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栀到嘴边的“借把伞”咽下去,在陈怀森的注视下走进了他的伞下。
雨势不小,雨被风吹着往伞下钻,地上都是一时半会排不下去的雨水,到集合地点的时候鞋子已经被水浸湿,衣服也透着湿意。
戴栀看着陈怀森收伞往里走,左边衣服已然湿透,她心下过意不去:“不好意思啊。”
“没事。”陈怀森冲她摆摆手,低头对上女孩子略带歉疚的眼睛,笑得没心没肺,“一会就干了。”
他的眼睛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亮光,眉眼弯弯的很是好看。
戴栀愣怔片刻收回视线低下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还是擦擦身上的雨水吧,别感冒了。”
陈怀森接过纸巾道了谢,戴栀三两步走远了。
军训即将进入尾声,结营那天需要一个指挥员做指挥,戴栀被连队的教官推荐上去进行统一训练,班长的位置就那么空了出来。
教官随手一指,选了长得最高的陈怀森,说:“个高,看起来没那么呆。”
被一同选来当指挥员的一共有三个人,两女一男,连续两天训练喊口号的声音,另一个女生声音发哑,退出了指挥员的选举。
中午营长让剩余的两个人归队后,戴栀拿着水杯去找班级连队。
彼时班上训练正好停了,教官算着时间让陈怀森去找戴栀归队去拍集体照。
远远地,戴栀看到个子高挑的少年迎着暴晒的阳光朝她所在的地方走来。
戴栀走上去,陈怀森在她面前停下,“训练结束了?”
“嗯。”戴栀点头。她伸手擦了擦鼻尖上的汗,陈怀森的视线落在她鼻梁上的痣上,下一秒移开视线。
她这两天一直在喊口号,尽管有多喝水,可喉咙还是受不了,这会觉得嗓子有点痛。
陈怀森递过来一盒咽喉宝,戴栀抬头看他。
他最近因为训练的原因黑了点,却更显眉眼深邃,那双眼睛正一瞬不瞬落在戴栀身上。
“吃了喉咙能舒服点。”
戴栀要拒绝,陈怀森拆开铁盒从里面拿出一颗直接塞到她掌心里,跟她说笑,“别这么客气,就当我是犒赏我们班的指挥官的。”
戴栀没说什么,将那颗咽喉宝拆了含进嘴里,片刻后道了声谢。
这句谢谢说完后,她反应过来从开学到现在,两个人相处时她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便是谢谢。
客气又生分。
她抿唇,嘴里那颗糖的薄荷味弥漫整个口腔,舒缓了一直难受的喉腔。
戴栀忽然就想问他一个问题。
“陈怀森,”她叫他,思忖着将问题问出口:“你之前在班上的自我介绍有点特别,是从小就这样吗?”
陈怀森没想到戴栀会问他这么一个问题,沉吟了片刻,说:“我小的时候母亲教我的,说这样能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印象。”
年龄稍小的时候他就一直以这种方式自我介绍,靠这个自我介绍以及为人处事交了不少朋友,上次在班上的自我介绍自然而然地用了这种方式介绍自己。
戴栀问完这个问题之后没了下文,陈怀森没有说话,拆了颗咽喉宝含着,跟她朝队伍集合地走。
戴栀一时间没找到话题,不知该说些什么。
陈怀森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又有点在意料之外。
她没想到儿时玩伴在相隔了这么多年之后还能再相见,并且是以相同的方式再次遇见。
只能说缘分真是奇妙。
拍集体照的队伍是按照训练时排的,因为戴栀前面是班长后面又去当了指挥官,一时间没了位置。
南蔷往里面挪了挪,冲戴栀招手。
戴栀过去站好。
拍照的时候难得见到窦舒,她戴着遮阳帽全副武装站在远处帮他们拍集体照,还让他们活跃点摆几个好看的姿势。
戴栀身后的人有了动作,举着双手在她耳边比耶,她抬头看过去,是陈怀森。
她把头转回来,抿唇笑。
风起,撩动戴栀散落在耳畔的发丝,少女抿唇笑得含蓄,少年在身后笑得张扬的画面定格在手机里。
下午是指挥员的竞选阶段,戴栀凭借着响亮干脆的口号声当了全营的指挥官,在军训最后一次全营集合上指挥全场,以军训颁发的奖杯结束了短暂的军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