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花下有杨
时间:2022-03-11 07:00:08

  只是不知他竟会从产生不舍,到不得不亲自送行。但所做所为,皆是愿她安好罢了。
  既然今日之事已至此,见佛子低头不知所思何事,便也无心再多作逗留。起身告辞,便要离开。
  但方踏出门槛,心里便灵光一乍现,转身询问:“你可否彻查,她体内是否曾被人暗下黑手。”
  “且是我等众人从未知晓的物甚。”
 
 
第35章 生执念 · ✐
  朝司求走后, 空竺就一直坐于宫室内思索他最后留下的话。
  卿家及其谢家的宗亲血脉,可从未出现一与她相同的病例,甚至相似之处的疾病亦是未查询到。
  排除此方面,便是如朝武帝方才所言, 是人为导致的。
  但是无论他与卿夫人如何追查, 其结果皆是指向是卿姒天生如此。
  思及此处, 抬眼瞧见门外戴草帽的猫生以及坐在他肩膀上的小人儿。随即掏出早晨准备的糕点, 向他二人招手。
  猫生扑腾扑腾的就快速抢走,让谢卿姒差点就掉下来。
  她两脚丫腾空,扯着两只熊耳朵就被一旁的空竺抱住。
  把糕点给猫生后, 便打发他离开。怀里的人不知他在打起何主意, 莫名感到这厮此时情绪不稳定。便窝在他胸口,乖巧极了。
  佛子的心思果真是难辨,就在谢卿姒瞌睡再次袭来时, 方才有所行动。只见他施法,轻抬起她留于空中。
  谢卿姒可不知晓他想要作甚, 立即在空中不安的挣扎抖动。但是随即被空竺一声轻斥:“安静”, 便不敢再有多余的动作。
  他就似受不到丝毫影响的施尽灵力, 探向小人儿的体内。此时的佛子在心里沉声:“到底是何缘故?”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皆是徒劳无功,待他灵力耗尽,面露虚白时。其探查到的体内仍旧是空无一物,健康得就似寻常之人一般。
  谢卿姒已是感到空竺今日尤为失常,在空中不停的动弹, 以让他停下施法。
  待到她疲乏时,僧子才不甘的让人下来。
  奢华的宫殿内安静得吓人, 被放下来后的谢卿姒就在毛毯上一动不动的瘫坐着,而佛子站立在茶桌旁边静默不语。
  两人之间的气氛暗潮汹涌, 各怀心事。
  而幼人不知是气恼,亦或是何故,竟然挪起屁股要离空竺远点。
  此时的她,口不能言,又毫无一丝灵力,她可不敢如平时一般去招惹他。但是以和尚方才的架势,因是想察看她的病情,但为何他似陷入魔障之中。
  地上的谢卿姒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后。肥手无奈拍一拍额头,莫非他是误以为她病入膏肓不成!
  小人儿老气横秋的重重叹一口气后,慢悠悠地爬到空竺的身边,紧挨他的腿边坐下。
  小手试探性的想要牵一牵他的手,发现怎么使劲也够不到后,只好轻扯他的衣袍。
  而空竺却未曾像以往那般听到动静后便抱起她。
  她方想唤一声表哥,但是话到嘴边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就只能用肥脸蹭一蹭某人修长的腿。
  而不知心里存有何心思的空竺,终于舍得低下头打量正在讨好他的幼人。
  她娇弱易碎,但却一直留于他身边牵扯他的心。
  思及此,他轻笑一声。缓慢的低下身姿抱起谢卿姒,二人之间的距离丝毫不留一丝缝隙。
  他紧紧的抱住她,音带泣声,嘶哑道:“若你注定是要离开的,我便亲手杀掉你。”
  听到此话,让谢卿姒禁不住身体一颤,怔愣住。
  但是空竺却不作言语的安抚,只是轻抚她,心里低吟:“若是存于世间,我便护你一生。”
  诡异的氛围,便在二人之间维持至第二日。直至朝司求一早前来玉清宫寻人,亦是察觉到。
  他示意一旁的安公公,抱起睡眼惺忪的谢卿姒。而他与空竺颔首示意后,便径直离开。
  安公公不知其内情,诚惶诚恐的抱住她。生怕他心目中的太子殿下有任何闪失。
  一行人刚踏出殿外,睡醒的谢卿姒就在安公公的怀里摇摇晃晃的转动不停,扯起他的帽子不放。
  满脸褶皱的安公公面上似笑开花的劝阻:“我的殿下,您小心些。”
  一众宫仆们见到殿下闹腾不止,让惯是严肃的安公公连连失态,皆是掩面笑意。
  朝武帝见她面带恼意,脸颊膨胀,便让众人停下脚步。轻声轻语:“卿姒可是有事?”
  谢卿姒耷拉脑袋,重重点头后,肥手就指向一旁静静观望的空竺。朝司求沉吟一下,从安公公怀里抱起她,带她到空竺面前,让他抱去。
  而小人儿亦是抬头,双眸圆滚滚的看向空竺,眼里明晃晃的想让他带自己去。
  但是他却第一次让她失望,只听他道:“朝武帝自会照顾你。”
  撂下话后,人便回到宫内紧闭房门。
  朝司求见空竺竟然直言拒绝。再瞧怀里的人以为以她现今的架势,可能会因此再闹上一会。
  谁知谢卿姒只是撇一撇嘴,哼气哼声的,便让他离开。
  走去金銮殿的一路上,谢卿姒见他仍时不时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她。心里不由颇有感慨,真是只有空竺这厮能一眼分辨出她在装的。
  毕竟,昨日他突然一番瘆人的话。让她下意识的知道,少惹他为妙,得哄着。
  而此时金銮殿上,正在等待陛下到来的朝臣们,皆是心怀鬼胎。赵氏一派的一干人等更是整宿未睡,人心惶惶不安。
  倘若宫中出现的婴孩,真是陛下的子嗣,朝武帝的帝位可就更加的稳固。
  纵使他出现意外身亡,子承父业,是祖宗礼法,天经地义之事。而朝司和若再想登顶皇位可就难如登天了。
  被朝臣心心念念的朝武帝,现今正不赶不慢的,悠哉悠哉的抱谢卿姒去上朝。
  此前他见到她幼时圆润憨态的模样,实在是忍不住想要抱一下。但是紧跟在身旁的空竺,一直虎视眈眈的盯着人,他就只好打消念头。
  现在人在自个的手上,倒是真再舍不得放下。
  只是她终究该是有一个肆意康健的人生,未来再见,他愿她康平和乐。心中思虑片刻后,不由再抱紧些许。
  紧跟随后伺候的安公公见他二人的互动,可是欣慰不已,陛下终于后继有人了。
  就在朝臣们等得焦虑不安时,朝武帝一行人终于姗姗来迟。在无数双眼睛之下,朝司求明目张胆的带谢卿姒坐于御座之上。
  随着安公公一声尖刺声:“众卿家,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今日大戏正式开唱。
  只见两大派系的人此时到互相推搡,皆想让对方的人先一探究竟。
  毕竟,朝武帝若是犯浑,其威压可不是一般朝臣能承受的。
  赵国舅偷觑一眼对面的君行鹤一干人臣,面上可是平稳如常,莫非真是如此。
  他心里忐忑不安的上下揣测,再瞧朝司求虽正襟危坐于上方。但其注意力皆被婴孩给吸引去,心里真是直犯嘀咕。
  再思及昨个儿赵太后派人传来的信件,终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叩首询问:“陛下,微臣斗胆一问。您今日抱一婴孩来朝堂之上,是何意?”
  朝武帝原是打算放谢卿姒坐于一边,但恐其不舒坦,抱在腿上。随意扯下贴身的玉佩便交到她手上,随她把玩。
  正当思索下方之人,能忍到何时时,便听到赵国舅的问话。继而轻勾嘴角,鱼儿已游来,是时候放鱼钩了。
  随即一副郑重其事的宣布:“朕日前喜得麟儿,特感欣喜。”
  他故作停顿一会后,扫一眼下方众人的面部表情,真是着实精彩绝伦。
  而在成功捉弄朝臣后,知晓他心情极好的谢卿姒便按捺不住。扯一扯他的衣襟,让他赶紧结束。
  于是原就震惊得无法缓神的众人们,又立即颇感今日虽是晴天却仍被一道道闪电,给当头一劈。
  只听朝武帝语气柔和,且庄重言道:“因此朕决定,待礼部择一吉日便立他为太子。”
  君行鹤虽见到谢卿姒化作幼儿的模样,但是朝司求与空竺商讨册立太子一事,可根本未透露一丁半点给他。
  此时的他受惊程度,亦是不亚于俯首跪在地上的赵国舅,这陛下是出的什么路数。
  君行鹤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不停,再抬头看一眼暗笑的谢卿姒。
  呵,果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几人黑心肝的,可不得整死赵氏一门。
  朝武帝如此刚愎果断的下达政令,跟随赵太后的朝臣们怎么肯答应,立即纷纷走向赵国舅身后与他一同下跪。
  誓要让他收回旨意,否则他一干人等的利益可就极大受到损伤,未来的朝武帝国怎么可能再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甚至一赵氏的门生,其赵国舅的爪牙,收到他的眼神示意后。立即谏言道:“陛下,我等微臣众人,可从未听到有宫中的娘娘怀胎生子。”
  随即话锋一转:“陛下可是受到奸人所蒙骗?”
  但朝武帝根本无心与他等人耍嘴皮子,因此其眼皮亦是未施舍得掀一掀。
  而作为他的心腹,不论君行鹤是否已经猜测到其中的来龙去脉。
  既然朝武帝想要册立太子,他便要竭力助他完成此事。
  因此一副正义凛然的大步向前行礼问安后,便舌战群儒。大声言道:“你等竟敢质疑陛下的决定,以死相逼。其奸人之所为,你等众人于今日可是一一再现。”
  一听此话,赵家门生立即急赤白脸,恶狠狠的怒叫:“君家小儿,你可勿要口出恶言!”
  “我不屑与尖嘴猴腮之相的朝臣再言谈,有辱我斯文。”
  坐于御座上的谢卿姒,听君行鹤一番牙尖嘴利的嘲讽,感到搞笑极了。
  于上方呵呵笑意不停,不知是故意的亦或是不小心。随手扯一旁的奏折就朝下方的人砸去,其人正是赵国舅。
  气氛霎时剑拔弩张,赵国舅周身充斥怒气的直视所谓的未来太子殿下。
  上方权贵者做斗,下方的虾兵蟹将皆是瑟缩于一旁,恨不得马上钻进角落里去避难。
  可赵国舅虽理智将近已丧失全无,但是其身为赵氏的一顶梁柱。
  怎么可能真以死相逼,随即示意身后的众人齐齐跪地不起,以等到赵太后到来。
 
 
第36章 立太子 · ✐
  此时金銮殿内两方势力皆不肯退让半步。
  朝武帝倚靠在龙椅上, 眼里暗潮涌动的打量下方,顽固不化的带领朝臣跪在地上的赵国舅。
  人常言,相由心生。
  但是他却长出一副刚正不阿的面相,可其人却尽做损人利己之事, 真是着实令人感到讽刺至极。
  朝司求一手轻敲御座, 暗自思量, 就不知赵国舅今日将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而被朝武帝紧盯着的赵国舅。虽看似卑微的, 惶恐不安的俯首跪地,但是其心里早已未见得有多余的担忧。
  如今陛下执意立太子,其速度之快, 真是不得不服。
  此事就似早已谋划妥当, 只待今日打得我等措手不及。既然他是有备而来,慌乱亦是无用,只会自乱阵脚, 让他抓到命脉。
  一旁方与赵氏门生争辩不休的君行鹤。见老谋深算的赵国舅不发一言,只是径直跪地不起, 就似在拖延时间。
  一股不妙的预感立即压在心上, 随即偷觑上首的人, 想要互通一下信息。
  但只见朝武帝的面上亦是浮现不耐烦之色。
  他方要下定决心忽视低下人的反对,开口时,金銮殿外便传来太监的一声:“太后娘娘驾到。”
  乍一听此,君行鹤立即转身看向殿门外。果真只见赵太后头戴礼冠身着华服,气势逼人的就朝陛下走去。
  难怪赵国舅有恃无恐, 原来是早已派人去搬来救兵。
  呵,来者不善呀, 就不知上方之人该如何接招。
  朝司求停下手中的动作,轻瞥一眼赵国舅的救命稻草后 , 便若无其事的忽视掉。
  他亦是不起身行礼,低头暗想:昨日有关他已生有龙子之事,就已经传遍宫中内外。但是赵太后却未派人向他打听一番,便颇感有不对劲之处。
  原来竟是如此,知晓与他私下掰扯无用,便干脆到朝堂之上一较高下。
  呵,他今日到要瞧一瞧,赵氏一门能有何花招。
  赵太后可不知朝武帝因她的到来,心中对她戒备居高不下。见他稳坐在龙椅之上,竟然丝毫没有要起身行礼的意思,亦是顾不得与他多做纠缠。
  只是径直走向坐于他身旁的婴孩,眼里满是警惕。
  赵太后仔细观察幼人的面容后,再看一眼朝武帝。不知是心里作祟的缘故,竟然真觉得他二人有相似之处。
  而就在她揣测不安时,谢卿姒在注意到她投来审视的目光后。心里突然升起恶趣味,朝她龇牙咧嘴,故作天真无邪的笑。
  让原就心中有鬼的赵太后,顿时一惊。脚步踉跄的后退几步,差点要在上方丢人现眼。
  这倒是怪不得赵太后大惊小怪,空竺为了显示逼真的效果。
  竟然以幻术,稍加改动一下谢卿姒的面容,让其与朝武帝竟似亲生父子。而其失明的眼睛,此时亦是恢复如初,灵动可人。
  若非是如君行鹤几人曾亲眼见到谢卿姒,此时是真无法从面相中辨别出其真伪。
  朝武帝见她满怀恶意的看向谢卿姒,不由明知故问的出声打断:“赵太后,您今日来朝堂上,是有何事?”
  而赵太后被问到话,倒是一愣,一时半会后方才缓过来。随即便带一同前来的赵贵妃坐于朝司求的一侧。
  她倒是沉得住气,和气一笑:“司和今儿身体有恙,本宫无事可做,便亲自前来替他告假。”
  此话就连被迫随行的赵娇儿,亦是颇感可笑至极。朝司和一成年男子用得着你一妇人闯进朝堂之上为他告假?
  真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何必再惺惺作态。
  但赵贵妃可不敢流露出半分的不满,思及待会要发生之事,不仅头皮发麻。
  赵太后与朝司求客套一会后,就朝仍旧跪在地上的赵国舅看去。而赵贵妃的父亲——赵正和,亦是向太后轻微颔首暗示。
  随之赵太后也知晓此事要趁热打铁,不可再拖延下去。
  她再顾不得表面上的和平,撕破脸皮言道:“陛下,本宫听闻你想要册立太子,但是此时坐于龙椅上的孩儿真是你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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