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得急吗？”祝萝芙问，“因为我现在还有其他的安排，而且手头的其他食材也不够了，得麻烦别人寄来。或者说如果你们想要研究的只是烟蚁肉的话，我换一种烹饪方法是否可行？”
林顿医生和诺娜对视了一眼，说：“可以。”
“那你们晚上十点钟之后来取吧。”祝萝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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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是艾伦制定的他与祝萝芙“培养感情”的时间，只要他在府中，都会找祝萝芙说上两句话。
祝萝芙在这时问了艾伦：“林顿医生和诺娜今天过来让我烹饪烟蚁肉用作实验，这件事是您安排的么？”
“你配合他们的工作就好，需要什么材料都可以和路德管家讲，他会帮你准备好的。”艾伦说。
“他们还说他们发现我做的粉果对人体有特殊影响。有什么影响？我可以知情么？”祝萝芙又问。
“现在还不确定，不确定的信息给到你是不负责任的。”艾伦回答，“但是不是对人体不利的影响，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见艾伦确实没有再提供更多信息的样子，祝萝芙便识趣地不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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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V26星寄来的白背稻确实没多少了，祝萝芙就换了一种做法，用做虾蓉球的做法去处理烟蚁肉，嫌弃蚁蓉球的叫法有些难听，她把这个定名作烟蓉球。
在林顿医生把新出炉的一盒烟蓉球带走后，祝萝芙把这烟蓉球的做法也传送到了自己的经纬上。
而经纬上不明真相的各路吃瓜群众，都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头真铁。而这句感叹，明显贬义的多，褒义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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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之后几天，林顿医生和诺娜每天都不间断地来请祝萝芙烹饪烟蚁肉，这倒是给了她更的机会来探索烟蚁肉适合的烹饪方法，因此每天给到他们的菜式都不尽相同。
如果当天祝萝芙没有收到来自他们的负面反馈，就会把新的烟蚁肉菜式的烹饪食谱上传到自己的经纬首页。
祝萝芙经纬上的人还没有对她骂够，甚至因为她这几天明显的头铁行为，对她的控诉更加激进了。
如何让他们脱敏愿意去尝试呢？祝萝芙也很头疼。
之前愿意来找祝萝芙讨论烹饪技艺的厨师们也都销声匿迹了，只有乔纳还愿意每天给祝萝芙分享自己的心得。
祝萝芙例行指点完自己这唯一的追随者，便继续往下翻私信，看看有什么值得回复的。
“您好，我想跟您确认一下，烟蚁肉确实是无害的吗？有没有经过专业的检测？”发信人ID叫“期待曙光”，祝萝芙点进他的首页，只看到寥寥无几的转发动态，看不出是什么身份。
“是的。已经和相关专业人员反复确定过，烟蚁肉对人体无害。”祝萝芙回。
对面回复得很快：“无意冒犯，但是您能不能出具专业的检测报告？我得对上千人的身体健康负责。”
上千人？祝萝芙簇起眉。
祝萝芙意识到，她现在上传烟蚁肉烹饪食谱的时机确实不佳，因没有食用虫肉的先例，权威机构是不会专门出具XX虫肉是否可食用的检测报告的。
她尝试去联系诺娜。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但诺娜显然在工作，她回复得很快：“检测报告？当然有。我的实验室是全宇宙最先进的，但是只有我们这些殿下手下的人知道，民众还是更认可机构的报告哦。”
“可以，先传给我吧。”祝萝芙说。
收到诺娜发来的检测报告后，祝萝芙并没有直接发给这个叫“期待曙光”的人。
她仔细地把报告内涉及到会透露大皇子府信息的地方清除掉，才发给了对方，同时说：“这是出自个人实验室的。出于隐私保护的考虑，我不会告知到你这是哪个实验室，但是可以保证这个报告是真实有效的。如果你不信任，也可以亲自带着烟蚁去相关机构进行检测。”
对方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们也不会想要吃烟蚁肉的。我在经纬上看到的您的文章，您的思路给了我们新的希望。我真的不希望您会像是经纬上说的那样的恶魔。”
“我可以保证，虽然我好像确实不能提供出能够令人信服的证据。”祝萝芙回复说。
同时她也对“期待曙光”口中所说的隐情感到好奇：“能说说您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吗，看看我是否能够帮上您。”
“我们在南部战时星，您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要谢谢您的善心。我们这里受烟蚁袭击严重，而且物资短缺，如果烟蚁肉真的是可食用的话，能够减轻不少的压力呢。我决定还是先自己试验一段时间，也谢谢您的回复。”对方回答。
祝萝芙回复的手指一顿：“记得按我文章里写的方法解剖虫肉，烟蚁身上能食用的部分也不多。有什么我能帮忙的，也尽管跟我讲。”
对方再次回了个谢谢，二人便终止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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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祝萝芙问艾伦：“我想了解一下前线战场的情况，会有星球会出现物资短缺的情况吗？”
在她的意识里，营养液是类似于压缩饼干一样的东西，便于运输存储，还能极快速地补充能量，在星际时代，应该是很容易获得和补充的物资才对。
但从昨天“期待曙光”的表达看来，他们现在可能连营养液都已经供应不足。
“当然会。”艾伦给了她肯定的回答，“战争区的星系经常会出现运输航线被切断的情况，这就会导致物资补给不及时。”
“为什么不把战争难民转移到其他的星球上呢？”祝萝芙表示不解。
“各星系各星球都有比较强的自治性，那些星球是他们的家园，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的。而且……”艾伦缓缓抬眸，“或许是帝星的平静给了你错觉，实际上，目前没有几个星球是完全安全的。”
祝萝芙沉默了。
思虑片刻，她还是把与“期待曙光”的对话告知给了艾伦。
“看来南部星系的情况比想像中的还要糟糕。”艾伦皱起了眉。
祝萝芙不懂战局，用眼神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你所说的星球应该在O星系，O星系向来是南部星系的交通枢纽，如果现在连O星系的星球都面临着物资短缺的问题的话……”
祝萝芙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如果连枢纽上的星球都有物资短缺的问题，那么其它星球的情况只会更差。
艾伦叹了口气起身，按一下祝萝芙的肩膀，说：“你早点去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他走得匆忙，祝萝芙能猜到他是又去进行新的统筹安排了。
祝萝芙还坐在原处，十指关节在无意识间被自己捏的发白。
这一瞬间，她全身被一种无力感席卷，比她刚刚穿越到这里时的感觉更为强烈。
想要做点什么。
可是要怎么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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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祝萝芙在经纬上传了又一则新的烟蚁肉食谱。
这一次的食谱与前几次相比的最大的区别就是，只用了烟蚁这一样食材，但是详细解释了如何去腥等手法。
祝萝芙想得很简单，她不清楚战时星上有别的什么食材，如果现在“期待曙光”所的的星球上已经到了确实需要食用虫肉来度过难关的时刻，她也希望他们能尽可能地吃得好一点。
热腾腾的美味是能给遭受过或者说正在遭受创伤的人以抚慰的。
第50章 造成恐慌
一周后，林顿医生和诺娜把这第一阶段的实验进度报告发给了艾伦，报告上说明：初步判断食用烟蚁肉有提升抗精神污染能力的作用。
诺娜在整理证明材料时手都在颤抖。
“如果早点发现……如果早点发现……”这个平日里看上去没心没肺的小魔女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可能还有亲人在世上。”
诺娜也是东部战后星的孤儿。
林顿医生摸了摸她的头，说：“现在还不是百分百确定。”
艾伦收到实验报告后，让他们立刻开始第二轮实验。
此次实验会选用其它的虫族种类，看是否会有同样的效果。
并不是所有虫族都可以用作烹饪的，诺娜先筛选了一批成分无害的给到了祝萝芙，祝萝芙这边又根据肉质状态判断是否可用。
这样筛选下来，能够使用的虫肉其实并不多。
倒是祝萝芙又在这几天里见识到了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虫族。
“我现在能知道林顿和诺娜现在实验内容了吗？”祝萝芙问艾伦，“毕竟我现在也算是主要参与者了吧。”
有了第一阶段的实验结果作依据，艾伦没有再瞒着祝萝芙，他说：“我们发现，你烹饪的虫肉应该有提升抗精神污染能力的作用。”
祝萝芙的第一反应是觉得奇怪：“会有这么神奇？不是说现代人抗精神污染能力普遍较弱是因为基因缺陷的原因么，难道说虫肉有修复基因片段或者说改写基因片段的功能，前者倒是好事，如果是后者的话就更可怕了吧。”
祝萝芙当下打开光脑面板，调出自己的经纬首页，把所有涉及到虫肉烹饪的食谱都删除了，有些焦躁地说：“您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我之前问过你们很多次，你们都说对人体无害。”
光脑面板在非共享模式下都是只有拥有者本人才能看到及进行操作的，艾伦只看到她动作，但是并不清楚她在做什么。
“确实是对人体无害的。”艾伦说，“林顿已经完成了实验者的基因片段对比，没有异常，因此我们怀疑并不是基因修复或是基因修改，而是基因表达唤醒。”
而祝萝芙已经眼疾手快地把所有文章都删完了。
总比真的有隐患强，祝萝芙安慰自己。
她关闭光脑面板，又提出了自己一个已经疑惑了好久的问题：“这些虫族，是各星系上的原住民么，就是在我们原来的地球上，被称为外星生物的。”
“可能是。”艾伦回答。
“可能？”祝萝芙更加疑惑了，今天艾伦殿下给出的回答像都是模棱两可的。
“星历1433年，人类第一次遭遇了虫族袭击，当时人类已经探索了将近60个星系，并没有发现高程度进化的星际生物。”艾伦说，“它们出现得十分突然，当时的人类并没有与虫族的作战经验，人口锐减。而虫族则在几十年内把人类居住的星球全部攻陷。现在帝国的32星系领星已经是与虫族战斗近千年才稳定下来的。”
“就没有人知道虫族的起源么？”祝萝芙问。
“只有一些猜想，但是难以得到证实。”艾伦说，“虫族的起源溯源也是现在生物学科最重要的研究方向之一。诺娜就是其中一位研究者。”
*
祝萝芙删除文章的行为自然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那些本来就在攻击她的人立刻拍手叫好，而已经使用过她的食谱做菜式的也心惊胆战，全都在让祝萝芙出来给个说法。
祝萝芙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造成了恐慌，她现在也很后悔，烦恼着该怎么澄清。
在原先的时代，祝萝芙就没怎么深入地网上冲浪，没有应对舆论危机的公关经验，不然她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放任着那些人污蔑和攻击自己了。
她想了几个方案，都觉得不是很妥当，无奈之下还是去找艾伦帮忙。
她自觉这次是自己给艾伦添麻烦了，有些过意不去，有点不好意思和艾伦当面讲，第一次通过光脑上的联系人页面给他留言，把前因后果都告知给了他。
艾伦应该是在忙，半小时之后才回复说“知道了”，然后问祝萝芙的经纬ID。
“宇宙第一厨师”这个ID看上去有点小学生式的狂傲吧，祝萝芙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有些羞耻地把ID给到了艾伦。
“我现在安排处理。”艾伦回复说。
他回复得简单，仿佛这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反而让祝萝芙定下心来。
五分钟后，东部星系研究院官方经纬号发布了一则公告，公告中写明，已聘请“宇宙第一厨师”作为S级实验项目协助研究员，因她此前发布的部分内容涉及到泄露实验机密，故已要求删除。
此公告一出，直接打懵了一群人。
星际时代的科学研究工作者都是很受尊敬的，但是厨师，这不是一种艺术型职业么，怎么会和研究院扯上关系？
心里还有隐忧的民众们直接问东部星系研究院官方祝萝芙发布的食谱是否存在问题，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没有。”
他们吊了一天的心这才算是落了地。
但是早就对祝萝芙恨之入骨的那些人，却不会让这则公告给祝萝芙洗白，反而叫嚣着作为研究员的人冒充厨师在经纬上发布食谱是另有居心，是不是想把普通民众当天然的实验品？
而“东部星系研究院”似乎也给了他们新的线索，他们认为祝萝芙所在星系就是东部星系，于是几乎连夜把东部星系的厨师名单整理了出来，挨个排查。
舆论的水被这群人搅得太混，连发布这条公告的相关人员都在纳闷祝萝芙这都是得罪了些什么人。
负责情报收集工作的人员自然也把这些网络舆论汇总报告给了艾伦。
这些文件在艾伦这里排上号时，已经是晚上的时间了。
艾伦在回府的飞行器上翻看了两眼就收了起来，在“培养感情”的晚十点，把这份报告也共享给了祝萝芙看。
“好像比你跟我说的还要精彩。”艾伦笑着说。
艾伦的情报人员向来是很给力的，把此事件的来龙去脉调查总结得简洁明晰。
祝萝芙自己就在旋涡中心，浏览过上万条评论与私信，虽然没有在自己的页面外关注过自己的消息，但也大致知道一些事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些人的手段比她想的更加恶毒，当时乔纳被这些人除去厨师职称，在厨师圈封.杀，不给人留后路的事她就觉得已经很过分了。
“他们……真有想象力。”祝萝芙憋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艾伦唇角的笑意更深：“你不生气？”
“我如果生气的话，一开始就会把这些事跟您讲了。毕竟也是我先影响了他们的利益，只是针对我一个人的话，我其实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祝萝芙说。
“我后面还能在经纬上发布食谱吗？”她跟艾伦确认道。
“有关虫肉的先别发。”艾伦说，“其他的可以。你的V26星球是有产值分红的，你可以多发布一些用V26星球上的作物制作的菜品食谱，能带动你的星球经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