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驾驶位上的那位并不想接这句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加速着。
一个甩尾后直接急刹停在一栋公寓门口。
被甩地晕头转向的雨宫千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逼近的身影直接笼罩了下来。
松田阵平一只手撑在玻璃上,整个人都挤到了副驾驶上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我演不下去了,告诉我吧,那个地址,那个齐木空助到底是谁?到底是什么男人能让你在深夜里这么迫不及待去找他?”
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声音哑到发狂。
雨宫千雪愣住了,演不下去是什么意思?她现在一头雾水,到底是什么情况。
阴影逐渐逼近着,吐息与热气似乎能濡湿脸颊,雨宫千雪下意识推搡起来,冷着脸说道:“松田阵平,你靠太近了!”
“呵,我靠太近了?”他轻笑一声,“你戴着我送的求婚戒指去找别的男人,你说我靠的太近了??那么讨厌我,就把戒指扔了啊。”
他喘息着,灰蓝色的眼里带着近乎扭曲的欲望。
他俯下身,在雨宫千雪脸色怔怔的时候贴近了她的唇瓣,耳鬓厮磨间轻声说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在货轮上的话,不记得的话,我再说一遍给你听好了,我可是做好了要把你带回去关小黑屋的想法来到这里的。”
第114章
所以, 是他吗?
所以,为什么会在自己的世界看到他?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是幼驯染们做了什么?还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大脑要宕机了。
雨宫千雪瞪大了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着,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脑内被各种震惊的事情占据了, 她完全没注意什么“小黑屋”之类的词语。
或者说,就算注意到了,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的她, 也不太能理解这几个字究竟代表了什么含义, 又或者说她在心里觉得对方不会这么做。
要去找楠雄,要去找空助,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他们知道。
排除掉所有的慌乱, 她脑内的第一想法是这样。
理智冷静的思考几乎是她的本能。
然而下一秒, 就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双手已经被手铐直接铐了起来, 叮当作响的金属声里,她的手腕被人压在了窗户上。
冰凉的金属触碰着皮肤,泛起的鸡皮疙瘩让她终于回过神来。
“你在干什么啊?”突发的情况让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完全不能理解目前怎么就变成这种状态了……
松田阵平居然会把自己铐起来??他以为是在抓捕犯人吗??
“你终于回过神了啊。”他笑了笑, 在极近的距离里,那笑声里还带着点气音, 谈吐间的热气一滴不剩地喷洒在对方的脸上。
松田阵平讨厌她冷静思考的本能, 为什么, 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不能想着自己呢??
几近眷念的吻里带着点狠劲,甚至可以说是故意让对方感到疼痛的力气。
他捏着对方的下巴, 强迫她张着嘴,与温柔一词完全搭不上边, 无法闭合的嘴角有唾液滴滴答答地流下。
雨宫千雪挣扎着想要躲开, 却因为被手铐铐着的缘故, 再加上连安全带都没解开的原因,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其实也不是没有逃脱的方法,比如将双手上的手铐直接砸在对方头上,只要让对方吃痛晃神,就能暂时挣脱禁锢,再利用拇指脱臼的方法挣脱手铐,可以说是绝对能逃离的。
但是……
她做不到啊……
因为对方是松田阵平,所以第一步她就下不去手。
“唔,啊,冷静下,阵平。”
在剧烈的喘息与接吻里,她终于找到空隙说出一句话。
被晦涩难懂的情绪包裹着的人,终于舍得松开已经红肿充血的唇瓣,他着迷地舔去对方唇角与下巴上的那抹水色。紫色的眼里生理性地积蓄起点水雾,总算不再是那副漠然的状态,而是有些迷乱起来。
松田阵平低喘着问道:“所以你也不是完全不记得我是吗?”
“我,当然记得。”
“呵,那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呢?”
雨宫千雪被问懵了,为什么,因为事实过于冲击,没反应过来?因为对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自己有点委屈?因为不清不楚,所以决定再观察下??
她和松田阵平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松田阵平是直觉系冲动行事的那种,那自己就是理性谋而后动的。
他们从思考的本质上就不一样。
思考了半天,她最终只能说出这种话,“对不起。”
“哈哈哈……”他笑着,低沉的声音将胸膛带了点起伏,而后咬住对方的耳廓,含糊不清地说道:“我一点都不想听你说出这种话。”
暗哑的嗓音混合着水声一字不落地传到雨宫千雪的耳里,震得鼓膜都有些发懵。
松田阵平解开她的安全带后,脱下自己的黑色西装盖在对方身上。
从晕头转向里清醒过来的雨宫千雪有些慌乱地说着:“不,不是,你先冷静下,现在这个状况很奇怪啊,你不觉得哪里不太对吗?”
“没觉得。”他回答着,直接抱着人走下了车。
他讨厌对方的冷静,尤其是在这种时候,为什么不能变得更在乎他一点呢,还是说她在乎别人更多一点?
松田阵平咬着她的耳朵哑声告知:“想要呼救的话自便。”
带着温热体温的外套盖在雨宫千雪的身上,将她手上的手铐遮得严严实实。
但虽然遮住了手铐,但缱绻的耳鬓厮磨从下车到电梯这一段路却从没停止。
除去唇瓣,脸上其余的地方的肌肤都被他亲昵细密地吻着,尤其是眼角的泪痣,那一块的皮肤已经被吸吮地发红了。
他并不打算堵住对方的嘴,想要呼救的话也随她去。
“还有监控啊,你冷静下好不好,这一切都很奇怪。”雨宫千雪几乎已经无法理清楚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但还是本能地压低着声音,不想惹来别人的瞩目。
“组织现在怎么样?降谷有成功上位吗?琴酒死了吗?其余人现在怎么样?”她挑选着重要的问题询问着对方,寄希望于这样能让他恢复点理智。
“呵,为什么指望一个挟持还准备强迫你的陌生人回答这么多问题?”他忍耐性地咬了下自己口腔内的舌尖,用疼痛压下去那股破坏欲。
雨宫千雪深吸一口气,“我,不,这,你冷静点好不好?”
“不好,我为什么要冷静?”
冷静,冷静,冷静?为什么非要说这个词,他现在还没有弄坏她,还能好好和她对话,不就已经很冷静了吗?
等待的电梯门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雨宫千雪下意识将整张脸埋进对方的怀里,不愿意招惹更多视线。
这种乖顺的举动让准备压下对方头颅的松田阵平眉梢一挑,垂首爱怜地吻了下她的耳垂,“我问你的问题你还一个都没回答呢,就指望我回答你的问题吗?”
问题?什么?她为什么没认出来吗?还是最开始的?有关齐木空助那个?
在封闭的电梯里,她终于想起来对方最开始的问题,“齐木空助吗?他和楠雄是我的……”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人半路用吻截住了,粗暴地按住舌面让她只能发出呜咽声。
又多了一个,齐木空助,楠雄,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又多了一个,妒忌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怒火,在他眼眸里跳跃。
“唔,你不是想知道吗?”
雨宫千雪拼命推搡着,终于躲了开来,“他们是我的幼驯染,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终于忍无可忍,直接从禁锢着自己的人身上挣脱开来,恰逢此时电梯到了预定的楼层,门打开的一瞬间雨宫千雪一个翻滚,直接跃了出去。
楼道里的感应灯应声而亮,惨白的灯光打在她怒气冲冲的脸上。
“你究竟能不能理智点,我不是你抓捕的犯人!!”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胸膛都在剧烈起伏着。
松田阵平似乎没反应过来,怔怔望着卡在电梯门口的黑色西装,弯腰捡了起来,黑色皮鞋踩在瓷砖上,有着清脆的声响。
“你觉得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拜谁所赐?”他嘴角挂着耐心十足的笑容,“我已经很克制了,别逼我啊,千雪。”
皮鞋敲击瓷砖的响声里,他站定在雨宫千雪的面前,伸手触碰那如春樱般的皮肤,亲手揉碎花朵也可以吧,污染成一团零落的碎屑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还躺在手心里,就是他的。
盯着对方晦涩深沉的眼眸,雨宫千雪反应过来。
要有糟糕的事发生了。
某些方面有些迟钝的雨宫千雪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
“回家吧,千雪。”
他走到在走廊的一道门前,脸上的笑容没有半分减退,似乎闪着光芒。
雨宫千雪沉默地望着他,随后又扫了眼安全通道和电梯,她不知道进去后还能不能出来。
“啊,真麻烦。”她半带着泄气,半带着埋怨的语气说了一句。
随后迈着脚步靠了过去,“嗯,回家吧。”
本能在预警,她对于自己接下来的遭遇抱有不算好的期待。但逃走后的遭遇只会更糟糕。
房门打开,站定在玄关附近,带着点暖色调的灯光铺满在不大的单身公寓里。
“你和萩原没再合租了吗?”
“对。”
“他们还好吗?”
“挺好的。”
“那你呢?”
“不好,很不好。”
“组织怎么样了?”
“Zero那家伙靠之前的事混上了很高的位置,在上个月的一次行动里开始收网,现在估计还有一部分残党在逃吧。”
“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见到你的时候,突然就想起来了。”
“我还能出去吗?”
“……呵呵,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迟钝下去呢。”
他突然笑出了声,黑色的领带被他猛地一下扯了开来,他解开雨宫千雪手上的手铐,直接丢到了地上,金属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好似砸在雨宫千雪心里一样。
她的皮肤很娇嫩,即使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也被金属磨出了一道道痕迹,鲜红刺眼。
却让松田阵平眸色更暗,是自己弄上去的痕迹,这种占有欲奇怪地冒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换上自己的领带将对方的手腕绑了起来,温柔地问道:“你想去哪里?”
“明天答应好去齐木阿姨家吃饭,不去的话会很麻烦,楠雄……”
“嘘,我现在不想听到你嘴里说出别的男人名字。”
楠雄,齐木楠雄?幼驯染?青梅竹马?以前的日子他们俩是一起度过的吗?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光更长吗?
难以抑制的不安在心头翻涌。
他掰过对方的额头,和自己相抵着,用充满缱绻的语气呢喃着,“别提其他人。”
雨宫千雪垂下视线,继续解释:“好,我还要打扫书店的卫生,联系了装修工人过来翻新,我不在场很麻烦。”
“既然这么多事,为什么还要跟着进来呢?你当时不是已经在考虑逃跑路线了吗?”松田阵平垂首埋在她的颈窝处,语调轻软,“我可不觉得手铐能铐住你。”
雨宫千雪叹了口气,“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也很想你啊……”她小声嘟囔着:“我,真的很想你。”
松田阵平轻蹭的动作微微僵硬,他感受到脖颈处有滚烫的液体滑过,一下又一下。
他发出轻微的笑声,觉得那些堆叠而成的空洞山脉此刻终于被填满了。
“千雪,你没有我不行的。”他抬起头,轻柔地舔去对方脸上的泪痕,将那一片变得更为湿润,像是要覆盖上自己的印记一样。
雨宫千雪没有他不行的,不会做饭,又总是日夜颠倒,照顾不好自己,没有他是不行的。
所谓的这个人没有我不行,大抵都是,我没有这个人不行。
“你没有我不行的。”他呢喃着,重复一遍又一遍,不知道是在给对方洗脑,还是在给自己洗脑。
细密而又战栗的吻,再度分开时,单人沙发上,他按着对方被绑起来的手腕,膝盖强硬推开,俯身急促喘息着,浓稠的欲望下一秒就要从眼里滴落下来。
“我可以抱你吗?”他咬着脖颈处的白腻软肉含糊问着。
在被生理泪水折碎的朦胧灯光里,在开到荼蘼的红色山茶花里,她呜咽着点点头,用气音说道:“嗯。”
幽暗的房间里,弥漫着迤逦与缱绻,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又给这里平添了几分温柔。
卷发青年眼尾带着点绯色,宛如春樱,眉眼半垂着,一脸餍足。
他用手指挑着怀里人的长发,发丝在指腹间揉捏着,“要喝水吗?”
雨宫千雪蹭了下枕头,整个人倦怠极了,“困,让我睡一会,衣服你收拾了吗?”她的嗓音有些干哑,眼皮更是抬不起来。
虽然很想喝水,但是她现在真的很困,很累,一点都不想动。
“已经烘干了,还是喝点水吧,嗓子听起来很不对劲。”
嘟嘟囔囔的声音让困倦的雨宫千雪额头上青筋暴起,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松田阵平,我的嗓子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清楚吗?我很累,真的很累,让我睡一……”
剩下的话语被吞没在吻里,温热的水流顺着对方的嘴被渡了过来,滋润着干哑的喉咙。
“还要喝吗?”他眨着眼睛问道。
彻底清醒的雨宫千雪抵着额头叹了口气,一把抢过杯子,“我自己会喝,谢谢。”
“身体,难受吗?”他说的有些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