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将此事归结于是一个意外,顾阎没接触过其他女子,所以错将对她的依赖,误认为是喜欢。
她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顾阎面前,放缓了声音,“小阎,你听阿姐说,那日的事情,我们都把它当成一个意外好不好?”
顾阎反问:“意外?”
“是啊,你想啊,我是你阿姐,我们是家人,家人之间,产生感情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呢,你还小,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子,所以就误认为对我的感情是喜欢了。”
“我觉得,这也有我的原因,我应当好好教你的,但是,我确实对于情感之事也不甚精通,所以便忽视了你这一方面的问题。”
顾念又试着分析了一番,他是在听说她要嫁人之后才反应激烈的,于是她安抚他,“今后哪怕我嫁人了,我们也还是一家人啊,你跟娘亲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肯定不会忘记你们的,我们会是永远的家人。”
顾阎显然是听不进去她说的话了,这些话,她之前已经说过了,但是他自己的感情,他能不知?
意外?还小?永远的家人?
他恨不得撕碎伪装,让她认认真真地看清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已经是个男人了,还是个能把她牢牢困在床上的男人,她竟然还试图跟他讲这些?
那才不是意外,是他的图谋。
但此刻,他只能按捺住不断叫嚣的内心,否则,会将她越吓越远。
顾念一边说,一边观察他的表情,但从他的表情里,她吃不准他到底在想些什么,是否如她所说的那样,只是辨认不清自己的感情呢?
就在她想进一步解释时,寝舍的门被推开,王韬带着一伙人去而复返,他的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
顾念率先站了起来,“你们要做什么?”
王韬笑了笑,然后问他身边一个长相斯文的书生,“你确定吗?”这书生便是顾阎的舍友康奇。
康奇此人,平日里话不多,在书院也没深交的好友,只顾埋头读书,大家都说他是个怪人,看着非常穷酸相,不愿意跟他走得近些。
顾阎作为他的舍友,跟他的关系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两人偶尔会一起探讨问题,但也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别的就没有交流了。
康奇揪着洗得泛白的衣袖,四处躲闪着顾阎的目光,在王韬的询问下,他终是点了点头。
王韬简直觉得,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方才他挨了一巴掌离去后,便在路上遇到了康奇。
康奇正抱着一碗酸汤打算回寝舍吃,却不小心撞上了王韬,他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王韬刚刚吃了闷亏,正在气头上,正愁火没地儿发,便骂道,“哪个孙子不长眼?”
康奇被他吼得瑟缩在一旁。
王韬的友人认识康奇,便上前对王韬附耳道:“他叫康奇,是顾阎的舍友,据说家里没钱,是院长对他网开一面才收了他的,他怪得很,平日里很谁都不接触,只埋头读书。”
王韬抬头看了一眼康奇,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正要发作,那友人又说:“我想了一计,可以为你报仇……”
王韬听罢,哈哈大笑,上前漏搂过康奇的肩,将人带到了一个角落……
王韬看着顾念俩姐弟,慢慢说道:“顾阎,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人啊,偷拿同窗的银钱算什么,要钱,给爷磕两个响头不就有了吗?”
王韬一说完,跟在他后头的人齐齐笑出了声。
顾念:“你在胡说什么?”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附近的学生,大家再次围了上来,看到里边的情景后,大家纷纷用手指指点点,议论了起来。
顾阎平日里最是得到夫子的赏识,同他交好的人不少,但背地里嫉恨他的人,也是不少,此刻,这些人便抓住了机会,痛快地开始煽风点火。
“想不到,他竟是个小偷。”
“看不出来啊,外表上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背地里竟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我早看出来了,他的衣裳就那么几套轮着换,有的衣袖上还打着补丁,穷乡僻壤里出来的人,果然没见过什么世面,连同窗的钱也不放过。”
有的人听不过去,开始为顾阎打抱不平。
“此言差矣,顾阎平日里与人为善,定不是这样的人。”
“对对对,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你们有证据吗?可不能随意冤枉好人。”
“不行,我得去找夫子过来。”
见站在顾阎那边的人也不少,王韬冲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上前,“是不是这样的人,搜一下不就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