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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阎一觉醒来,外头已是天光大亮,他揉了揉发胀酸痛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放空三秒后,他开始回想起昨天的情形,除了喝酒外,他还隐隐约约记起了有顾念的身影,正当他还想深度回想时,晏生推开了房门。
看到顾阎起了,晏生开心道,“少爷,你终于醒了,怎么样?难受不难受?”
顾阎只觉得口干舌燥,他指了指桌上的水壶,晏生忙去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顾阎仰头喝下后,才觉得稍微舒服点了,他哑着嗓子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晏生答,“已过了午时了。”
顾阎的领口敞开着,露出一大片肌肤,晏生见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昨晚的场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顾阎问他。
“少爷,你真不记得了吗?”
顾阎看他,“记得什么?”
晏生走到他跟前,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起了昨晚的场景,“昨晚夫人给少爷你喂醒酒汤,少爷不喝不说,还打翻了碗,洒了夫人一身。”
“你还抱着顾姑娘死活不肯撒手,把人家的脸都给气绿了!”
“少爷,你说顾姑娘今天说要走,会不会是因为你昨天把人给气到了?”
“走?”顾阎皱眉,“阿姐说她要走?”
晏生表情明朗地点点头,“对啊,刚刚她跟老爷夫人说,明日便要回家了,好像,还是跟着傅……叫傅什么的我忘记了,总之都是一个地方的,说是一起回去有个伴儿。”
傅容昀?他昨日在迟府,好像是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没想到,竟真的是他?
晏生将水倒到盆里,一转身,却不见了顾阎的身影,“少爷?少爷?”
顾阎先去了顾念的房间,没找到人,来到厅堂,发现大家都在,容文君眼里有泪,正拉着顾念说着什么。
顾阎捏紧了拳头,走到大家面前,“父亲,母亲。”
晏致远听闻他昨日醉酒,便问,“可好些了?”
“无大碍。”
容文君对着顾阎道,“衡儿,你快来劝劝,姚妹妹跟念儿说明日便要走了,这才待了多久啊,怎么就要走了?”
方才吃完饭,姚柔便同容文君说了明天要走的事情,容文君自是不答应,“可是有人怠慢了你们?”
姚柔忙解释,“没有没有,大家都很照顾我们娘俩的,我们出来也够久了,家里放心不下,再者,念儿正好遇到了同城的友人,我们便想着结伴回去,也方便些。”
顾念低着头,不敢看顾阎,但余光却瞥到了他身侧紧握的双拳。
“阿姐?”顾阎唤她,“你跟娘要走?”
顾阎嘶哑的嗓音飘荡在空旷的厅中,顾念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明明之前两人都还很亲密,但是今天,她却在两人中间划了一条分明的界限,不允许他跨越。
她逼退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抬起头,笑着看向他,“是啊,傅公子正好也要回去,离家多日,也不知店铺怎么样了,心中始终也是安心不下,我跟娘便打算跟他一起走,方便些。”
“什么时候?”
“明日一早。”
明日便要走了,她居然什么也不告诉他,他还得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她把他当什么了?他本以为两人已经……
顾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中的陌生情绪让顾念心一沉,这就是失望吧。
姚柔看情况不对,忙出来打圆场,她走到顾阎跟前,跟他说,“小阎,是娘急着要回去,你别怪你阿姐,我们出来也不少时日了,家里的一切我都挺挂念的。”
“就是我们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孝顺长辈,想我们了,就回来看看,娘给你做红烧肉吃。”
姚柔又对着大家道了谢,“这段时间,多谢你们照顾了。”
容文君抹了抹眼角的泪,“真的不再多待几日吗?”
“不了不了,是时候回去了。”
“可是我昨日才认了念儿做干女儿,还没为她找到合适的郎君呢。”容文君觉得遗憾,若是找到了,她们应该就会留在这里了吧。
听到这里,顾阎自嘲般地笑出了声,“干女儿?”他看到了慌张的她,也看到了可笑的自己。
一整个下午,顾阎都将自己关在房里,众人自是觉察到了他的情绪,但无论谁去敲门,他都不让进,容文君在外面急死,他宿醉一夜,白日里也是一口未吃,这么下去,身子哪里受得了?
“衡儿,你就开开门让娘进去,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菜,娘给你端进去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