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他是知道我心思的,毕竟他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的躲避是那么的明显。
我开始懊恼我藏不住心事的行为,将自己的情意小心翼翼藏起来,开始恢复了很早之前的相处方式,但终归是不一样的,被藏在心底偷偷喜欢的人,不管怎么对待,都还是特殊的。
我开始让自己慢慢变优秀,为此,我开始和他有了大大小小的约定,比如说考了第一名有什么奖励,进步多少分可以买些什么。
我考上立川时,他答应我带我出去旅游的,但他因为工作把这个约定抛掷脑后,我第一次开始了反抗,那些挤压起来的情感全部爆发出来。
上了高中之后,我和他之间的联系就少了,话题也少了很多,我能感受得到他面对我时的生硬不自然,更能感受到我朝他靠近时他的抵触和抗拒,但我置若罔闻。
我认为只要我喜欢他,只要我努力朝他靠近,那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是问题,毕竟相爱的两个人能跨越一切障碍不是吗?
但我终究活在我的梦里,我给自己催眠得太深了,让我误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所以在看到他身边出现的那个女人时,我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般质问她那个女人的身份。
而他,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就将我拉回了现实。
他说:“南蔷,我是你小叔。”
小叔,一个没有血缘关系,却有着法律名义的小叔,光是这个称呼就能阻碍很多事。
那天,我依旧固执地说:“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次之后,我们失联了很长一段时间,我让自己努力地不去在乎与他有关的事,过好自己的生活,但他时隔几个月的短信就能把我重新拉回那段苦求不得的爱恋里。
上了大学之后,我总感觉他对我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他会偶尔出现在我身边带我吃个饭,但也只是吃个饭,过后又会把我安全无虞地送回学校。偶尔他会给我发微信,叮嘱我一日三餐按时吃,注意穿衣保暖。
次数多了,他怕我瞧出端倪,便用我妈妈当借口。
但他也许忘了,先前因为他,我跟我妈大吵了一架,已经很久都没和我妈有联系了。
关系变得越来越不一样大概是大一那年的寒假,我母亲和前夫离婚后,我在他公寓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对我的纵容到了一定的程度,让我一度沉溺在这种温柔里,误以为他是喜欢我的。
也是那年除夕,方十堰跟我告白了,在电话里说的。
他磕磕绊绊地说:“我喜欢你挺久的了,听说除夕夜告白很浪漫,就脑子一热给你打了电话……说这个也不要你给个回应,我只是简单地表述自己的心意,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我们依旧是朋友好吧。”
“嗯,依旧是朋友。”我说。
挂断电话,我发现江行致不知道在我身后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否听到了这通电话的内容,做贼心虚般推开他进了房。
寒假待在江行致家里的那段日子,我是很开心的,既能每天都见到他,还能感受到被他照顾的感觉,尽管交流并不是很多,但我并不贪心。
只要能让我稍微靠近他一点,享受一下这来之不易的温柔就好了。
开学前我回去见了我妈一面,离婚后她的日子过的也不算差,开始接一些手工活,把那些无处安放的手工制品卖了出去。
离婚的原因她只简单地说是双方感情不和,但我从江行致那里知道,是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了新的女人,被发现了这才离婚的。
我没戳破她的谎言,沉默着看她打着围巾。
临走前她主动提起我对江行致的小心思。
“虽然说我和他离婚了,但你和行致之间,我还是我之前的想法。”
“蔷蔷,你还小,还分不清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执念。”
“但凡你换个人喜欢,我都不会反对你们,但他是江行致,是他的弟弟,你弟弟的叔叔,关系辈分摆在那,你又怎么能跨越的过去。”
我一直都知道母亲在乎的是我们两个之间的辈分,但我向来不在乎这些。
我坦然:“我不在乎这些,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只喜欢他,是喜欢,不是执念。”
母亲欲言又止,但终究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回校那天,是江行致送的我,在车上,分别的情绪要将我湮灭,我看向车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故作轻松地对他说:“好像有种要离开挚爱之人的不舍。”
我喜欢他这件事,我坚信他一直都是知道的,但他一直在躲避,甚至不给出任何回应。
即便如此,我还是无法放下他。
我还年轻,我还有很多的时间,我想再努把力,说不定哪一天我就成功了。
他没回话,好似在认真开车。
我不甚在意,继续看向窗外。
晚上和戴栀约了顿饭,吃过饭后,我和方十堰先行告退。
上次方十堰对我表白后我们就再没有过联系,这次见面必然是觉得尴尬的,但方十堰好似没受任何影响,依旧和以前一样,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松了口气,我最怕的是表白失败后继续被纠缠,这才和他断了联系,但显然方十堰不是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