对少,以强凌弱,连胜负似乎都早已定下的战斗,直到梵顼悉心准备的阵法已经启动,全身浴血的梵天还没有放下手中的灭世剑。
“梵天,我五人怜你一身修为不易,也不忍你就此道消身陨,如今你只需放下武器,放弃抵抗,我五人定当饶你一命。”高鹤看着对面浑身染血却眼神坚毅的青年,不禁惜才之心更甚。
“是啊,梵天,你若是担心你叔父梵顼发难,我五人可力保你周全。”洪飞也是劝道,虽然他才被梵天劈到了肩膀,如今半个胳膊已经抬不起来了。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一身袈裟被焚天之火烧没了大半的苦海大师赞同道。
“你小子只要不走歪门邪道,百年内必然能飞升上界,你要好好珍惜自己的机缘,莫要执迷不悟,浪费仙缘。”手握一柄被烧没了长须的拂尘,问水道长也来劝道。
“你本就擅使剑,梵顼若是真将你逐出门派,我万剑宗愿意收留你,所有最顶级的修炼资源悉数奉上,保你百年内飞升化仙。”脸上一道剑痕的张良已经开始拉拢梵天了。
梵天只觉得好笑,这五人前一刻还在与自己拼得你死我活,这会儿倒是不记仇怨地为他着想起来。
“真是无趣,你们这样我手中的剑竟不好意思劈下去了。也罢,如今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办。”
“你的意思是不与我五人继续切磋了?”高鹤说道。
明明是他五人听了梵顼之言,上来斩杀梵天和赤练练,如今竟被说成切磋武艺了。
梵天摇摇头,“我原本以为如今的修真界全是鼠目寸光、自私自利之徒,你五人妄为一方大能。不过如今看来也有一点可取之处,你五人以后莫要只顾求仙问道,多培养些远见卓识、心怀苍生的年轻人吧,修真界的未来在他们身上,而非你们这些老朽。”
高鹤等人面面相觑,不禁被说得老脸一红。不知从何时起,大乘修士不理俗事成了一条不成文的规矩。他五人在渡劫成功以后,也都相继不问凡尘之事,只专心修道化仙,确实疏忽了对修真界的照拂。当年东山派灭门一事那么大动静,他五人并非没有感应,只是因着那条“规矩”并未前去援救,如今真是羞愧难当。
“梵天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太过狭隘,求仙问道不就是为了匡扶苍生吗?我等怎可因噎废食,忘却初心。”高鹤叹道。
其他四人附和。
梵天看他五人想明白了,倒也不枉费他一片苦心,抬头看了眼已到渡劫末期的赤练练,他转身坠下云霄朝仙盟所在之地而去。
“他这是做甚?”洪飞不解道。
高鹤眼睛微眯,指着下方道,“你看那九层高塔所在,像什么?”
洪飞乃是武修对阵法之道知之甚少,倒是问水道人一眼看出端倪,不由得眉头一跳,“那是禁术化仙阵!”
“化仙阵?这是什么阵法?”洪飞问道。
问水道人沉吟道,“这是我派的禁术,我也是机缘巧合看到过一眼,当时就被我师父告诫此术有违天道,施术之人虽然可以化仙成神,但是就算到了上界也会被打入幽冥狱受尽天罚,永世不得超生。只因此术十分凶残,要想成功必须献祭万千活人。”
“这……那下方施术之人是想将参加仙盟大会的众人献祭?”张良惊道。
“从阵法来看,确是如此。”问水道长道。
“阿弥陀佛。到底是何人如此丧心病狂,梵天施主此时下去难道是有破阵之法?”苦海大师道。
“我师父曾说过此阵法一旦开启便不可逆转,他如何能够阻止?”问水道人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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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62章 、化仙阵啊
◎“这是什么古怪招数?”竟能够让在场所有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招◎
随着五位大能升空,仙盟议事堂九层高塔之上,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云霄之巅。
忽然五感敏锐的高升心头一动,他抬起双手看了看,不知为何他竟有一种力量在不断流失之感。
他又看了眼旁边的门徒,当年仙盟成立之初他万剑宗作为倡议宗门中实力最强的,在仙盟长老院中获得的席位也是最多的,一共五个席位。除了他和副宗主高真,还有二长老张竞、三张老秦琳、四长老吴为。
因着此次仙盟大会由他召集,故而除了高真尚未恢复,四长老吴为留在万剑宗中主持事务外,二长老和三长老都随他出席了大会,还带着门派中几位较有潜力的年轻人,其中一个乃是已故大长老的得意门徒体形颇为壮硕的徐峰。
只是此时高升一看之下竟吓了一跳,原本膀阔腰圆,壮得像一座小山一样的徐峰不知何时竟瘦了一大圈,身上隆起的肌肉全都消失不见。
“徐峰。”高升低声唤道。
“宗主。”徐峰闻声上前行礼,只是他才跨了一步就感到一阵眩晕,口中也喘起了粗气,他因握拳伸出的双手竟瘦得只剩骨架,连他自己都察觉到了异样不禁竟大惊失色,“宗主,我这是……”
高升示意他禁声,如今众人聚集,敌人又隐藏在暗处,若是引起骚乱怕是正中敌人下怀。
在他旁边的两位长老也立刻神色凝重起来,不用说两位年过百岁的长老也发现自己中了招,一身气血正在不断流失。
“这是怎么回事?”三张老秦琳问道。拉赫
二长老张竞环视一周,立刻察觉不止他们几个,几乎在场所有人都肉眼可见地消瘦了,特别是修为较弱的年轻人最是明显。
“这是什么古怪招数?”竟能够让在场所有高手神不知,鬼不觉地中招,张竞不禁心中骇然。
高升闭目,集中心神感知高塔之上的能量走向,在他心眼中此时整个高塔好似变成了一张蛛网,每个修士都被粘连在网中,一身精血通过蛛网被一一传输至网心。
高升睁眼,按照心眼所示,朝那身处在蛛网中央的人看去。
“高副盟主可有事?”仙盟盟主梵顼步履款款地走了过来。
梵家的男子本就长得俊美不凡,再加上一身高深修为加持,走动之间衣衫飘逸,神色端方,好一个仙盟盟主,浩然君子。
“是你!”君子不过一张皮囊,内里竟包藏祸心,深藏不露。
梵顼微微一笑,“当然是我,高副盟主想说什么呢?”
高升想要揭穿对方的阴谋,然而他却发现自己呼吸一窒,别说发声了,连正常呼吸都困难。
几乎同时,万剑宗几人全都如此,本就被吸走了大半精血,全身虚脱的几个年轻小辈更是捂着脖子难受地挣扎起来。
“这是怎么了?”这边的异动终于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越来越多回神的门派掌门人察觉了异样,看着一旁往日里最为熟悉的人脱了相,全都吓了一跳。
“梵盟主,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呀,老二,你这怎么瘦成皮包骨啦!”
“你是看不见自己,你现在也没比我好多少!”
“我咋全身使不上劲呢,一身法力也只剩三成……”
“梵盟主,高副盟主,您二位快想想办法……呀,万剑宗几位这是怎么了?”九真峰掌门洪启离得近,终于发现了异常来。
“洪掌门不必担心,这只是启动弥天大阵的副作用罢了。”梵天侧头对洪启说道。
因着这么一打断,他对万剑宗等人竟不好直接下杀招,对他们的压制松了松,只控制着令他们动弹不得无法言语。
“阿弥陀佛,若依梵盟主所言此乃阵法的反噬,那为何我等门下弟子未曾参与阵法之事,也会受到反噬?”少林佛宗的无悔大师问道。
梵顼笑着颔首,“无悔大师果真睿智,一眼道勘破天机。大概是因弥天大阵是以这座高塔为中心,而此番对抗那蛇妖能量消耗太大,诸位掌门献祭的能量不够,这才反噬到了其他人身上。”
“那梵盟主又为何压制万剑宗众人,令他们言语不得?”
“唉,实不相瞒,今日大会乃是高升副盟主背着我召集大家前来,我也是刚发现这高塔上竟有猫腻,因此怀疑是高升领着万剑宗设下的圈套,故意引大家前来。”
“梵盟主此话是何意?”洪启惊道。
“洪掌门没有发现吗?我们所站之地正处于一个巨大的阵法之上,我们这些人都将作为祭品被献祭给施法之人。”梵顼一本正经地说道。
“梵盟主说得对,”青城派掌门人问山道长说道,“我们现在所在的九层高塔上已经布下了一个十分厉害的阵法,而且这个阵法把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作为阵法启动的能量源,这就是大家的精血和生命力流失的原因。”
“那应该如何破阵?”洪启问道。
问山道长摇摇头,“据我看来,这个阵法无法从内部破开。”
“阿弥陀佛,梵盟主既然认为是万剑宗之人布下的阵法,何不将他们放开,听听他们怎么说,或许我们还有机会破阵?”无悔大师说道。
“无悔大师所言极是,梵盟主,何不问一问高副盟主到底为何布下此阵?难道是要与大家同归于尽?”问山道长说道,在他看来万剑宗几人中只有高升和二长老张竞精血流失较少,其他几人尤其是年轻人都被吸走了大量精血,这与对平日里最是爱惜英才的高升行为十分不符。
“唉,大家为何就是不信我呢,这次大会本就是高升背着我召集大家前来,如今大家纷纷中招,不是他做下的还有谁?我若是放了他,他将阵法催动得更快又如何是好?这样的后果大家能够承受得住吗?”梵顼苦口婆心道。
“那为何我在梵盟主身上察觉不到任何气血流失之状?”无悔大师始终觉得梵顼有些古怪。
“无悔大师竟不相信我?”
“阿弥陀佛,不是我不愿相信梵盟主,只是此事颇为蹊跷,您身上也有诸多疑点。”
“无悔大师也是合理怀疑,梵盟主何必动怒。此阵既是献祭之阵,定然有受益之人,我观高升副盟主身上只有气血流失之兆,未曾获益,他确实不像是施术之人。”问山道人还一句没有说出口,倒是眼前的梵盟主气血满溢,精气旺盛,最像是受益之人。
“看来大家是不相信我说的了,也罢,反正事已至此,就算你们知道真相了又能如何,今日在座的每个人都逃不掉的。”梵顼露出很辣的神色来,随着他心念一动,原本处于隐匿状态的阵法逐渐显露,吸食众人精血的速度明显加快。
“梵盟主,你这是为何?”无悔大师高升质问道。
“看来无悔大师也没有我想的那么睿智啊。”梵顼讥讽道。
此时已有功力较弱的年轻人被吸干了精血倒地不起,就连功法精深的渡劫期修士也开始受到影响,全身精血流失加快,一身功力只剩下七成不到。
“盟主,我是您的人啊,我怎么也中了招?”刀疤张长老露出惊慌的神色,在诸位掌门人中他算数修为比较低的,精血流失也是最厉害的几人之一。眼看着有人倒下了,他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他不过元婴修为,原本做一门之掌是不够格的,只因当年从龙有功,得了梵顼赏识这才坐稳了位子,还在仙盟长老院中占得一席之地。平日里明眼人一看便知他是梵顼的人,自然会给他三分薄面,使得他越发得意洋洋,为人十分嚣张。只是再嚣张跋扈的人,如今到了生死关头也怕死,随着一身精血流失,他已然瘦成了皮包骨,若是再继续下去,当真就要扛不住了。
今日仙盟大会乃是高升临时召集,事先他并未得到梵顼知会,哪里知道梵顼会设下陷阱,连自己人也囊括在内。求生本能驱使,他才跑出来求救,只希望梵顼看在往日情分上救他一命。
梵顼看了眼刀疤张,眼神中露出厌恶的神色,“真是不知好歹,这样的场合是你这样的无名小卒能够插嘴的吗?”
刀疤张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梵盟主,当年您可不是这么许诺的!我张武德为您做了那么多事,您怎可翻脸无情!您就不怕我把当年的事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