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太阳仍盛。
迟宁走在海边,有些沙子偷偷跑进些鞋里,她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提着沙子玩。
薄知聿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学校领导,吃了饭闲聊完也不放人,说的多半都是些彩虹屁,她是硬被喊过来的,不然都不爱和他们凑热闹。
南大的海也是固定一大景点,学校有给学生搭建小舞台,只要有志愿者都能上去表演,路过海边的时候经常能听到钢琴演奏或者舞蹈等才艺表演。
今天上台的是个小乐队,在唱歌。
距离远,周围又都是说话的人声,迟宁只能感觉到他们唱的这首歌,她对这个旋律还挺耳熟。
好像在哪儿听过。
她漫无目的地想歌曲,又在想公司代码的逻辑链该怎么编写。走着走着,手腕突然被人轻轻拉了一下。
她抬眸望去,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的,轻声问:“阿宁觉得无聊?”
迟宁点头,又摇头:“也还好,你先忙吧。”
薄知聿突然弯起桃花眼,里面像是起了兴致,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阿宁要不要,跟哥哥逃跑?”
“唔?”
薄疯子的举动永远出乎人意料。
在迟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的掌心牢牢地牵住她的手,她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他朝前跑。
烈日阳光下,他们以碧波的哗啦声为伴奏,在沙滩上留下两串杂乱交错的脚印。目的似乎是朝着无人之处,又像是朝着热烈灼烧着皮肤的太阳。
燥热的风吹进他们的衣角,赤红的光影在他们望向彼此的神情时明暗交错。
在这刻,迟宁忽然感觉自己摆脱的不是后面错愕地大呼小叫的校领导们,她摆脱的是那个蜷缩在黑暗里的自己。
逃离她。
哪怕只有一秒。
这一秒,是薄荷味的风,是骄阳下的情诗,是跑向光的我们。
/
夜色正浓。
在沙滩后的狭小石壁里,呼唤他们名字的声音此起彼伏。
迟宁气息还不稳,她突然很想笑,小声道:
“薄公主,你真的好幼稚。”
薄知聿唇角扬着,还挺傲娇地说:“谢谢阿宁夸奖。”
有时候迟宁是真分不清,到底是薄知聿是十八岁,还是她是十八岁。
大概这就是薄公主的魅力吧。
系主任大概就在他们上方一点的石壁里,说话的声音很清晰。
“没看到人吗?奇怪,薄先生拉着阿宁去哪儿啊?”
迟宁有些紧张,下意识抬眼看薄知聿。
他们藏身的石壁太过狭小,两人的身形几乎是面对面地贴在一起,周遭全是彼此的热度和气息。
近到,迟宁都感觉他能听清楚他的心跳。
薄知聿笑:“阿宁觉不觉得,我们像在私奔。”
“……”
校领导就在附近,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迟宁觉得脸红,略微有些不适地想动,一不小心忘了现在不是在宽敞的地方,一挣扎反倒离他更近。
她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薄荷的冷冽,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强烈侵略性的同时,又满是温柔。
系主任:“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
有人答:“明明,我刚才看就是在这附近啊!”
迟宁撞进男人的视线,浅灰色的眼瞳洒满细碎的光影,正直勾勾的看着她。
又欲,又撩人。
他这样妖孽的眼神,谁能顶得住!
迟宁的心脏不安分地开始跳动,像是要跃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