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让退出金銮殿外的空竺等人瞧去,就误以为是图乌再对她下手。心里的担忧更甚,赶忙不再迟疑的快速往后退。
然而, 图乌现今虽看似胜券在握,但是他心里仍旧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他环顾四周后, 抓紧谢卿姒的动作更是一紧。
此时距离他最近的,便是时刻保持谨惕的空竺, 其身侧紧随有朝武帝等人。更别提宫中城墙之上,以及各出路口,遍布是举起弓弩的御林军。
见到如此紧张的局势,图乌反到突然停下脚步,不再离开。
他低头打量一番,已经渐渐感知不到呼吸的储君,不由神色凝重。
虽然此行是定要杀掉朝武帝的子嗣。但是倘若在他逃离皇宫之前,太子便亡故,可就大事不妙。
他心里左思右想,随即直勾勾的看向空竺。
而就在僧子不知其下一步要作何时,图乌立马当着大家的面,把谢卿姒举到头顶上。
亦是包括空竺在内的一干人等,见他此行为,惊得皆是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一步,去接人。
但是活似人精一般的图乌,怎么可能会给他们靠近的机会,马上大声呵退。
而就在几人方要往后一步时,图乌面上露出冷笑,就径直把谢卿姒朝地面狠狠一摔。
让少有自乱阵脚的空竺,亦是心中一寒,腿脚一软绵。即便是如此,他亦是比其余的人反应得更快朝谢卿姒瞬移去。
可图乌其真实意图并非如此,只是借由小人儿让其他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于是在她即将摔得头破血流之时,图乌眼疾手快的赶忙接住。并且顺势闪向一旁,让前来救人的空竺扑空。
他见到高高在上的空竺,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更是得意忘形的大笑:“空竺,如今储君在我手中就如同一只蝼蚁,他的生死皆在我的一念之间。”
图乌成功戏耍空竺后,见他如此在意一孩童,不由心中更是有底。
虽察觉到佛子周身的气场,越发如寒霜一般冻人。但是他根本不带怕的继而再言道:“速速让我离开此处,否则我若一受到尔等的惊吓。”
他故作话一顿,继而再嗤笑:“这手劲可就不知道储君,是否能承受得住了。”
图乌话落,空竺仔细打量谢卿姒一番。
兴许是因为接连不断遭到图乌的迫害,只见她的面容已经显露出青黑色,隐隐有夭亡的现象。
这顿时让僧子手脚冰凉,只好妥协沉声:“我可允诺绝不会暗自手,你可安心离开。”
但随之话锋一转,语气冰冷得毫无夹杂着任何感情冷言:“若是你再敢伤她,我便将你挫骨扬灰。”
“你该当知晓我有能力做到!”
佛子的警告声一落,让在场的所有人皆是知晓,图乌真的已经把他惹恼了。
而图乌亦是不由略微胆寒,看来此前是他低估幼童在空竺心里的地位,必须得赶紧离开这!
想到此处他立即施展障眼法,但是一直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空竺,怎么可能让他带谢卿姒一起走。
见他旧技重施,僧子手中的佛珠立即一掷。霎时闪现出耀眼的佛光,破解图乌留下的重重幻术。
而李云机与猫生见佛子去追人,赶忙一同踏空追去。
于是三人围成三角形阵式,堵得图乌无路可逃,一时间几人便在宫城之上僵持下去。
但不到一时半会儿,宫中各处大火蔓延。且图乌再次以谢卿姒为要挟,让几人退后。
无奈之下李云机与空竺对视一眼后,只好带猫生先行去帮助朝武帝。而在他二人离开后,只余下图乌与佛子面面相觑。
就在刹那间,他朝空竺暗含深意的一笑。瞬间凭空出现一凶兽,阻拦在他二人之间。
僧子立时便被凶兽纠缠住,而歹毒的图乌可不会就此罢休。
在佛子无法接近他时,他瞧一眼看似已经断气的人。
随之嘲讽的看向空竺,他今日的任务已达成,他可不会与空竺再耗下去。心中如此想到,便从高空中丢下谢卿姒,施法离开。
空竺见此头一回惊慌得心律不齐,根本无暇顾及图乌的去处,以及被盗走的回龙芝。
他立即便要瞬移去救谢卿姒,但凶兽不怕死的堵住他。
怒极的空竺,看其似死物一般。霎时使出全身的灵力,如愿的让凶兽一招毙命,化成烟灰。
和尚闪现于地面的脚步已出现不稳,只因方才在谢卿姒掉落之际,他已暗自施法护住。
可如今他竟然寻不到她的一丝踪迹,到底是有何他遗漏之处。
就在空竺不甘心的四处寻找,而他的眼神亦是越发锐利时。
心中徒然闪现一念头,误以为是朝司求与图乌狼狈为奸。于是佛子立即想要赶至安和王府,让几人知道何为天道轮回!
就在空竺少有的心智混乱,转身就要走时。宫墙一侧暗处传来一阵戏谑声:“空竺如今夜色已晚,你欲赶往何处呀?”
佛子听此顿时回头,只见面如圆玉盘的卿夫人,与随身的鹰鸟——羽姜突然出现在此处。
随即立马平复一下杂乱无章的心境,定睛一看。只见牵动他心绪的人,此时正被卿夫人抱在怀里。
而方才急切的人,反而放慢脚步,一步一步的朝他几人走去。
卿夫人见他手脚不稳当,絮叨:“小心些,小心些。”
她与羽姜刚抵达今都,便径直到皇宫来,原是满心欢喜的与家里人见面。
谁知一到此处便见阿姒被人从空中抛下,吓得她现今仍是后怕。小人儿遭此一难,浑身是伤,着实是令人心疼。
卿夫人越想就越加气愤,见空竺接过昏迷不醒的人,不由暗恨道:“这贼人可别让我找到,否则我定要扒下他一层皮不可!”
僧子听夫人言语不善,倒是未附和。只是握起谢卿姒的小手探其脉搏,其脉象强度虽虚弱,但是体内已再现生机。
随即看向一副自豪感十足的卿夫人,应是她已经给小人儿救治。
便静气言道:“多谢您出手相助,此行多有劳累,您便与我先回住处休息吧。”
佛子交代一番后,便抱人走在前头带路。卿夫人见儿子又恢复以往的沉着冷静,不由看向一旁的羽姜,暗道:“呵,装模作样。方才可不知是何人急赤白脸的。”
而此时皇宫的大火,也在猫生与李云机的帮助下,快速的被扑灭。
得亏今日有修仙之人在此,施法灭火倒是易事。若是真让宫内人一桶再一桶水的搬去,可就损失惨重了。
君行鹤一直紧跟在朝武帝身后,刚图乌挟持谢卿姒驭器飞走时。他们虽无计可施,但仍想跟去助空竺一臂之力。
谁知宫内各处突然燃起大火,顿时拖住他一行人要去救援的步伐。
随后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终于灭掉大火,而此时朝武帝派去的暗卫亦是回来禀报调查结果。
果真半分不带差的,今日之事就是赵太后所为。而宫中纵火之人,便是其培养的暗线。
这赵太后为铲除朝武帝的子嗣,可真是下极大的手笔,回龙芝与皇宫皆舍得丢弃。
只可惜虽如她所料,拖住他们去救人,但其他人却成功救回谢卿姒。
君行鹤见猫生急匆匆赶回玉清宫,而朝武帝似乎亦是想跟去。继而出声询问:“陛下,我陪同您一起去探望卿姒仙子吧?”
就在他以为朝司求会同意时,只听身旁之人道一声:“不必,我尚且有事可做,”
随后其人眼里晦暗的,便转身走向御书房。他得召集插在赵氏的朝臣,以为最后的决战做足准备。
他非修仙之人,无法似空竺一般时刻守护在她身旁。但他会尽力而为,让她能尽快启程前往兽域,以治旧疾。
而一回到玉清宫后,卿夫人便把空竺赶到屋外。
她在里头给伤痕累累的谢卿姒涂抹药,随之拿起空竺交给她的千墨莲,施展灵术让小人儿置于莲花之上。
只见床榻上空的千瓣墨莲正源源不断的释放佛力,以治疗莲中的稚童。
卿夫人见其身上的斑斑淤血已逐渐淡化,终于舒缓一口气,放宽心。
继而便轻声走出里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原是一见面就掐架的羽姜与猫生。
但不到半会儿,就见二人不知为何保持方才打架的姿势,静站不动。
她不由斜睨一眼坐在堂间喝茶的人,真是一物降一物,面上失笑道:“你自个心中不爽快,何必拿门外的二兽撒气。”
但空竺却不接她的话,顾左右而言他。起身请卿夫人坐下,再为其斟一杯热茶,客气却不失疏离的言道:“您怎么突至今都?”
卿夫人见他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倒是无甚可言。他自幼便是如此,只与卿姒一人亲近,就不知是何故。
但未待她再生起伤感,就听空竺发问。
方要故作一脸忧伤逃避问题时,就见她儿子面色不佳,只能老实回答道:“在你与阿姒出发寻药前,我便交代猫生要随时告知你几人的动向。”
她的话一落,猫生的后背就升起一股寒意。他不由咽下口水,眼神讨饶的看向空竺。
可却令人意外的是,僧子只是轻声劝道:“待她恢复后,您便回卿家,如今外面不太平。”
随后便不再多谈,起身走向屋内看望受伤的人。而留下展颜一笑的卿夫人,步伐轻快的朝殿外走去。
顺便施法解掉空竺的禁术,带闹腾的二兽离开此处,给屋内的二人留下空间。
第40章 娇露身 · ✐
今日皇宫中的一干人等经历储君被人掳走, 宫内失火等一系列突发事件后。除却高位之人,其余人等终于可以去洗漱就寝了。
此时玉清宫内,唯有谢卿姒的殿内烛火未熄灭。
屋内,佛子修身玉立于床榻旁边, 身姿清冷让人望而却步。但他看向千墨莲上的幼儿时, 其目光却自带温润之意。
如今谢卿姒被千墨莲散发出的佛光所包裹, 肥娃儿身上的伤痕已被治愈大半, 圆脸再不似那时的紧皱。
只见她舒坦得两手摊开,肚皮朝天轻起伏。真是缺心肝儿的人,不知他人为她操碎心。
但僧子见到谢卿姒伤到深处的淤青, 纵使是千墨莲亦是难以尽快让其恢复如初。不由神色一变, 眼中寒冷刺得透到人的骨髓。
图乌今日所为,该是触碰到他的底线,勿怪他身为一佛家之人升起杀意之心。
他既然能对卿姒下毒手, 就应该备好后事。
思及此人,空竺心中不由再生杀意。而被灵力注入身体中的人, 似感到周身有气息在波动, 随即略带不安的翻身蜷缩成一团。
佛子听到她的动静, 方才缓神平复心绪。朝侧一挥,隔起内的珠帘便被他放下,遮掩住屋内的二人。
此时殿内只余窗台上的一烛光,但仍旧清晰可见僧子褪去衣袍,轻身上床榻。
可纵使是历经一整日的风波惊险之事, 但他却未于床榻之上做短暂的休憩。
空竺一手捻动掌中暗沉的佛珠,一手竖立, 口中不停的念到佛家咒术。若是误以为,他于夜间修行便大错特错了。
此时于他身上散发的佛力, 正无休止的为千墨莲注入新的能量。
让已渐渐失去光泽的千瓣莲花,再现生机勃勃。以为他牵挂之人,能得到极佳的治疗。
月上梢头,红烛落泪已将尽,只余摇晃的一缕橙光。
就在佛子沉浸于念佛施咒之时,突感腿上间一重,一阵娇香热气袭上心头。他眉间一敛,狭长的桃眼轻开眼帘,眼前的一幕蓦然让他瞳孔一缩。
千墨莲层层叠叠的花瓣,如今已不似方才的幼态,它随女子的化形成人而伸长莲瓣。
但即便是如此,仍旧无法遮掩住娇人的曼妙身姿。只见妃红色的千墨莲此时就似一奇珍贴身之衣,为未着衣物的谢卿姒添上容妆。
屋内暗色的烛光,照得床榻的娇人若隐若现。此时佛子瞧见熟睡的女子,美人骨下露酥雪,婀娜腿下有玉足,真是羞煞和尚。而其身躯之上尚有未治愈的伤,斑斑红痕,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佛子已失往日的镇定自若,女子朝他腿间浅息吐气,唇瓣微张,就似在与某物亲吻。卿与此时第一次身感灼热至此,眼神躲闪,故作淡定。
半响后方才回神,手慌脚乱的扯起千墨莲遮住女子后。低头瞧一眼才知此行为有多愚笨,立即施法为娇人换上寝衣。
待到蜡烛已燃尽,屋内暗无一丝灯光时。佛子才有所动作,略带薄茧的指腹轻抚女子的姣好面容。不经意间触及软唇,不由想到下方衣物湿润,心尖泛起一阵阵酥麻。
屋内寂静无声,女子依然尚未苏醒。不知已是夜间何时,空竺止下心中的躁动,指尖一闪使红烛再燃起。
终是能沉下心瞧她一眼,但只见此前破掉的幼儿衣里存有一陌生的储物袋。
空竺心存困惑的拿起储物袋,施法破解。
只见闪发木色光辉的回龙芝,正毫发无损的从袋中掉落。佛子瞬间施法放入手中,稍带怔愣的紧盯回龙芝。
随即片刻便轻笑,真是卿家阿姒,机敏慧智。
就在他夸赞某人时,便听见一娇嗔:“表哥在瞧何物?”
空竺随其声低头,见女子斜靠于床榻间嫣然戏笑,一如昔时的艳绝风华。
若是在日后,僧子兴许会在心中答:“在瞧眼前人。”
但是现如今只是薄唇微翘起弧度,声中带赞扬道:“何时竟然取得回龙芝?”
谢卿姒听出其中暗含赞誉,面上露出狡黠一笑。随之纤纤细手抚其青丝乌发,道出其中缘由。
图乌下手是真不客气,致使她数次伤到昏厥。
但是她可不会让他轻易得逞,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于是就在图乌试图逃跑时,便假意命不久矣的模样,让他放松警惕。
果真他对身为幼童所谓的储君,轻易的就掉以轻心。
早先他把回龙芝放入储物袋时,便尽入她眼底。在宫城之上被图乌摔下时,她便多个心眼,用力拽下他腰间的储物袋。
但由于在高空中坠落,原就身心交瘁的她,在姑母接住她时便再次陷入昏迷之中。
随谢卿姒的话落,床幔中一时安静下来。丽嘉
此前她身为幼儿时,空竺放心不下她,便同床共枕。二人倒皆是不感到尴尬,毕竟她身体情况就摆在眼前。每日只晓得顾虑病情,可无暇顾及其他。
现今倒是气氛难得的微妙,她清醒之时见卿与留于她床榻之上是少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