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我觉得万物生灵都有。”唐惟妙沉吟许久,回答道,“人类也会有,但我们没有你们这么强烈。所以你为什么会因为这个向我道歉?”
“我想,你那时情动,或许也是因为受到了蛊惑。”
“不。”唐惟妙摇头,她清醒道,“你这么说就像是我单纯是被你迷惑了,才和你恋爱。这不对,辛涟,你忘了前提是什么了吗?”
她说:“是要先心动,先喜欢。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它只是助燃,帮我们添了把火。你害怕什么,你怕以后没有了助燃,我会立刻对你失去兴趣?我是否能与你长久相伴,与你的人有关,和你那个助燃香薰一样的蛊没关系。”
辛涟罕见的愣了。
他从未想过这些,唐惟妙的话,就像拨开了一直以来的误区迷雾,让他豁然见月明。
“而且……”唐惟妙说,“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人类,没有那种蛊呢?我们只是没有叫出来,点破它。你现在看我,怎么样都好看,怎么样你都觉得好喜欢,说不定也是因为我的蛊在发挥作用,结婚以后可不一定了。人类一样如此,没什么不同。”
辛涟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妙妙……好喜欢你。”
她很聪明,她也很坚定。与其说是他在保护她,不如说是她给他提供了安全感,消弭了他的不安。
“而且……”唐惟妙凑近了,认真看着辛涟,“不是说,你们岐山凤,无法拒绝爱侣的要求吗?”
唐惟妙在辛涟的耳旁,轻声呢喃:“有本事,你就蛊我一生……不要停。”
她在辛涟的眼睛里看到了惊讶和压抑的汹涌情绪。
唐惟妙笑了起来:“嗯……这次确实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他情动的气息像灼烧着沉香的烈火,越来越浓烈。
辛涟握住了她的腰,轻轻带进了怀中,在她耳边道:“还是要说对不起的。”
“还有吗?”唐惟妙已经完全放轻松了。
“我父亲。”辛涟说道,“我没意料到他能疯到这种程度。凤凰战舞是很高洁的,从不会囚禁雌鸟,让她看一群雄性丑陋的发狂。”
“想也是。”唐惟妙说,“我就说,把被追求者装进笼子,像战利品一样等待收割,很不尊重人,不像你描述的崇高的凤凰,又怎会是你们的传统呢?”
“我代他向你道歉。”
“唔……你父亲跟我说,那个笼子……你也在里面待过。”
“是。”
“是因为什么?可以告诉我吗?”唐惟妙抚摸着他的脸,他的发丝很乖顺,他轻轻偏过头,倚在了她的手心。
“我那时会化形了,他欣喜若狂,想把我展示给亲朋好友,让他们看一看他和我母亲的爱情结晶。”辛涟语气中带着无奈,“我不配合,我认为丢脸。他把我锁进了笼子里……”
唐惟妙一怔,百分百肯定,辛涟父亲的疯,是实心疯,用流行词打比方的话,就叫病娇。
“后来我母亲找上门来,把他打醒了。”辛涟补上了结局。
“我……好像能理解你妈妈离婚的选择了。”
辛涟摇了摇头:“离婚前还正常。我母亲喜好自由,她不是岐山一脉,不受爱的制约,也不必食爱而活,她的追求让我父亲感到痛苦,却又不得不完成她的愿望。”
而后,被抛弃的岐山凤,得不到爱情滋润的男人,逐渐在饥饿中发疯。
“说起来……”辛涟道,“今天也会去吧。”
“什么?”
“我母亲。”辛涟回答。
“去哪里?揍你父亲吗?”唐惟妙问。
辛涟笑了起来。
唐惟妙:“啊,真的吗?”
她也跟着笑。
辛涟抬眸又看了她一眼,又是一阵偷偷的轻笑。
“你在笑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刚刚是在笑我?”唐惟妙察觉出了不对劲。
辛涟笑得更开心了。
他屈起手指,指腹轻轻擦了唐惟妙的眼皮,手指尖一抹紫黑色亮晶晶的眼影。
辛涟说:“很早就想说了……妆好重,离近了看……”
他别过脸,笑着说:“好可爱。”
黑黑的两个紫色烟熏,像她熬夜赶工之后,匆匆穿上礼服赴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