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来。”陈怀森将他的手撂下去，勾着书包带子站起来，朝方十堰来时的方向走，还不忘问他：“车停哪了？”
“前面一点。”方十堰跟上去，问他：“你回来这事有跟戴栀说吗？”
“刚说。”陈怀森叹了口气，无奈：“她说她现在在定阳。”
方十堰无语片刻，又问：“你来之前就没跟她说？”
“这阵子忙，都没什么时间聊天。”陈怀森解释。
其实最主要的是想个戴栀一个惊喜，没想到弄巧成拙，惊喜没了，人也见不到。
方十堰笑得不能自已，“活该，谁让你不提前说，非得整这些东西。”说完，他伸手去勾陈怀森肩膀，建议道：“要我说，下次就跟她提前说好，不然过来了又见不到人，我都替你郁闷。”
陈怀森之前住的房子有一阵子没住人，家里落了灰，方十堰嫌打扫起来麻烦，让陈怀森去他家住。
“反正也就住个两天，还要花费精力搞卫生不划算，去我家住着就行，我妈从开学后就没少提起你，让你回来后找你来我家吃个饭。”
初中的时候陈怀森和方十堰是走读生，两个人经常去对方家里串门。主要是陈怀森去方十堰家里蹭吃蹭喝，陈怀森家里一般情况下就只有他一个人，方十堰迄今为止见到他父母的次数不超过十次，为此方母还让他有时间就带陈怀森来家里吃个饭。
“他家里没人照顾着，上完课回去就随便弄点吃的，营养肯定跟不上，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哪能吃那些不好的，你有空就喊他过来改善伙食。”
为此，方十堰时常戏称陈怀森是方母的第二个儿子。
方母得知陈怀森回来，热情万分，做了一大桌子菜，吃过饭又拉着他说了好久的话。
陈怀森看到戴栀回的消息时刚和方母说完话，消息是一个小时发过来的，那个时候他正在吃饭，手机放在方十堰房间里充电，自然就没在第一时间看到消息。
他稍加思索，打字问她。
【陈小森：有空吗，想和你打个视屏电话。】
彼时戴栀刚洗完澡，看到这条消息，稍微迟疑了一下，从背来的包里翻出一条裙子换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这才回消息。
【吱吱：有空的。】
消息刚发过去，戴栀就收到了陈怀森的视频邀请，接通后她看到黑夜里少年的脸部轮廓，莹白的灯光照亮他半张脸，下一刻灯光倾洒下来，他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你在哪呢？”戴栀抱着枕头，视线落在手机屏幕上，眼神柔和，“怎么还要开灯。”
“在方十堰家。”陈怀森清越的声音在夜里有几分清冷，尾音含笑，带着几分柔情问她：“刚从外面回来吗？”
那头的戴栀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灯光下整个人白得发光，五官精致，脸上笑意浅浅。
“你今天很好看。”陈怀森由衷夸了一句。
戴栀耳朵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刚从外面回来。”
不然不好解释为什么大晚上的还穿着好看的小裙子和他打视频，总不能实话实说她特地穿了条好看的裙子吧。
这样多刻意。
“你不在定阳啊？”戴栀转移了话题，“我还想着有时间约你见个面来着。”
戴雨琼他们来这里住了好些天了，听闻戴栀要过来，便接她过来这边住上一两天，接着就回家。
戴栀原本也打算好了，等离开这度假山庄后就约陈怀森一起出来见个面吃个饭，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玩一玩逛一逛，哪知道陈怀森回了远安。
“想给你个惊喜，想着到了再跟你说来着。”陈怀森有些哭笑不得。
哪知道双方都存了这个心思，闹出了乌龙，还是分割两地。
“没事啊，”戴栀无意识卷着枕头角，安慰他：“反正还有机会再见面，不急于一时。”
“也是。”陈怀森稍加思索，也没多纠结。
许久未曾好好聊过天，戴栀心思活跃，话并不少，两个人一个视频电话打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是陈怀森看见戴栀哈欠连连，劝她去洗漱早些休息，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晚上吃过饭后老爷子去茶室喝茶，戴栀陪他坐了一会后，打了个招呼就出了茶室。
她凭着记忆走到上次陈怀森带她去的那片草地，找到那块大石头，逃过背面蹲下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伸手进去摸，摸到一个塑料袋。
她面色一喜，将袋子拿出来，里面装着半盒仙女棒，她拿着那盒仙女棒找了个位置坐下，倒出里面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仙女棒。
仙女棒闪烁的火星子照亮一小片区域，戴栀下巴搁置在膝盖上，看着仙女棒渐渐燃烧至尽头，又摸出一支仙女棒点上。
她脑海里一会浮现那晚仙女棒照亮的那张立体面容，一会是校园里意气风发，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
在不见面的日子里，她对他的思念好像愈发深刻，那张熟悉的容颜在空闲时刻无孔不入地出现在她脑海里，无时无刻不在勾着她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