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佛子眼前苟且偷生——花下有杨
时间:2022-03-11 07:00:08

  而今却再次出现在空竺心里,他究竟是何方人物。
  空竺如今的地位,于各界皆是可堪比大能者。此人竟然能勾起他体内的心魔,让他不由心生戒备。
  可直至天际初亮,太阳升起之时。佛子压制住体内的心魔后,亦是对此事毫无头绪。
  他撤掉周围的法术,空中的一并物甚皆纷纷稳当落地。
  僧子方想起身去换衣洗漱后,便要再去瞧卿姒的境况。但与此同时,虚悟敲门而入,眼中似在责备他隐瞒心魔一事。
 
 
第56章 眉间红 · ✐
  空竺知晓虚悟会因心魔一事, 寻他问出个所以然。但未想竟然今儿这般早,而且是在他心魔突发时。
  在佛子深思时,虚悟走到茶几前落座,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瞥他一眼。但随即口吻不由戏谑:“你是关心则乱。”
  示意怔愣的人坐下后, 继而再言:“你在抑制心魔, 隔绝外界人知晓时, 可未如以往的稳当。我方才晨起打坐念经, 静心修行,便察觉到你室内有诡异。”
  随即如初时送他几人下山时,低头捻佛珠笑言, 心系卿姒实属太甚, 过尤则不及啊。
  虚悟身宽体胖,心态亦是如此宽广,百年间早已看透七情六欲。
  倘若谢卿姒与空竺不是他自幼看顾长大之人, 他到不必这般操心。
  再且如今事态的发展已经隐隐超出预测,他日之事可是心有余, 而力不足了。
  一旁的宗主心中为他二人焦虑, 白福的面相甚至皱巴巴, 止不住的叹气摇头。
  但是空竺可就趁此忙里偷闲,晨起时分能煮茶,沉思静坐一下亦是令人心绪得到舒缓。
  只是,虚悟毕竟是空竺与卿姒的长辈。且是在忧虑他二人之事,自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于是佛子顺势为虚悟斟茶, 恭敬的请他先饮茶。淡然自若道:“宗主,关心则乱之理, 未能领悟透彻者,可不止我一个人。”
  “如今你亦是。”
  随他话落后, 屋内响起一阵老和尚爽朗的笑声。
  虚悟禁不住拍打空竺的肩膀,感慨万千:“你虽是宗寺的佛子,自幼来到宗寺。但是无论是我,亦或是宗内的其他僧者,皆是无需去指导你修佛成道之理。”
  话一顿,思及此前宗内一众大能一同推测天机一事。
  随即告知空竺:“虚空与宗内退隐的大宗者皆言,你是生而为佛,而我等人众人皆是无法与之相比。如今你可知晓我为何,这般执着于你心魔一事吧。”
  空竺听此手执茶杯的动作不由一滞,随之神色复杂的缓缓放下。
  而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经历战争洗礼后的今都城亦是迎来金乌高照。
  二人之间的静默,终于因为宫室外响起猫生的扑腾声而打破。
  而身为后生的和尚心里惦记着人,继而安抚其言:“我已在抑制心里的邪魔,只是其源头至今毫无头绪。届时若是事态严重,我自定会回到宗寺闭关修炼。”
  虚悟一听,随即朝空竺瞪眼哼气,瞧他可真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到时真有此日,倘若有人去规劝他回修仙界,他能以百年名声担保。
  若是卿姒的药材未能寻到,空竺可绝非会如他现在所言。
  只是儿女情长一事,再如何劝阻亦是无用。
  命里有时终须有,虚空以苦悟劫数。而现当今以此看来,情劫应该是空竺成佛之路必修习的一门。
  但到时他破解后,卿姒可如何是好?若是他无法看透情劫,可又怎么办?
  于是虚悟只能摇头晃脑,向他摆手:“哎,随你,随你吧。”
  他虽拿空竺无可奈何,但是自有人能收服他。
  空竺不由敛声,低眉拨动佛珠串,眼中晦暗不明。今后之事,无人能知晓,只是心中早有一杆失去准则的秤罢了。
  随之二人不发一言。
  茶虽未凉,但皆有默契的起身去看望谢卿姒的病情,可有恢复些许。
  一到殿内只见猫生于软绵的毛毯上翻身打滚,而羽姜却于一拐角处修行疗伤。
  真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猫生虽伤得更重,但昨儿与卿姒同睡时。亦是受到回龙芝的药力所影响,如今已经活蹦乱跳。
  可羽姜却是凡事依赖自身,无事便待在灵兽袋中修炼。
  于战场厮杀时双翼被折,但却经自个整日的疗养,已是痊愈大半。
  怎的主人不同便罢,伴生兽居然也是如此天差地别。
  当空竺听到猫生在哼哼唧唧的闹腾,立即施法把猫生甩向羽姜。谁知他一只鹰眼觑向肥熊后,继而再双翅一展弹开他到殿外去。
  虚悟见空竺走向再陷入沉睡的人,而室外却仍然嚷嚷不止,赶忙让二兽离开。
  随即紧闭房门,否则今儿可有他俩受的。
  谢卿姒自在天方初亮时醒来后便一直是现在这情况,可真令人担忧。
  空竺的步伐比往日更加的沉,亦是更加的稳。他心知自个不能再乱,否则床榻上的人可就再难以苏醒。
  佛子不顾虚悟在场旁观,动作轻柔的为女子整理青丝碎发,摩挲她的手。
  而不知他是何想法,竟然待到谢卿姒如玉脂的手显出红痕后方才罢休。
  相似的桃花眼一人紧紧的锁住眼帘,而另一人却冷得似深潭寒冰。
  他的声音瘆人暗哑:“你可真贪睡,只是得知晓我心忧你啊。”
  一声厉斥突然打断反常的魔怔的人:“空竺!”
  虚悟终究是忍不住施法推开他,手持木鱼为谢卿姒唤出一屏障,随即隔在他二人中间。
  即使虚悟已是身为一寺的宗主,在修仙界经历诸多波折的人,但如今的场面亦是让他不免心惊。
  只见空竺清冷的眉眼,竟然突现一若隐若现的丹红朱砂痣。而其神情,幽暗得似可以把人吞噬。
  “空竺,清醒些!”
  未待他话落,空竺方才的症况便烟消云散。就似从未发生,只是虚悟老眼昏花。
  但他二人皆是心知肚明,佛子凌晨时分压制邪魔的功夫全白费。他眉间赤红如血的根本不是朱砂痣,而是入魔的兆头!
  虚悟见惯大场面,可事到如今已经无法控制局面。他只能避免空竺再接近卿姒,否则真得出事不可。
  但空竺怎肯,大步上前便将撤掉虚悟的阵法,可毕竟是身为晚辈。
  他不肯,空竺只得静心劝慰:“宗主,你是知晓的。无论我的处境糟糕至何种程度,我必不可能伤她一分一毫。”
  “呵,这可未必,你方才言之凿凿心魔能控制得当。如今不到一时半会就已经这般,我心里已经无法安心让你一人看顾卿姒。”
  倒不是虚悟小题大做。
  若是放到平时,他自是知晓空竺此言,绝对未掺杂一丝假话。
  但是邪魔一事,纵使是他一干百年老人皆未敢去触碰。何况见他方才架势,根本已是植根于心中,怎么可能轻易处理掉。
  “宗主。”
  空竺见虚悟是当真得如此,更是无奈。只得退一步反问:“阿姒现在这般情况,我若离开,她可怎么办?”
  此话一出,二人随即僵持不下。但空竺是何人,自是知晓宗主最终得妥协。反而沉住心气,让他冥思苦想。
  果真不到半响,虚悟便败下将。
  只是他亦是神色情严肃的提出条件:“在我到今都前,已经与虚悟取得联系,他交代我带你二人去寻他。”
  “但如今卿姒病情加重,定是得再待上几日,方才能一同离开。届时一切事情皆由师兄定夺,你可同意?”
  空竺听此,亦是知他在行缓兵之计。
  毕竟,虚空的为人可与虚悟不同。今日发生之事,若是虚空正在此,可绝非如此简单便能解决。
  但他日之事如何,任谁亦是无法知晓。为今之计只能暂且缓住挡在眼前,不肯放行的人。
  于是佛子倒是少有的低头:“我遵从你的提议。”
  可纵使是这番,亦是只引得虚悟的轻笑。空竺自幼在自个眼皮底下长大,其心性如何,尚且能推测出一二。
  虚悟方才只是虚张声势欲想吓唬住僧子,才出此下策。
  否则他真是不知约束,任由心魔滋生。到时不止因妖邪之力一事惊得人心惶惶,而一宗的佛子竟然入魔,后果可想而知!
 
 
第57章 心肝儿 · ✐
  自谢卿姒陷入沉睡之中, 已有三日。期间从未有苏醒迹象,可把空竺等人着急的。
  随后虚悟见他越发的躁动,而自己亦是坐立不安,便主动向他建议。他先行一步去寻虚空, 让他出主意, 到底该如何医治卿姒旧疾一事。
  于是虚悟便在今儿一早, 冒着碎雪纷飞的初冬去与虚空会和。
  他人匆匆而来, 却又匆匆而去。甚至未能与卿姒共食一顿阖家饭菜,只是每日瞧着空竺的冷面。
  但事儿偏偏是这般巧,虚悟人前脚走, 谢卿姒后面就醒来了。
  此时空竺依然如日前一般, 在她床榻一旁修炼。僧子念经时,周身的灵力犹如佛光惠泽到身侧之人。
  但仍是有控制不住的时候,谢卿姒的体内颓败得厉害, 需大量的修为方才能维持得住现状。
  而现当今便是如此,空竺的灵力在被她源源不断的吸噬, 直至他面色惨白亦是唯有停下的意思。
  可僧子几日以来皆是这般, 灵力早已大为损耗。终究抵不住, 鲜血便突然从唇角流出。
  越发凸显佛子玉面唇红,当真仙人容姿。纵使他眼皮低下浅淡青黑,亦是不逊色一分。
  怪不得修仙界的女修们,会不顾其和尚的身份。执意在宗寺与卿家之间晃悠徘徊,只为见其一面。
  而此时的他白袍染上血红梅, 却未丝毫在意。立马朝身体点穴止血后,欲想再为女子输送灵力, 谁知耳边响起一阵轻咳声。
  让他的动作徒然一怔,只见足足昏厥三天三夜的人终于醒来。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 空竺的神情已经恢复如初,让人无法察觉到他心态的变化。
  他起身走向床榻,悄然无声的坐于一旁。细致看一眼她的面色后再施展法力探入其体内,病情果真有些许起色,只是……
  而谢卿姒知晓他在身旁,却迟迟未听到其出声。
  方要开口问询,便感到体内有一丝令人身心舒畅的暖意。顿时减轻因她久病而产生的戾气,让她面带惬意。
  待到空竺停下手后,谢卿姒昔日的芙蓉雪面再显胭脂妃色。或许是人有精神劲儿,到未再黏着佛子。
  木窗紧闭,殿内暖和,可她似仍然感到冷意,缩在被褥里面不肯动弹。
  但因躺久的缘故,发出的声音萎靡勾人,甜腻的紧:“哥哥,我身上可疼了,你不晓得心疼人。”
  瞧她一副十足不知良心为何物的模样,可真是忒气人得牙槽痒。
  但正所谓一物降一物,某人虽面冷心硬,但偏偏却被这厮抓牢实。空竺见她有闲情逸致调侃,心中倒是松一口气。
  只是话却非如此:“我可不知,何人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底下吃掉阿姒的心肝。”
  谢卿姒一听空竺此话,面似芙蓉花开,笑意嫣然,一个劲儿娇嗔:“表哥。”
  即使是在外间的猫生亦是听到如此酥人心尖的娇叫。
  何况是此时正是主人公的佛子,身临其境的感受到女子的温情蜜意。
  她咯咯的甜笑,闹得空竺几日来的郁气化为乌有。恍若山间的空竹得到仙子的浇水灌溉,越发的清绝玉立。
  佛子搀扶女子起身时心想,约莫是无法舍弃这般令人动容的笑意。
  方才如此固执己见的执意去夺回她的生机,与天道作对。
  而听到屋内有动静,玉清宫的宫仆们纷纷踏入殿内欲为谢卿姒洗漱更衣。
  众人只见僧子蹲下身为娇人穿上绣鞋,其他人根本无法插入到他二人之间,浓情的氛围羞煞一众俏宫人。
  佛家人本应看清情之一事,但在她一干人等看来。
  在玉清宫服侍女子时,佛子待她就如世间明珠,不容她人蒙上凡尘。即使是伺候一事,凡事皆在亲自亲为。
  瞧,宫人方要端上面盆为佳人洗漱,佛子已经接手,甚至从储物袋中取出灵泉让其净面。
  可女子不依,摇晃摆弄他的手,娇俏言:“表哥,我想先沐浴。”
  但佛子亦是不依,斜睨谢卿姒一眼后。用温润的湿毛巾为其擦拭,不由捏重女子的白玉指。
  她昏厥的三日里,每日他皆是施法为其净身,怎么可能令得她不适。
  随即让她乖巧些:“我为你制些药膳,先食些后再沐浴更衣。”
  “你的身子骨虚弱,得修养一段时日。待你恢复些,我们就得尽快去寻虚悟与虚空。”
  谢卿姒洗漱完毕后,走出里间去瞧一眼猫生,方想欲言今儿终于能与他几人聚一聚。
  一听空竺此言不由困惑:“他怎的先行离开,我尚未带他在今都地界游玩一番呢?”
  空竺低声宽慰,但却不提虚悟是因她病情一事而奔波:“虚空有要事寻他,不久后我们亦是会再见面。”
  他交代后便去准备药膳,让她与猫生老实在殿内待着。
  而猫生在玉清宫内向来是无拘无束的,不喜缩小身躯,于是此时殿内便躺着一身躯庞大的大熊。
  谢卿姒靠在他背后,无趣的轻扯他的毛发,心里胡乱嘀咕着。
  此次病重她心中有数是何引起,除却日前遭到的几门祸事外,更与妖邪之力有关联。
  昔时她日夜背着空竺等人施法欲根除掉它,但是效果甚微,可谓是毫无用处。
  她虽担心在空竺面前露出破绽,但在她昏迷不醒之时,他与虚悟定是施法为她里里外外的检查。
  现如今看来,他二人可未知晓一定半点儿。
  呵,可真是见鬼。她自个不求修行上进,但绝不会愚蠢到被妖邪之力入身却不知道。
  如此推测,无论是她旧疾一事亦或是妖邪之力一事。定是在幼时姑母寻到她之前,有人早已在背后对她下手。
  到底是何人所为,竟然这般阴险恶毒。可此前卿与一行人已彻查周围之人,皆未查到蛛丝马迹。
  能有在卿与,虚空等人面前瞒天过海的本领,能动用到诡异的病毒、以及如今才爆发出来的妖邪之力。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