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昨天推脱他们之间的事今天说来着，他已经给了她快一天的时间了，这提醒应该挺明显的了吧？
乔冉看着收到的消息，舔了舔唇，将提着的购物袋挎在臂弯，费力的回着消息。
辅助也乱杀：地址发我，我刚好在外面。
裴严一看乔冉的回复，眉梢一挑。
乔冉居然在外面？这可不像她啊。
没一会儿，乔冉就收到了裴严发来的定位。
是一家距离她现在所在地不远的一家川菜馆，步行过去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
乔冉提着大包小包出现时，裴严正坐在门口等位。
这段时间脑子里尽想着比赛了，都忘了今天是平安夜。
这种年轻人热衷的节日里，但凡有点口碑的餐厅，没有提前预订的话，都是要等的。
“队......”乔冉话到嘴边，看了看旁边其他等位的人，怕被发现，回头又闹上热搜，立刻改口，“对不起，我来晚了。”
裴严看了一下他发出消息的时间：“从我发出定位到现在，十分钟都没到。”
乔冉怕让裴严久等，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这会儿整个人被帽子口罩包裹着，气都喘不匀。
“跑这么急干什么？”
周围已经没有空位了，裴严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乔冉。
乔冉这会儿拎着东西，双手发酸，也就不和裴严客气了。
裴严看着乔冉，明明瘦得很，却裹的圆乎乎的。
这穿搭，土气中又透着那么一丝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揉两下。
裴严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乔冉眼看着裴严的罪恶之手落到了自己脑袋上，羽绒服上连着的帽子被他rua了好几下。
“出门前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降温。”乔冉理了理帽子边上被弄乱的毛毛。
裴严注意到了乔冉的大包小包：“买了这么多东西？”
比赛的奖金和俱乐部的奖金好像还没到账吧，乔冉一贯节省，这次......
“啊......”乔冉提了一下手里的袋子，“这些是给大家的礼物，感谢他们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
“他们对你照顾？我就没照顾你？”裴严看了一眼袋子，也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包含他的。
希望乔冉这个小没良心的没有把他给漏了，不然他就......
他好像也不能怎么样。
“照顾了的。”乔冉小声回答。
“那也有我的份？”
乔冉点了点头：“有的。”
裴严一听这话，瞬间心里就舒坦了。
乔冉同样也看见了裴严手里提着的东西：“江经理说你出来也是给大家买礼物的？”
“嗯，不然他们又该闹腾了。”
“哦。”
乔冉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她好像无形中又把话给聊死了。
“也有你的份。”裴严道。
“还有我的？”乔冉似乎没有料到。
“当然，就算他们没有，我之前也答应了你的。”裴严看乔冉这样子，应该是没把他当时说的放在心上，随即叹了一口气，故作幽怨，“哎......我可是一个说话算话的人。”
乔冉听出了裴严的弦外之音，低着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也没说话不算话......”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样子，终于轮到了他们的号。
两人的位置刚好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很适合谈话。
“看看喜欢吃什么。”裴严将菜单递给了乔冉。
通过几次吃火锅，裴严发现乔冉是个嗜辣的，所以特意选了家评分较高的川菜馆，应该不会踩雷。
“我不挑食的，你决定就好。”
乔冉在点菜方面有选择困难，看到图片好看的，或者名字好听的就难以抉择，就都想点下来。
让她点菜实在不是什么明智地选择。
裴严看出乔冉的为难，也就没有再坚持，点了一些特色菜，就让服务员去下单了。
菜还没上，乔冉和裴严就这么对坐着。
乔冉觉得，眼下或许是个开口的好机会。
她拉下口罩，连喝了几口面前的柠檬水，润了润嗓子，顺便压下自己的紧张。
“那个......我有些事想告诉你......”
裴严拿起水杯的手顿了一下，看向乔冉的目光有些复杂。
乔冉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让他无端生出一种自己在逼迫良家女子做坏事的感觉。
“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用说的。”裴严轻轻笑了一下，希望能缓和紧张的气氛。
乔冉这会儿手心全是汗，她不怎么讲究地往自己衣服上擦了擦，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没什么不能说的。”这句话听上去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乔乔要坦白啦~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呀~挨个啾咪一遍~
感谢在2022-01-05 10:48:41~2022-01-06 11:49:1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晏和清平、幸运的狐狸、大肥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7章 .心疼·✐
“不知道经理有没有告诉过你,又或者你们之前看我填的资料时有注意到，我的父母一栏里是空着的，紧急联系人写的是莫兰的名字。”
乔冉捋了捋思绪，忍者心上传来的痛意,自己撕开了伤疤。
“我爸和我妈在我刚出生会儿就离婚了,小时候我是和我外公外婆一起生活的,他们总是和我说,是我爸嫌弃我是个女儿，所以不要我。所以......我一直都很排斥我爸，即便他来看我,给我买东西,我也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后来我成年了，我爸可能觉得我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渐渐就断了联系。也是在一年,我妈出事了，她不仅透支了很多家银行的信用卡,还在外借了高利贷。追债的追到了家里来......”
回忆起这些不堪的往事,乔冉的声线都带着些许颤抖。
当然,她只说了一些重点的事情，学生时代因家庭原因遭遇的孤立、排挤都被她省略了过去。
“我妈在他们里留了我的联系方式，他们不停地打电话骚扰我，就算我换了号码，他们也一样能找到我,我根本没有办法再继续安心念书，所以退了学。”
“出事后,我尝试过用各种方式联系我妈，但都联系不上,她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就留下了一屁股的债务和麻烦给我。我当时走投无路，向亲戚借钱，填上了我妈银行里的账，保住了家里的房子，不至于被银行冻结，无家可归。”
“后来，莫兰介绍我做了直播，慢慢有了收入，可以维持正常的生活，尽管些讨债的还是会隔三岔五的来骚扰我。”
“再次知道我妈的消息，是警方给我致电，说我妈被送进了医院抢救，让我去交钱。起初，我以为我妈是又没钱用了，想来我这里骗钱，没有理会。后来，医院也给我打来了电话，我也核实了电话的真实性。”
随着乔冉的诉说，裴严的面色愈发凝重。
乔冉说的简单，不代表他猜不到。
往前倒退十多年，个时候离婚在国内还不是很普及，乔冉的母亲又是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人，其他不说，光是左邻右舍的流言蜚语就足够戳乔冉的脊梁骨了。
对于乔冉的曾经，裴严不是没有过猜测，却从来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心疼自心上一点点蔓延开来，裴严没有办法想象，乔冉一个女孩子，是如何面对这些变故的。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未必能做得比乔冉好。
“医院说我妈是癌症晚期出现了并发症，被室友报警送去的医院。”乔冉说到这里长长舒了一口气，靠向沙发，眼里凝结着浓重的情绪。
“我没有去医院。”乔冉的口吻变得冷漠，“医院边再三打电话来和我说她的情况不是很好，我始终都没有出现。我当时甚至觉得，是老天对她的报应，是她祸害了我人生后应得的恶果。”
“最后一次接到医院电话，是重症边打来的，说她病危了，问我要不要抢救。”说到这里，乔冉抬起眼，看向裴严，一字一顿，“我选择了放弃。”
乔冉自认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她内心里潜藏着不为人知的恶念，在没有人能窥探到的角落里腐烂、发臭。
就算能再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依然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比起欠债些，这才是乔冉最不想让裴严知道的事。
她不想让裴严觉得她自私、冷漠、恶毒。
“我来战队前处理好了她所有的身后事，她欠下的也债务也随着她的过世告一段落......”
说到这里，乔冉的情绪渐渐平缓了下来，口吻也变得淡漠，更像是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回顾这些事情。
“出了这样的事后，我才渐渐意识到，小时候我外公外婆告诉我的些不一定是事情的真相，我爸或许不是因为我是女孩才和她离婚的。人总是自私的，我是这样，他们也是这样。不管她做了怎样的错事，在他们眼里，都是他们的女儿......”
裴严没有深入追问乔冉为什么现在会一个人，她口中提到的外公外婆在哪里，乔冉能把这些告诉他，他觉得已经足够了。
而且，他这会儿心情有些复杂，对乔冉心疼自是不用多说，更多的是由此产生的自责。
他的初衷是希望乔冉能够敞开心扉，接纳自己，从未想过去揭开乔冉已经慢慢愈合的伤疤。
早知道会让乔冉这么难受，他宁可自己多等等。
乔冉看着纤瘦，性格又偏内向。明明该是个被人小心护着的鲜花，却偏偏长在了风霜中，一个人扛下了这么多……
乔冉把这些事说给他听，面上尽量表现得云淡风轻，可在此之前，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
裴严静默不语，眼底写满了对乔冉的怜惜。
“呼......”乔冉说完，长吐了一口气，整个人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店员适时的端上了了菜品，乔冉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岔开了话题。
“这菜看上去就很有食欲。”
“你就多吃点。”裴严把菜夹到乔冉碗中，这会儿他是一点吃饭的心思也没有，只想抱一抱乔冉，希望可以抚平她的些伤痛。
乔冉低头吃了一口，发现裴严没动，含着筷子看向裴严，心里一时有些没底。
“是不是我......”
“不是。”裴严猜到乔冉要说什么，轻叹了一声，在她出口前就否认了，“乔冉，我只想说，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把这些一直背在身上，当成你的包袱。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改变什么，反而，我觉得你比我想象得更加优秀。”
裴严眼神真挚，乔冉被她盯的脸颊发烫，慌乱地往自己的嘴里塞了块肉，结果一个没留神，带进去了一块干辣椒，呛得她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咳......”
这下，乔冉原本就泛着粉色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一双大眼里也是水朦朦的一片，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狠了，可怜的厉害。
“喝点凉水压一压。”裴严赶紧将乔冉面前的杯子递了过去，“怎么这么不小心。”
乔冉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好一会儿才彻底缓了过来。
——
江文舟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乔冉和裴严这顿饭刚好接近尾声。
“喂？经理。”乔冉接通电话。
“小乔啊，和朋友逛完了没有？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啊？”
乔冉看了一眼裴严，面对江文舟竟有些心虚。
“马上就回来了。”
“行，就等你回来再说，路上小心。”江文舟以为乔冉还和朋友在一起，没有多做打扰。
“江文舟？”
乔冉点点头：“嗯”
“有说什么事吗？”
按理说，休息期间江文舟一般是不会联系他们的。
“没有，说是回去再说。”
“走吧。”裴严抬手，示意服务员买单。
“队长，我来吧。”乔冉不习惯别人请客。
裴严失笑：“不得了啊，乔神现在有钱了啊，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要请客吃饭？”
“我......”乔冉被裴严调侃的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吧，你点钱自己好好存着。”裴严直接扫码在线付了账，“出来吃饭要女生买单，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混了，回头给赵捷家伙知道了，他能拿这个笑话我一年。”
......
出了店门，寒风迎面吹来，乔冉缩了下脖子，紧了紧自己的帽子。
“这么怕冷？”
裴严穿的是大衣，看上去却要比乔冉这个穿羽绒服的好很多。
乔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倒不是怕冷，实在是刚刚店里暖气太足，乍一出来没法适应，一会儿应该就好了。
“我车停在边，我去开过来，你在这等我。”
裴严离开后没一会儿，天空就开始飘起了小雪。
这是S城今年的第一场雪，落在了圣诞前夕的平安夜。
路灯下，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被车流席卷着，去往城市的各个角落。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S城人，乔冉和绝大多数南方人一样，对雪有着莫，莫名的偏爱。
裴严把车开过来时，就见乔冉站在餐馆门口的屋檐下，向外伸出手，去接些飘散的雪花，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像是被打磨过的宝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