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黑色的眼睛望着他,笑容逐渐变得浅淡,“佑助,这段时间,你开心吗?”
一股暖融融又厚重粘稠的东西袭击了他的心脏,可是鼬依旧很平静,就像是忘记了如何去微笑。
他颔首,说:“很开心。”
“那就好。”梅子若有所思,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就要离开了。”鼬说。
“……嗯。”梅子答应地很不情愿,而鼬却异常认真。
他的时间确实不多了,因此根本没有去思考最近发生的事,也没时间细细策划,只是一味地推动着事情向前。
他问:“在这之前,你能再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梅子的表情变得怪异,她紧紧抿着唇,说:“我今年三十多了,和很多男人都睡过。”
“嗯,我今年二十一,还没有和女人睡过。”鼬镇定道。
“什么?你还没和女人睡过?”梅子更惊讶这件事,她又撑住脑袋,喃喃道,“去找别人吧,别在折磨我啦。”
鼬不置可否,坐在那里没有动。
十多分钟后,他站起了身,坐到了浑身都写着抗拒的梅子身边。他觉得梅子不会拒绝,她其实很善良。
这些天,她情绪高涨,却从来没有忘记他的感受,这一次,她大概也会温柔地包容他。
他的手指抚上了她的脸,她却向另外一边躲闪了一下。
“这太荒谬了,你会后悔的……我是说,你还是找个好女孩……”
“我快死了,”鼬说着,“我总不能害别人。”
‘那你就能害我吗?’她睁大了眼睛。
鼬在心底笑了笑,那当然是因为他觉得她很可爱,对于别的女性,他很难有那样的冲动。
或许,只有对她……
他只说“拜托你”,手按在了她的胳膊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湿淋淋的小狗。
她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却最终沉默。
看吧,一张帅气的脸还是有效果的。
“……你会后悔的。”她又重复了一遍,“到时候你会恨我的。”
“如果我还有未来的话,现在……你或许可以给我一个梦。”鼬低沉地声音让梅子颤抖了一下。
喃喃着“我怎么会这么善良呢”的她,最终没有逃开。
这一夜很是漫长,但是终有结束的时候,鼬率先醒来,而梅子还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躲避午后刺眼的阳光。
这孩子气的行为让他想要靠近。鼬抿了抿嘴角,将自己的笑意压下,开始平静地收拾自己的衣装。
梅子醒了过来,有些迷茫地看见了他,又看见了鼬放过来的银行卡。
这有些侮辱性质的行为让她捂住了额头。
“佑助……这是做什么?”
“我要离开了。”
“所以呢?”
“你可以拿这些钱在大城市生活。”
“哦。”
鼬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却不愿意回头去看,依旧整理着已经无可整理的衣物。
“鼬……佑助,你知道吗?这很可笑。”
“嗯。“又是一阵沉默。
他要离开了,却还是没有回头。
“你不消除我对你的记忆吗?我是说,我听松田医师说,有的忍者会那样做?”
“不,不需要。”整理清楚的鼬转过了身半跪在被子前,握住了她柔软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努力不流露出一丝留恋。
“我要走了。”他亲身说。
“哦……”她拉扯了一下嘴角,“需要我给你什么祝福吗?”
鼬沉默了,没有说话,手却慢慢收紧。
梅子的眼角颤动了一下,却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神情,搂住了他,让他的脸颊挨蹭着她光洁的肌肤。
“佑助,你做的太完美了,一定是上天在嫉妒你,所以才会收回你的灵魂。你做的很好了……不会有人比你做的更好……你所期望的,一定都可以达成,因为你是那样努力,那样奉献了自己的一切。”
她的声音暖融融的,带着一股成熟的魅力,轻易地击中了他的心,鼬感觉自己的眼底有些发热,手臂已经自发回抱过去,紧紧抱住了她。
这个拥抱也有些漫长,梅子就忍耐着他的力道,静静用自己身体的热度安抚着他。
“……你会去大城市生活的吧?”
“也许会,也许不会。”
“不要再和那些人在一起了,好吗?”
“不,不会了。”
‘还要说些什么呢?’鼬心里想着,“我的名字是……唔……”
他获得了一个吻,梅子看着他,嘴角带着笑意,眼底却带着虚弱的无奈。
“不要折磨我了,好吗?”
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之后他和鬼鲛汇合到了一起。
那时,鬼鲛的脖子上正带着一条女式丝巾。
“这是……”鼬有些惊讶。
“她很抓狂,也很生气,觉得自己做了傻事,会被嘲笑一辈子。”鬼鲛不自在地抓了抓脖子上丝巾的蝴蝶结。
鼬沉默了一会,问:“你一路就这样带着丝巾过来吗?”
“啊,是。”
“她并不在这里,也不会看着你。”
“嗯,应该是不会的,她还有的要忙。”
鼬又仔细地看了眼鬼鲛,说:“我是说,你可以把它摘下来。”毕竟,他还需要拜托鬼鲛去挡住他弟弟的队友。
“呃……”鬼鲛又摸了摸那蝴蝶结,嘴角露出了无奈地笑容,“我明白她,她只是有些内疚,这或许会折磨她很久,而只要为了让她高兴,我什么都会去做。”
‘这太愚蠢了……’鼬想着,垂下了目光,却再没有说什么建议鬼鲛将那丝巾拿下来的话。
没过多久,他就死在了自己弟弟的手上。
复活后,他也没有想着去找石田梅子。宇智波一族依旧不够安全,忍界也不够安定。他甚至没有去查询那张银行卡的去向,只为不留下一点点痕迹。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大蛇丸提到了这个名字。
而自己的弟弟一怔,“石田……梅子?”
佐助皱了皱眉,迟疑着。
“佐助,是你用的那张卡吧?!宇智波黛给你的那张!她还开玩笑说是她卖身赚的,让你不要多问。”水月低声叫了起来。
“……闭嘴。”佐助瞥了一眼水月,而水月也发现无论是鼬还是大蛇丸都盯着他,他顿时缩了缩脖子。
鼬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另外一边看着这边的鬼鲛,“鬼鲛,你……知道这件事吗?”
“嗯?啊……”鬼鲛的笑容有些尴尬,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鼬,你还记得,当初是你给我发消息,说你要去深红市的事吗?”
鼬眼角一颤。
鬼鲛紧接着又认真说:“她那个时候心情不大好,不大想出现。但是,你快死了……”
‘是啊,我……快死了……’鼬有些怔然,脑海中那些奇怪的时刻突然就有了缘由。
房东太太骂她的时候,她缩在角落,可能正在责怪他多管闲事。
问“你不会是想要泡我吧?”的时候,恐怕真的很惊恐。
建议他去找火影的时候,只是试探,甚至生怕他去找火影医治。
远房亲戚逝世的时候,指的就是蝎。之后,她也不想要再搭理一个即将死亡的他。
念叨着“我不会和你睡”的时候,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心思,所以不想答应。
说“你真的好麻烦”的时候,是真的觉得默默跟着她的他很麻烦。
喃喃“我真是太好心了”又或者“我怎么会这么善良呢”的时候,是确实觉得她过于好心。
觉得“好笑”的时候,觉得“荒谬”的时候,和他在一起,配合着他行动的时候,她或许就在暗中嘲笑着他,把他当做台上的小丑。
鼬按住了自己的额头,遮住了自己的眼睛,神思几乎有些混乱,可在某个时刻,她的话语又出现了他的脑海中。
“……你会后悔的,到时候你会恨我的。”她神色有些尴尬,更像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小女孩,那双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紧张,复杂,不想要挨近他,甚至想要躲开,现在他知道了,她真的是有本事躲开的,只是……他请求了。
他希望她……给他一个梦。
鼬的呼吸平复了下来,他甚至露出了笑容,却觉得可笑的是自己。
他回想起来了自己复活的时候,面对宇智波黛的冷脸。她只瞥了一眼,像是没有看见。
他也不想和她多说话,于是她也没有多说。
她对待其他被她欺骗的忍者也是这个态度吗?
还有,听说……她最爱的……是那个十三四岁,死在战场上的队友吗?
‘幸好,她没有死亡。看来……我也需要找到她呢……’鼬,彻底冷静了下来。
“石田梅子,到底是谁?”扉间皱着眉头,目光在三人之间打转,又盯住了情绪幅度最大的宇智波鼬。
这个青年已经迅速冷静了下来,平静道:“没什么,只是一个故人。”
‘好呀……你们这些家伙,就是不想好好配合,是吧?’众人几乎从扉间冷硬的脸上解读出了这样的话语。
他不想去问佐助或者鼬什么“卖身”之类的事,也没有去问鬼鲛这个明显偏向宇智波黛的雾影叛忍,而是盯住了露出了诧异神色的药师兜。
“药师兜,直到最后,你都配合着宇智波黛的行动。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
“我还是……呃!”想要推脱的药师兜感觉二代的威压锁住了自己,他没有去看大蛇丸,默默推了推眼镜,苦笑了起来,“那我,就讲讲我知道的事情吧……其实比起我,鬼鲛大人,您才是离宇智波黛最近的人吧?”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了一脸懵然的鬼鲛身上。
“我……?”他指了指自己,想了想才说,“啊,如果你想要这样说的话也可以,不过,我也没有多少信息可以给出来了啊。”
药师兜笑着摇了摇头,他之前听鬼鲛讲述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男人隐藏了无数信息,在在场的所有男性之中,那位宇智波黛或许只将最真实的自己袒露给他过。
‘而且,这也是祸水东引的一种啊……’他心里想着让其他忍者去逼问鬼鲛,却没有想到一个忍者站了出来。
“不要这么麻烦了,说来说去没个结果。”宇智波斑站了起来,看向了鬼鲛,“我们亲自去看一看就可以了。”
“什么?”柱间一愣,继而大惊失色,“你难道要使用那个术?!”
“对!”斑瞥了一眼柱间,迅速结出手印,红色的光瞬间吞噬了在场的忍者。
Section 11 神父
“啊……鬼鲛,我居然和那个蝎上床了……喂,你有在听我说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