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惠熠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肩膀。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言布布回过脸,语气紧绷,“郭扬说,我们之前在电梯间发生的那些,都被沈医生他们给看到了?”
惠熠听到她的问话,心中了然她的意思,轻点了下头。
她还不死心:“看到了多少?”
“我想想,应该看到得不多吧。”惠熠故意拖腔拿调,“从你和袁菁对话开始,他们好像就站在你后头了。”
“……”
“到你忽然晕过去,我跑过去把你从地上抱起来。”
“再到我把你抱到值班室,给你看诊打点滴。”
“后来把你安置下后,我去跟主任谈话,他们也都跟在我后面,还听到主任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言布布快要死了:“……你怎么说的?”
他狡黠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说我在追你,你还没同意。”
……这下好了。
她敢保证,从她踏出这扇值班室的门的那一刻,她一定是整个普安单身姑娘们的公敌和眼中钉。
其实,她倒也不是真害怕和他的关系被曝光,只是觉得现在可能为时尚早。想着是不是等关系稳定了、甚至有要进一步的计划时,再从长计议看看怎么告知大家会更好。
哪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言布布揉了揉太阳穴:“你就不能先打个圆场,说我们俩是因为碰巧租在一个院子里,所以走得比别人近么?”
“你要我撒谎?”惠熠佯装讶异,“言布布,你想和我搞地下恋啊?”
她一看他的眼神发现不对,赶紧往门后缩:“也不是那个意思……”
“没想到,我居然那么上不了台面,要做你永远见不得光的恋人。”他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门上,再次低头靠近她的唇,语气愈发似真似假地幽深,“既然这样,那我也不能给你留情面了。”
于是,这个不留情面,又持续了片刻。
到最后,言布布软着腿,红着眼睛朝他连连求饶:“算了算了,大家知道就知道了,我现在无所畏惧!”
惠熠舔了下自己的唇,语气轻飘飘的:“都怪我没跟你商量后擅自说出来。”
她快哭了:“我这不都是因为担心主任和其他同事有想法,怕被喜欢你的姑娘们撕碎,影响我们俩在医院里一块儿工作吗?你这么好,我当然恨不得跟全世界说你是我的男朋友了。”
可能是她后面那半句话取悦到了他,他这时终于没再去咬她已经变得艳红的嘴唇,转而亲了亲她的额头,哑声说:“有我在,没人能为难你。”
“主任和其他同事的想法,你也不用担心。”他的语气终于认真了起来,“大家的态度都很开明,只要不影响工作,恋爱自由。沈慷想去当大喇叭,那就让他去当罢,也正好省得我再去想个合理的契机告诉大家这个喜讯。”
“况且,咱们普安内部消化的也不在少数,主任自己的太太就是咱们前护士长。”他笑意更浓,“咱们这一段,指不定是多么好的佳话。”
他这么一说,她原本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放下了一大半。
见她神色里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他顿了顿,又说:“还有,先前袁菁说的话,希望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她可能还对我留有余情,才会这么出口伤人。我之前想着毕竟是女孩子,没有做得太绝,但今天之后,我的态度就不会再和从前一样了。”
他提出分手之后,这三年里袁菁确实一直还抱着想要跟他和好的心思。微信里发过来数不清的消息和邀约,他一概都没有回复。
但她爷爷毕竟是条人命,他作为医生,无论如何是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所以把人救回来之后,他也仁至义尽地给予了袁菁作为病人家属的安慰。
却没想到,言布布出现后,袁菁将之前积攒的那股求而不得的怨气,一股脑地撒向了她。
“因为她欺负到你头上,动到了我的底线。”
言布布晕过去之后,袁菁也吓坏了,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但他的态度没有因此有半分缓和,抱着言布布离开之前,他严肃地告诉袁菁,她爷爷的手术虽然是由他主刀的,但之后所有后续的跟进他都会交接给其他医生,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袁菁还想挽回,说自己之后会向言布布道歉,也愿意出医药费,希望他不要太过绝情。
“原本一直把你留在微信里没有删,是觉得交往期间和平敞亮,谁都没有对不起谁。”他最后是这么对袁菁说的,“但如果我的仁慈成为了你能够肆意伤害我喜欢的女孩子的刀柄,那很抱歉,从此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听完了这些她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言布布轻轻点了点头,看上去十分轻描淡写:“嗯,我知道了。”
惠熠蹙了蹙眉,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我不是她的谁,不能替她道歉。但那些话,让我听得非常不舒服。”
“我都没有不舒服,你不舒服干啥?”她摊了摊手,“情敌说的话,我哪能当真听去耳里?我才没那么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