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栀扭头看她。
陈怀森迎着她的视线笑着说：“怎么说今天算是最后一天见面了，拍张照纪念一下呗。”
戴栀没拒绝，把手机递还给他。
陈怀森拿着手机，切到自拍镜头，蹲着身子和戴栀齐平，残阳光撒了两个人一脸，柔和了两个人的五官。
送别晚会只来了半个班的人，戴栀和南蔷姗姗来迟，进去时一群人围着大圆桌坐着，氛围火热，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这会只有陈怀森和方十堰中间有两个位置，两个人一前一后坐下，菜单就从旁边递了过来，对面同学长吁短叹。
“班长你可算是来了，你要不来我都饿死了，你都不知道副班有多过分，非得要等你来让你点单，我们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劝。”
戴栀拿着笔偏头看身边的陈怀森，少年有稍许不自然，指着菜单催促她：“快点单，其他人都等着呢。”
戴栀拿着笔开始点单，身后站了好几个人，指点着她点单陈怀森看不下去，把那些人赶走，让戴栀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那些人开始控诉。
“副班你冷血无情。”
“副班你无情无义。”
“副班你蛇蝎心肠。”
“副班你不讲道理。”
一连串的控诉下来，戴栀已经点好单，颇为无奈地看向他们：“别骂了，你们说的都点了。”
那些人欢呼一声，紧接着七嘴八舌夸起了戴栀，用词天花乱坠，最后都开始胡乱组词，一时间氛围格外热闹。
不知是谁点了酒，难得有放肆的时候，烧烤端上来后一群半大的少年就端着塑料杯满场窜，各个男生喝得面红耳赤。
陈怀森被灌了不少酒，此刻红着一张脸坐在戴栀旁边，看着那群人嬉笑打闹，嘴角始终挂着一抹浅笑。
戴栀摸过茶壶给他倒了杯热茶推到他面前，轻声说：“喝点茶水。”
陈怀森一言不发，将杯子里的茶水全都喝完，摇晃着起身。
戴栀仰头看他，问：“你要去哪？”
“出去透个气。”陈怀森喝了酒之后，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是浸润在水里，透着一层水光。他垂眸看着她，笑着邀请：“一起吗？”
“一起吧。”他喝了不少，戴栀不放心他自己一个人出去，转头和身边的南蔷交待了两句，跟着陈怀森出了烧烤店。
烧烤店在街末端，周边开了些宵夜店，此时夜色渐浓，各个店里都坐了人，说话声从店里传来，充满了烟火气。
有风吹过来，吹散陈怀森身上浓重的酒味，他偏头看身边的人，见她转着脑袋打量着周边的店，指了指前面一家糖水店：“那家店的糖水很好喝，种类还多，有机会的话可以去那喝糖水。”
陈怀森顿了顿，问她：“要不要去喝点绿豆沙祛火，我看你今晚吃了不少烧烤。”
“好啊。”戴栀点了点头。
糖水店人有点多，两个人点了单之后占了门口的位置坐着，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聊天。
主要都是陈怀森在说。
“这条街对面有一家卖酱香饼的小店，感兴趣的话你可以去试试。”
“学校附近味道不错的饭馆就是美食街尽头的那家小瓦饭馆，那里的招牌菜味道是最好的。”
“如果需要买书的话坐204路公交，坐8站就能找到上次我带你们去的那家书店。”
“还有如果要去商场要坐摩的，一定要提前跟司机商量好价格，最好控制在十块钱之内，不然得被狠狠坑一笔。”
“还有还有……”
“陈小森。”戴栀无奈截住他话头，“你只是转学又不是离开人世，不用跟交代遗言一样说这些，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许是喝了酒的原因，看着面前的人，陈怀森觉得眼眶酸涩发胀，他抬手扶额，顺手挡住眼睛，压下涌上眼的热意，一时间没说话。
老板将绿豆沙端上来，戴栀将其中一碗放在陈怀森面前，语气轻松，“不过呢，还是很感谢你跟我说这些，毕竟我虽然在这边读了两年书，对这里了解可不多。”
陈怀森神色恢复如常，放下掩着眼睛的手，捏着勺子低头笑笑，“对你有用就行。”
门口的位置有风徐徐吹来，驱散了白日的热浪，戴栀漫不经心搅了搅碗里的绿豆沙，悠悠然问他：“你暑假在定阳吗？”
“在，要回去准备一下新学校入学的事。”陈怀森抬眼瞧她，“怎么了？”
“我去找你玩吧，”戴栀偏头看他，笑嘻嘻的，那双眼睛像是盛着天上的星河，很是夺人，“正好我暑假也在定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