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时晞听到剁椒，馋了，可她吃不了辣，也吃不了头。头不行，兔头、鸡头……什么头都不行。
三道鱼菜，再追加两个炒菜。
和客人确定完菜式，厨子拎着鱼回厨房，嘴里的烟被他随手挂到耳后。
“你们好。”农家乐老板上来，“我们最近在搞活动，打靶赢优惠，打中十环还能获得免单机会哦。”
“真的吗？”戚时晞兴奋起来，她以前在游乐场玩过，技术一般，但随便拿个优惠不成问题。
苍蝇再小也是肉，能省一点是一点嘛。
待会儿她要摆个帅点的pose，以后播出来还不是观众看，又一个涨粉要素get。
虽然她没能去喜剧综艺，但恋综展现的机会也不少，还有漂亮小姐姐，她现在很好很快乐。
“哥，打靶去。”戚时晞潇洒甩头，跃跃欲试的眼里散发令人憧憬的光芒。
“走。”郁言慕对打靶同样很感兴趣，不过感兴趣的点不太一样。
过去在练习或者娱乐的时候，他倒是偶尔会走一走下路，用的是提枪带炮的英雄，不过这始终和真正的射击天差地别。
打靶的地方过于简陋，就一个靶子，看到实物与想象的场景不符，郁言慕有一点不知味，是他想太多，忽略了老板做活动的主要目的。
客人站在五米外的地方，从外环到内环，越接近中心获得的优惠力度越大。一共有三次机会，取成绩最好的一次。
郁言慕和戚时晞是一起的，也算三次有效成绩。意思是他俩都可以玩，但只能取一个人的成绩。
戚时晞当即把成绩算在郁言慕头上，自己当作参与。
她先上场，手里拿枪，手绷得笔直，头微微侧开，眯起眼睛，左右瞄了瞄位置。
戚时晞一时进入忘我境界，轻抿起唇，节目组摄像师围在她身边拍摄，抓捕她的高光时刻。
啪啪几声，成绩出来。
3.8环、6.4环、5.2环
还行，六分算及格的话，她面子还没全丢。
后来这段播出以后，有看过的观众评价道，动作唬人，成绩稀烂。
戚时晞把玩具枪给郁言慕，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加油。
郁言慕手势帅气，玩具枪在手里灵活转动。枪的表面有些粗糙，扣动时能感到明显的顿感。
他站在红线外，身姿挺拔，脚尖贴在线边。
开枪之前，他漫不经心地眯起一只眼，对准五米开外地靶子红心。
连开三枪，三个成绩极为接近。
戚时晞惊呼出声，高兴地蹦了起来。
“免单、免单。”她看到被穿过的红心，激动地跑到郁言慕身边，忘乎所以地拉着郁言慕的胳膊，“大哥，你太牛了。”
“还行吧。”郁言慕把枪放下，真心实意这样觉得。
在他眼里，一点技术难度都没有。
菜上桌，两个人泾渭分明地各吃各的，口味南辕北辙。
不过因为是免单，戚时晞吃得很开心。
等他们回去，唐双双和纪沉已经到了有一会儿。
“你们今天去哪儿了？”戚时晞和唐双双一起上楼回房间，好奇问道。
“我们去了一个果园，摘了点水果，然后还一起做了果酱。”提到今天去的地方，唐双双心满意足，果园里的东西正好让身为甜点师的她兴趣十足。
“真好。”戚时晞关上门，“我今天去钓鱼了，中午在农家乐的时候吃了鱼，还带了两条回来。”
戚时晞找出空调遥控器：“还是活的。”
“钓鱼还挺有意思的。”唐双双微微一笑，“我也带了果酱回来，早上可以在面包上抹一点。”
从外面回来沾了一身汗，每个人回来的第一件事都是回房间洗澡，换了身衣服下楼。
晚上是姚可恬和赵其梁做的饭，简单的家常小炒。厨房里的柴灶不太好用，赵其梁半天烧不上火。纪沉友情出场，三两下把火烧燃，保证不会熄灭后，从厨房撤退。
“哪儿来的鱼？”换了条裙子下来的米琳凑到桶边，见戚时晞接了一盆水正要倒下来，赶忙后退两步。
“我们今天去钓的。”戚时晞斟酌了一下，认命坦言道，“这两条好像都是郁哥钓的，我只钓上一条，郁哥钓了三条。”
果然，在她说完以后，大家都在夸郁言慕。
“不过有人会杀鱼吗？”赵其梁清醒地道出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活鱼的现实。
真是个好问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把目光积聚在看起来很靠谱的纪沉身上。
纪沉被几道目光注视着，亚历山大，硬着头皮道：“我只会烧火，不会杀鱼。”
他不会杀鱼，那么又有谁会杀鱼呢。
戚时晞沉吟片刻：“农村不是有集市吗，应该有卖鱼的吧，到时候请人帮帮忙。”
郁言慕点头认可：“我看行。”
今天他们钓鱼的时候，听到旁边的老人有提到赶集的事情，听说集市赶上正日子的时候可热闹了。
晚饭后是写信环节，每个人给自己最想了解的人写一封信。
戚时晞躺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不知道怎么写。
和她同寝的唐双双坐在地毯上，俯身写信，半点纠结不显。
“双双，你今天和纪沉出去玩怎么样？”戚时晞翻过身，撑手侧躺在床上。
“还不错啊。”唐双双停下笔，回忆今天的场景，“不过我一开始以为他擅长厨艺，结果其实是个厨房小白。”
“发生什么了。”戚时晞挪到床尾，手交叠趴在前面，吃瓜脸准备就绪。
唐双双一想起来还觉得好笑：“也没什么，就是笨手笨脚的。”
“你呢。”唐双双换了个坐姿，“你和郁言慕相处得怎么样。”
“还行吧，郁哥人挺好的。”戚时晞道，“我觉得我们就像好朋友一样。”
“这么快就下结论了。”唐双双听着意外，“才第一天，还可以再接触看看吧。”
戚时晞暗自摇头，这都不是快不快的问题，这四个男的她哪个都不敢想啊。
都是她事业上的绊脚石，可不敢深交。
“我先去投信了。”唐双双已经写完了。
“好。”戚时晞爬起来坐着，绞尽脑汁琢磨怎么落笔。
在唐双双回来时，她刚好把信塞进信封里。
“我刚才碰到郁言慕了。”唐双双回来报信。
郁言慕第一个投的，在室友字斟句酌、纠结万分的时候，他展平信纸，下笔如有神，一分钟写完信，投递回来不过三分钟。
第5章
“你就投了？”江游看到空手回来的郁言慕，不禁问道，“为什么你写得这么干脆。”
在郁言慕下楼投信的那段时间，江游不停在房间里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但凡有卡壳或者自认为不太得体的地方，猛地摇头把脑子里想好的措辞删掉，再酝酿一下重新开始。
“嗯，想什么就写什么。”郁言慕坐到墙角的单人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江游摸了摸后脑勺，苦哈哈地捏着手里的信纸，道理他都懂，可是忍不住想抠细节。
或许是郁言慕干脆利落带来的压力，江游坐回到自己床头，俯身在柜子上向想要传达的人书写心中所想。
柜子上的小台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映照在纸面上，一字一句是深思熟虑后的表达，踱步时的抓耳挠腮替换成写信时的内心宁静。
江游写完后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或者不礼貌的地方，他把信纸装进信封，仔细地把封口处来回按压了好几回。
临出门的时候，郁言慕撩起眼眸看了他一眼，门关上时收回目光，继续回复手机对面人的信息。
【老显：郁哥，有空没，来两把？】
【郁言慕：不来，没带电脑。】
【老显：行吧，不重要，反正我就是想借玩游戏的空档问问您谈恋爱谈的怎么样？】
【郁言慕：……】
【郁言慕：滚】
【老显：什么态度，我给你一个机会把刚才的话撤掉，不要忘了我的身份。】
两分钟后。
【郁言慕：撤回不了，你自己把消息记录删掉吧。】
【老显：……你等着，等你回战队看我怎么收拾你，我要把你安排给青训生当陪练！】
对面半天没等到郁言慕的回复，即使气得跳脚也坚决不肯主动再给郁言慕发信息。
然而实际情况是节目组通知可以拿信了，郁言慕走之前看过老显的信息，只是忘了回，再后来更没必要回。
信箱里静静躺着一封信，郁言慕带上回房间。他回去往沙发上一靠，平静的、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拆开信。
写信的人字迹秀丽清新，笔尾微微上扬，隐含着洒脱飘逸。
信里写着：
很高兴认识你，和你相处很愉快。
晚安，好梦。
郁言慕手抵在唇边，浓密纤长的眼睫毛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内里情绪不知所以。他看完信将信纸沿着原来折痕对折收起来，然后准备去洗漱睡觉。
另一边，戚时晞看到信中的内容后百分百确定写信的是郁言慕，信上简简单单几个字：今天的鱼很好吃。
戚时晞看过之后忍俊不禁，好了，她知道郁言慕爱吃鱼了，中午看他吃鱼的架势就猜是这样，现在写信还特意强调这一点，这不是爱是什么。
拿信看信环节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么准备睡觉，要么聊天玩手机。
随着最后一盏灯熄灭，这间乡村的小别墅陷入了沉寂，前院的大黄蜷缩在自己的狗窝里，耳朵不时在细微声音的影响下颤动。
——
节目录制到第三天，经历过了二人约会后，节目组决定让所有嘉宾集体活动。
今天过后，是坚持最初的选择还是另有考量。
“要去野炊的话我就在家做些甜点和饮品。”唐双双听完大家商定下来的活动主题，开口道。
“我们人有点多，我看要不四个人在家做甜点，四个人去集市上买点食材回来。”纪沉紧随唐双双的话口。
“我去集市。”戚时晞想起昨天钓的鱼，“正好我把鱼带去看找人帮忙杀了，今天就能吃上了。”
“我是手残，就不祸害大家了。”米琳举止大方，丝毫不扭捏，“买东西我可以。”
按照昨天约会的情形，剩下的人基本言不由衷的在做甜点和去集市之间做出了选择。
戚时晞保存好待买的清单，出门时又强调了一遍：“你们要还有要买的给我发消息。”
唐双双：“好，路上注意安全。”
汽车停在门口，戚时晞想当然的拉开后门，见其他三个人动也不动，有些纳闷。
“上车啊。”戚时晞奇怪地看着他们。
江游左右看了看，尴尬出声：“我没驾照，不会开车。”
“我没有国内驾驶证。”米琳回国不到半年，交通方便得根本不需要自己开车，不是现在的场面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开车出门的必要性。
“我也没驾照。”郁言慕以前都有公车接送，没考虑过自己学车的问题，不过今天过后是时候把学车提上日程了。
“没事，没事。你们上车吧。”戚时晞绕到驾驶车门，心里乐开了花，故作淡定道，“我来开。”
就她会开车，她不秀谁秀。
虽然车的款式类型五花八门，但最主要的功能就那么几个，戚时晞上车一摸索，三两下调整好座位，成功发动汽车。
“戚戚，幸好我们还有你。”米琳坐在戚时晞的后面，脸上戴了一副大大的墨镜。
戚时晞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闻言脸上扬起灿烂的微笑，嘴里说着：“赶巧了嘛这不是。”
“你什么时候学的车。”米琳斜靠在椅背角边，从前座侧面和车壁之间的空隙望向前方，可以看到戚时晞的手臂。
戚时晞侧脸看了眼导航，方向盘打右拐了个弯：“高中毕业就学了，偶尔开开我爸的车练手，不然手生，我也不敢开车带你们了。”
车内的冷气开得过分充足，坐副驾驶的郁言慕注意到戚时晞皱眉搓胳膊的举动，默不作声地把空调高几度。
戚时晞瞥到郁言慕收回去的手，用口型默声道了个谢。
从村里到集市开车只要五分钟，戚时晞找到个侧方停车位，娴熟利落地把车停进去。
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去超市，一组去菜市场，东西买齐之后到停车场汇合。
戚时晞和郁言慕提步去菜市场，第一个想的就是先找到卖鱼的地方，把手里的鱼处理掉。
菜市场特别大，与其说是菜市场，说是农贸市场更为贴切，它的面积有两个半操场那么大，卖什么的都有。
看样子今天是赶集的正日子，街上特别热闹，戚时晞和郁言慕七拐八拐，还问了路人才找到卖鱼的地方。
周围好几个买了鱼等着老板处理的顾客，戚时晞绕过一个老人家，挤到前面：“老板，我们自己有两条鱼，能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吗，我们给加工费。”
人太多，老板没注意到远处的摄像，他把刚处理完的鱼交给顾客，两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我看。”
戚时晞回头找郁言慕，鱼他拎着呢。
郁言慕撑开袋子，老板看过后，爽快道：“可以，两条鱼收你五块钱。”
价格合理，戚时晞同意道：“行，我们还要去买其他的，待会儿回来拿。”
老板合拢袋子，提溜到案板上。
“哥，咱先买菜去。”戚时晞踮脚伸长脖子找卖菜的摊位，“菜比较轻，我们先买轻的，再买重的。”
“接着往前走。”郁言慕看向戚时晞左边，“刚才过来都没有看到卖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