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苏瑶只觉得毛骨悚然。
究竟是疯子可怕,还是一个知晓理智的疯子可怕。
这些年,往薄知聿身边、床上贴的女人太多了,他谁都看不上。白涂甚至还想过怪招,找了个跟迟宁气质差不多、年龄差不多的女星让他见。
男人眼神定格一瞬,仅仅是半秒便挪开。
那晚是薄知聿这四年来发过最大的火。
白涂问:“你他妈真就为了她这样?要是她死都补回来,你就等到七老八十非她不嫁是吧?!”
男人点着烟,那抹猩红照亮他颈间的文身,他突然笑了,笑声低哑磁性,眉眼的弧度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
“我有时候也在想——”
“我他妈为什么就是非要她不可。”
“……”
这四年的薄知聿,有理智、有野心,没有欲望,空洞又孤独目视一切,他把最真诚最热烈的那个自己杀死在迟宁离开的那天夜里。
苏瑶也在幻想,她究竟还要几年才能找到当初的那个他。
现在答案出现了。
只要看见她。
他就是活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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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宁深呼吸,她在进门的路上不断做好了心理准备。
推开那扇门,男人坐在主位,包厢内两边公司的人头涌动,这么多人的室内,却连一句说话的声音都没有。
安静又诡异的氛围。
迟宁对上男人那双浅灰色眼瞳,她脚步不知为何一动不能动。
边上的主管轻咳了两声:“阿宁来了啊,来,过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长宁公司也是薄氏集团的总裁,薄知聿薄总。”
迟宁啊了声,她感觉几秒钟的路程她走出了半个世纪的的感觉,磨磨蹭蹭地挪到薄知聿面前。
啊啊啊她真是感觉她怂得可以。
对别人也没见她这么怂啊。
主管示意让迟宁握手,“阿宁——”
迟宁真感觉头皮发麻,她手伸在半空中,强忍着声音自我介绍:“薄总您好,我是迟宁,这次项目的技术顾问。”
她站着,他坐着。
迟宁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像扫描仪式的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
“薄总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美国总部高薪聘请的技术人员,您别看迟宁年纪小,她是南汀本地人,也是从麻省理工毕业的,双学位,多项——”
男人声音突然响起:
“我知道。”
寥寥几个字像砸进迟宁的心头。
主管眼力见也高,只一眼就道:“阿宁原来跟薄总认识啊?”
“以前认识的。”迟宁说。
还没反应过来,她僵硬在半空的手突然被人握住。
男人修长的手指与她礼仪性的交握,他掌心的温度很热,似乎烧得她每一处的掌纹都在发疼。
“是吗?”薄知聿桃花眼稍弯,语气有些玩味,“还以为迟小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
迟小姐。
这称呼可真陌生。
迟宁想抽回手,偏偏他手掌的力道加重,她动弹不得。
“是我该担心薄先生贵人多忘事,在南汀,怎么会没听过薄先生的威名。”
他很明显的,轻笑了声。
迟宁撇开眼,平常跟别人说官腔不觉得有什么,一跟他这么开口,她简直要别扭死了。
她掌心松开,温度不再灼烧她,却有更大的失落感拥堵上心头。
下一刻。
男人稍稍俯身,迁就她的高度与她对视,她撞进那千万星子的眼眸里,他声音懒散又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