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吸了口气,语气带了些恳求:“就像现在这样,渴求着抚摸,缓解它难忍的痛痒。”
来自爱人的抚摸,会让凤凰感到满足,是一种无上的幸福与快乐。
妙妙的手指轻缓梳理着他的羽毛,她的一根手指顺着翅膀的衔接滑下,辛涟的翅膀颤了一下,假意张合了几下,收了起来。
肩胛骨漂亮的微凸处,留下了两道纹饰,像是融化的金子在皮肤上纹刻,纹理漂亮,只是缠绕的如同花蔓的纹刻,就有飘飘然起飞的视觉冲击感。
唐惟妙第一次看到他的后背,眼睛不舍离开。
那两道纹饰渐渐暗淡,隐没进他白皙的皮肤。
“这是什么?”唐惟妙手指摸着浅淡的纹饰。
“展翅羽时受伤留下的羽痕疤。”辛涟说,“人身展翅,每一次都会留下撕裂伤。”
唐惟妙心中微微有些痛,将头发绕到耳后,低下头,轻轻吻在了他的背上。
“……”辛涟轻吸口气,手指抓皱了床单,却语气平静道,“没关系,我们凤凰,生来就有修复再生的能力,只要不是致命伤,都会慢慢修复愈合,这些在我们看来,都是正常的……”
“可那也是伤,会痛的……”
爱人会治愈疼痛,每一个人身展翅的凤凰,在收了羽翼后,都会向爱人请求抚摸。
辛涟垂下眼笑了笑,转过身,握住了她的手:“谢谢。现在,换我来让妙妙体会舒适。”
又一次,再一次。
唐惟妙喜欢被他抚摸头发,他的手指埋在发间,轻柔地梳理到底,那舒展的感觉,会顺着脊背,一直舒服到腰窝。
她的愿望,辛涟欣然为她实现。梳理好头发,就慢慢盘起来,用凤羽固定。而后再取下来,放下她的长发,一点点编起来。
他换了好几种发式,全部都是梳理好后再散开,只为了手指流连,让她舒服。
“你会好多……”唐惟妙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你……之前有女伴吗?”
辛涟摇了摇头。
“只有你,唯有你。”他说,“从前,现在,以后。”
“可你也太熟练了……”
“妙妙。”辛涟说,“我活了好久,时间漫长,我学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也包括……嗯,这些女式发型吗?有的很新啊,一看就是近几年才流行的。”唐惟妙说道。
“给你讲一个故事。”他轻缓地梳理着唐惟妙的头发,“凤……很喜欢给自己倾心的人梳理羽毛,后来,进入了新纪元,人类社会逐渐兴盛,我们也习惯了人形示人。”
他说:“我父亲,他也是一只凤,那种很喜欢给另一半梳发的凤。但他只会一种发式,就是这样……”
辛涟手指绕着唐惟妙的头发,在脑后盘成了结,用长羽簪上。
“然后呢?”唐惟妙追问。
“我的母亲厌倦了。日复一日,相同的人,重复的发式,单调乏味的生活。”辛涟,“于是,我母亲离开了父亲,父亲问她原因,她说了好多,最后,她抽掉凤羽,散开了头发,指着父亲说——”
“我受够了。”
唐惟妙惊讶:“啊……怎么这样?是离婚的意思吗?你们妖……也会离婚吗?”
“是,我们的说法是,裂翅,其实就是离婚的意思。”辛涟道,“从那之后,以我的父亲为鉴,尤其编发,我学了好多。”
“竟然是这个理由……”唐惟妙想了想,发觉了他的学习动机,惊奇道,“诶?你那个时候,就为将来的另一半学习这门手艺了?”
“我为你,不仅学了编发。”辛涟道,“烹饪,烘焙,家装,裁衣,电器维修。琴棋书画,烹茶插花,拼命地学各种格斗术,武器,拼命地看书,学习不同的语言,各个方面……甚至因为怕落后时代的发展,我还会定期看热点新闻。去赚钱,学习投资,也是因为获取金钱的能力,是衡量现代人能力的重要标志。”
唐惟妙惊呆了。
全能啊,这是!
“……都是为了……求偶学的?”
“没办法,这是本能。”辛涟道,“我们其实把求偶这件事看得很重要。所以我从小就……而且我父亲,因为一些原因,他很偏执,他因为母亲的离开变得失去了理智,有时会很可怕,我小的时候看到他那个样子,会暗下决心,将来决不能和他一样,我不要悲剧结局。”
“嗯?”
“我小时候给母亲写过信,问她离开父亲的原因。母亲告诉我,一半是因为她追求自由,并不想被一个人绑定漫长一生。另一半原因,是因为父亲太单调,他被时代抛弃了,只留在原地抱着喜欢的东西怀旧,从未带给她来新鲜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