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三间房,划分给三人。而李云机与空竺皆可无用入睡休憩,便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屋内被空竺施展灵力,去除粉尘污渍。不待女子开口,便从储物袋中拿出早已备好的换洗床榻用物。
一番收拾后,谢卿姒便躺下休养,不到片刻功夫就已沉沉睡去。空竺神色莫测,为其盖上衾被后,就离开。
谁知猫生耐不住性子,要紧跟随后。不过却被他一个眼神给拦住。猫生刚踏出屋门的半只脚,只好讪讪然的收回,返回屋内。
毕竟,他亦是知晓卿姒此时病弱,灵力不稳。且不说隐在暗处上次谋害她的人,对付村中的丧尸也是够呛。
猫生化作幼状后,便上床榻躺在谢卿姒的一旁。一爪撑起熊脑袋,戳一戳女子熟睡的面容。
他自有意识便在她的身边,历经她所有的喜怒哀乐,见证她的成长。知她心性或许不优异,但她从未有害人之心,对待亲近之人皆是以真心待之。
且若非要究其心性有不完善之处,按他之言,一切合该情有可原,可原谅的。
谁幼时便一直经历筋骨碎裂之痛,唯有卿姒。如今疾病再次袭来,不知可能安然渡过。
猫生想到此处,便心中伤怀的用脑袋蹭一蹭女子白面。而女子似感受到他的亲昵,不由侧身抱紧。
而此时猫生脑海里不由闪现一副画面。昔日把他放在尚在襁褓中卿姒身旁之人,隐隐于他有熟悉之感,似乎与他三人皆有联系。
猫生想起往事,抓头挠耳,记忆从那一刻便模糊不清,想不出所以然。见她有被打搅要苏醒之相,猫生只好作罢,与她一同睡去。
走出屋外的空竺原是想去暗自查探一番,但却被一直等在门外的人给阻止下。
朝司求亦是注意到,近日身体越发欠佳的谢卿姒。且若是有她在的地方,他的视线总是不自觉的放在她身上。
方才他可是亲眼瞧见,空竺搀扶她时,暗自输出灵力给卿姒。在见他送人回屋内休息后,自己本应该按君行鹤的劝告,去好生休息以待今晚出现不测。
但是感情终究战胜理智,让他一国之帝,心甘情愿的留于屋外等人。
二人默契的一同到院内交谈。
而朝司求只见空竺不知担心他二人谈话内容让卿姒听见,亦或是担忧她的安全,在她的房间周遭布下防御阵法。
不知为何,他的这一举动让朝司求心里感到不适,莫名感到一股憋屈。
但是也知正事要紧,便极力忽略掉。压低声响询问:“她此症状可是与回龙芝有关?”
作为朝武帝国的君王,其智慧绝不逊色于空竺几分。起初他一行人抵达人间,空竺便因卿姒的病情求助于他。
甚至于他而言,以当时的情况。他心里甚至是没有几分把握,空竺是否会强行夺取回龙芝。
但是朝司求却低估了空竺对谢卿姒的在意,他只是轻微点头,却绝不开口再言其他。
空竺从未放心其他人知晓她的病情,以防被有心之人利用此事,伤害到她。
二人静默片刻后,朝司求终究道出此让他心安的话:“我可提前把回龙芝给予她。”
正面向院外,察看村中人神态的人,听到他这番话。心中带吃惊,转身打量一眼朝武帝。
回龙芝乃是朝武帝国的历代龙脉之物,就因为此前知晓它的重要性。空竺才愿出手帮助解决大劫,以此事换一物。
如今他竟然愿意事未完成,便把回龙芝交出。呵,果真是情深意切。但是只可惜为时已晚,空竺难得在外人露出丝情绪。低头捻珠,遮住他眼里的沉重。
口吻轻稳言道:“而今仅仅凭借回龙芝已是无甚用处。”
只能尽快在解决朝武帝国的劫数后,立即赶忙兽域,取得兽骨根再加以回龙芝,方能再暂缓她的旧疾。纵使是天道世规,他亦是决不允许抢夺她的生机。
而一旁的朝司求,竟然瞧见他气息在刹那间变得杀伐狠厉,心里亦是肯定他所言不假。
他虽不喜空竺目中无尘的作态,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此人的实力,凌驾于众人之上。
如今他既然如此言道卿姒的病情,想必她所患上的疾病绝非能轻易救治的。
回龙芝作为帝国的镇国之物,其在修仙界的地位亦是独有一份,它的药力可想而知。但现今却不能医治她,她到底是身患何疾?
空竺见他于一旁抿嘴不语,苦苦思索。
不再作理会,与她相连的事情,他无法信任其他人。因此,便踏步走向村落周围去察看。
而君行鹤到朝司求的屋内,未见到人,便在房中等待。可见他久久未回,便要出门找寻,谁知就在院外的大树一侧见到神情恍惚的陛下。
他步伐放轻,悄然走至朝武帝的身侧。连连几声轻唤陛下,怔愣之人方才缓神。
居然少有的神色存有些许愁绪,看向死气沉沉的村落,突兀的道一声:“她本是修仙之人,该是长乐无终。”
此言一出,倒是让君行鹤一时半会不解。但仔细一想,能从陛下口中谈及的修仙之人,且心意中尽是希冀。除却就寝在房内的神妃仙子,还能有何人能让陛下牵挂。
他思及此,刚想要问及陛下可是卿姒仙子出了何事?但见他不同以往的情态,方要从口中说出的话,却瞬间噎住。
一直满怀心忧的几人,直至将近傍晚时分方才有所缓解。但一想到晚上要追查尸变一事,就不免愁容满面。
此时早已醒来的谢卿姒坐于堂内,正要与朝司求几人要食膳食。她本无胃口,且空竺至今未归,桌上饭菜便索然无味。
而朝司求见她如此,再思及今日之事,想要了解一二。但又觉得不妥当,心中就此矛盾不已。
一旁默默看着的君行鹤与李云机面面相觑,皆是暗道:陛下也有今日。
就在谢卿姒担忧空竺的安全时,他人便回到住处,顺带告知她,虚悟来信。
第28章 惊诡异 · ✐
空竺出门寻找尸变的踪迹, 竟然毫无所获。眼见天色已晚,记起今日农户提醒,入夜不得出入房门。
于是便担忧谢卿姒的安全,便只好作罢, 返回农舍。谁知方要踏入院内, 传递信息的圆形玉佩便开始震动, 原是许久未见的虚悟。
佛子进屋刚要唤出玉佩, 见到堂内几人正食晚膳,而女子面前的饭菜分毫未动,不免心生不悦。方想训斥几句, 但通讯器物的灵力却不停的在传出。
屋中之人亦是感到灵力的浮动, 齐齐向他看去,空竺只好先召出玉佩。
堂中上方即刻现出圆面富态的虚悟面相。虚悟扫一眼未曾谋面的几人,心中略有个大概。
此前空竺三人出修仙界寻药, 他便忧心忡忡,除却平时处理宗寺事务, 修行外, 便是观注他一行人的情况。
昨日他再三察观朝武帝国的命数, 实在是变幻无常。不免担忧几人,便想与他三人互通一下消息。
在座之人,李云机自是识得虚悟。而朝武帝早前亦是在查探空竺几人有关之事时,略有耳闻现任宗寺的宗主。
在观其他人的态度,自是能猜晓出来人是谁。
于是一行人互相问候后, 虚悟便径直道出来意:“我知你和卿姒有难,心中难免不能安下心, 我便想在几日后到人间一趟。”
虚悟话音刚落下,就见空竺表露出拒绝之态。但却未给他回拒的机会, 随后便再言:“我观卿姒身体欠恙,你再是如何神通广大,一人终是难敌四手。”
他是亲眼见证几人长大成人,因此对于空竺的命脉,他人或许要揣测琢磨一下。但于他而言,他自是能知晓他的弱点。
“再且寺中之事,明净已能上手处理。”
佛子见虚悟心性起,无奈的噤住声。再且他所言着实让他无法辩驳。于她之事,再小心谨慎亦是不为怪。
事情交代清楚后,方想再私下了解一下卿姒的病情。但思及虚空日前信中所言,再观朝武帝的面相,与他二人的纠葛始末,果真是理不清。
但却丝毫未透露他心中所想,向朝司求言道:“朝武帝,不管按照何理,我们皆会尽力助你化解此劫数。”
“你可放心。”
朝武帝听虚悟如是说道,自是知晓知晓礼数,行后生之礼。但他方才为何眼神怪异的瞧他?
未待他思索清楚,虚悟便借与卿姒道几句体己话为由,与其他人先告辞。
此时到谢卿姒房内,虚悟见她一直不发一言,萎靡不振的模样。就不知空竺所做所为,最后是否真能挽救她的生机。
他虽是对寻药一事不持乐观之态,但言语上倒是要劝慰几人的:“卿姒,现今你与空竺已走至此处,你定要再稍加坚持,不负众人所望。”
女子娇憨轻打哈欠后,似未理解其意,反而左顾而言他。
她轻巧言道:“虚悟,待宗寺的事务交接后,便尽早到凡间寻我们吧。我想带你领略凡间的风采”。要不她真是不知往后是否能再有机会了……
她虽未道出后面的话语,但熟知她的空竺,自是知晓她要表达的含义。心中不悦的打断她的话,询问:“宗主,可是有何要告知一声的?”
虚悟听她这番回话,知他二人待会定是要闹腾一会。随即便不再拐弯抹角,道:“回龙芝等所寻之物皆是奇珍,而听闻传出的消息。其余宗门与世家的有心之人,可能要与之争夺。”
“敢从我与卿与手中谋取物甚,我便让他有去无回。”
原就因即将发病而性情暴躁的谢卿姒,此时一听提及其余的二宗门两世家,便十足火气。
修仙界以三宗门为主,三世家为辅之的状态稳定局势。而宗门分别是,宗寺、剑宗、丹宗,以及卿家、苍家、月家组成的三世家。
莫要看修仙界以往在未有妖邪之力时,表面上平静和谐,就以为无事发生。
某些宗门世家中的人,心里着实是腌脏。为争夺资源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于地上的畜生都不如。
反观一旁的空竺倒是面色如常,心里无甚波动。早在决心要寻回龙芝、兽骨根等珍宝后,他便知晓会发生今日之事。
再且如今妖邪之力于各界频发,闹得人心惶惶。有先见之明者自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提高自身的修为,以防不测。
只是就如卿姒所言,已到他手上的珍物,若是胆敢行强盗之礼,他决不会就此轻易放过!
虚悟见他一直低头沉思,且竟在他灵力波动时,感到一丝似修炼邪功才会有走火入魔的态势。不由出声提醒:“空竺?”
一听宗主问话,佛子方才醒悟。竟难得在刹那间眼神躲闪,未直视虚悟。
他见虚悟担忧要询问缘由,轻微摇头示意,制止住他接下来的话。状若无事的言道:“宗主,我们自会多加小心。”
继而再瞧一眼破旧的窗外,已隐隐出现不寻常之色。沉声道:“如今天色已晚,恐待会尸变一事突发,先就此告别。”
虚悟朝他的视线望去,果真是劫数多重。就不知,何时几人能全部化解劫中劫。
须臾后,终是双手合十,无奈叹气,与他三人告别。
但临近圆佩要关闭时,便听到女子与僧子娇嗔:“虚悟若是蓄发,此时应满是白发苍苍。”
“何故?”
“心中忧愁之事偏多。”
此是虚悟最后瞧见的一副画面,僧子神色温柔顺着其道出话。
空竺真是忒心机,莫不是担忧他一老和尚会与小姑娘计较?
片刻后,猫生便瞧见空竺从储物袋中取出糕点,刚想扑去。谁知佛子一转身,就让他撞上木门。
砰的一声巨响,让谢卿姒亦是禁不住心疼。真是令人不解,三人一同长大,不知为何他二人就似天生不对付,万般看对方不顺眼。
谢卿姒斜睨僧子一眼,接下他的糕点。
清甜的口味瞬间让她心情平复些许,随即分成三,一份给在地上赖皮打滚的猫生。一份递给空竺,呢喃细语:“我知道卿与是辛苦的。”
不知道为何,话一落下。女子心里的酸涩便涌上心头,哽咽不已。但是却硬生生的止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
她知晓自个喜怒无常,让他操碎心。凡事皆是他在为她谋划,前路若是有荆棘他便竭力铲平,护她左右。
空竺从未见她这般状态,心里亦是出现一番莫名的悸动。
他的所作所为,付出的一切辛劳,他从未想与她明说。他以为她尚未理解,原来她早已记在心上。
僧子方想,蹲下身安抚她。但就见谢卿姒揪紧襦裙,闪烁其词:“我眼盲之事……。”
空竺听她低语,刚要细听。门外便传来一阵阵敲门声,他心知尸变一事的真相将要揭开序幕。
轻柔扶起坐在床榻上的谢卿姒,言道:“有何事,往后再告知于我,也是不迟。”
“现今正事紧要,待会你要紧跟在我身后。”
空竺絮叨不止后,再觑一眼地上贪吃的猫生,让他警醒点。待出屋外众人便见,猫生现出庞大的体型,两大腿重重的跨步。两大手插在腰间,圆眼气势汹汹的瞪前面的空竺。
但不待片刻,众人便无心再理会气恼的猫生。
只因今日租房给一干人等的租户此时正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止。堂内之人见此,心中皆是一咯噔,此村落真是着实诡异。
只见农户口吻瘆人的道:“自您们住到房内,我便一直在悄悄地观察在座的各位。”
而农户此番话一出,便收到众人不善的眼神,立即赶忙解释言道:“因为我从未想过要与村落里的人一同陪葬。”
“往日我曾瞧到圣僧在村落附近出现,处理掉丧尸。我便想向您们求助一二。”
堂内之人听他用陪葬二字形容,不免心惊胆跳。李云机急忙询问:“到底是何故?”
而农户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一眼空竺,见他低头示意,便道出前因后果。
此村落虽与外界隔绝,但是村民们相处和睦。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亦是让村民感到尤为的知足,幸福。
但就在数月前,一黑衣人来到村落蛊惑村民,告知村中人,天将降灾祸于众人。
大家本是半信半疑,亦是有人根本不相信。
谁知在一户人家让死者出殡时,死者竟在下葬后满身血色脓包的回到村中,伤害村里的百姓。
幸好黑衣人及时出现救下众人,否则村里的所有人将难以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