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情诗——从聆
时间:2022-03-12 08:03:09

  “没。”习佳奕摇头,“伤口太多了。”

  迟宁只是笑:“一眼就能看出来?”

  “我也这么干的,带个手表好麻烦。”说着,她也露出手腕上的文身给迟宁看。

  上面是一串红色调的花体英文“LUCK”,漂浮在一片云月里。

  她刚文不久,还有点红。

  迟宁说:“漂亮。”

  习佳奕笑:“这儿太明显,想挡一挡以前的伤疤。”

  这晚上习佳奕跟迟宁聊了许多关于在伤口上文身的图样,迟宁对于这些很熟,多大、多深的伤疤能遮、该选什么样的款式不突兀。

  迟宁说:“像这样的是可以的。”

  习佳奕伸手去触碰,在她凌厉抽象文身下,这是一道刀痕,大概能摸出四道手术缝合的疤,凸起在细腻的皮肤之上。

  “这就不行。”

  不远处横亘着三道口子,这次习佳奕摸到十一针左右的缝合疤。

  “疼吗?”习佳奕问。

  “感觉不到。”迟宁摇摇头,回忆道,“动手的时候不疼,看血冒出来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到后来开始呕吐。去医院的时候我也挺清醒的,能看到伤疤口卷起来的皮,鲜红的肉,血管好像也断了吧……但还好,都不会疼。”

  这样的伤口,怎么可能不疼?

  习佳奕红了眼,迟宁却还在笑。

  桌面小台灯像星光暖黄,流转在少女的脸庞上,她轻轻触碰着她手腕上的那道英文字符,笑着说:

  “看见了吗,加一同学——”

  “这样的疤好丑,你别再这么做啦。”

  习佳奕眼泪倾盆而下,她最后哭到泣不成声。

  迟宁是那个被囚禁在深渊饱受折磨的木偶,她受着那样的疼、划出狰狞的疤,她还在想着——

  不让别人受这样的苦。

  “……”

  习佳奕太不安了,她紧张地手心不断的冒冷汗。手机突然响动,她连看都没看就接起来:“喂,阿宁吗?”

  沉默半秒,男人的声音清晰。

  “她不在宿舍?”

  “薄先生?”习佳奕反应过来,带着哭腔,迫切道,“阿宁……阿宁不见了。”

  /

  从下午的时候,薄知聿就联系不上迟宁,电话、微信、短信,她通通没有回。

  他忍着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最可怕的后果,打电话给她身边的人,老师说没看见她来训练,公司里没有上班,薄幸那边也毫无音讯。

  最后电话打到习佳奕这儿。

  白涂是被他临时从酒吧电话出来的,边上还有个柏云圣,两人坐在车后座,翻来覆去的颠簸,险些就要趴在窗口吐出来。

  “阿聿!你能不能……开慢点!”

  白涂现在就一个感想:他怎么会认为薄知聿以前开车快的?

  前面的男人冷着眼,下颌紧紧绷着,字都像从唇舌中蹦出来的。

  “闭嘴。”

  白涂又突然感觉,哪怕现在是晕得妈都不认识了,也不能去招惹现在的薄知聿。

  薄知聿爱笑,哪怕他生气得在严重的时候也是在笑。

  从未有过像现在这般,神情覆着白霜,字字句句都像要将人吞没的暴戾。

  前面是直行路段,白涂总算是能让自己坐正了。他现在才发现,薄知聿身上有伤。

  “你打架去了?”

  路灯的光亮飞驰而过,男人膝盖处、脚踝处的伤口显眼,血迹洇出一片重色。

  白涂卧槽了声,“这么严重你他妈还开车?你下来我开行吗?我拿命担保,我绝对能给你用最开的速度开到,你到底是……”

  薄知聿皱着眉,耐心似乎已用到极致。

  “——不用管,闭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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