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婶儿说的每一个字仿佛还在耳边回放,清晰、震耳欲聋。
他见识过贫穷,也体验过人生百态。
他明白这世上每天都会有无数人因为无数种理由结束自己的生命,生活悲惨的人数不胜数。但他一直都很明确,他不会是其中之一,在他的生活圈,并没有这样的人存在,也不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可现在,他的女朋友就属于那种他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的群体。
当听到她曾自.杀时,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有点难受。
五味杂陈。
震惊,错愕,无奈,憋闷。
当即将走出筒子楼,迎面而来一个衣衫褴褛浑身酒气的中年男人,他手里头拿着一瓶白酒,歪歪倒倒的走进了筒子楼,嘴里还哼着曲儿。
他满脸的络腮胡,眼神恍惚,一脸的醉态,当走进来时,与段和鸣打了个照面。
视线对上,他上下打量着段和鸣,表情一变。一看段和鸣就出身富贵,似乎对于有钱人出现在这破筒子楼里很惊讶,可同时也非常的不屑与轻蔑,那眼神就简直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
他走进楼里,婶子们看见他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没好脸色的瞪他,躲得远远的:“哎哟,哪来的臭狗屎,赶紧有多远滚多远。”
烂酒坛子朝她们吐了口唾沫,醉得说话都不利索:“你们这群臭婆娘,信不信老子今儿把你们下面那几根毛全拔了!我是臭狗屎,你们女的就喜欢他那样儿的啊?”
烂酒坛子歪歪倒倒,站都站不稳,指了指还没走远的段和鸣,随后又指了指楼上,“那小婊.子跟她妈一个德行,装什么清高,不知好歹的东西,给老子舔.....”
嘴里的污言秽语还没来得及说完,烂酒坛子的背就被人猛的一踹。
烂酒坛子瞬间飞出老远一段距离,砰地一声,身体砸到了一把木凳上,木凳被压得四五分裂。
他疼得直吆喝,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婶子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连连。
只见段和鸣折返回来,大步流星朝烂酒坛子走过去,面色阴沉,黑眸戾气喧嚣,杀气腾腾。
所有的情绪,全然变成了愤怒,怒火中烧。
他走过去照着烂酒坛子的肚子又是一记狠踹。
“打!打得好!”
“老畜生!活该!”
“呸!”
婶子们见状,没有一个人上前拉架,甚至还在一边拍手叫好,别提多痛快了。
烂酒坛子被揍得大呼小叫的,他艰难的爬了起来,龇牙咧嘴的骂着脏话,还使劲儿拽了一下段和鸣的大衣。
段和鸣怒火攻心,眼睛发红。他随手捡起一旁的凳腿儿,一棍子狠狠砸在了烂酒坛子的背上。
一棍接着一棍。
是真的发了狠,用尽了力气,像是有一种置人于死地的架势。
烂酒坛子终于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地上抽搐着,突然脖子一哽,吐了口血在地上。
见了血,崔婶儿吓了一跳,不敢再继续旁观,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生怕闹出人命来,她连忙招呼着其他人跑过去拉段和鸣。
手里的凳腿儿被抢了过去,便再次不客气的踹了几脚,这才罢休。
转身就走。
从刚才到现在,他一言不发。但他的暴怒和冷冽的低气压弥漫开来,即便他已经离去,可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还是久久无法消散。
段和鸣走出了筒子楼,大衣上有被拽扯的痕迹,脏兮兮一片。段和鸣厌恶又嫌弃的拧紧了眉,他将大衣脱了下来,路过垃圾桶时,扔了进去。
想抽根烟,可下意识一摸,后知后觉过来,他的烟在大衣兜里。
口干舌燥。
刚才揍了人,火气似乎还没发泄透彻,这会儿憋得他呼吸都不顺畅了。
无法想象,晴瑟过着怎样的生活?
母亲去世,父亲下落不明,还有个心术不正的老色鬼邻居。这么些年她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操。”
段和鸣磨着后槽牙,烦躁的骂了句。
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便开门见山,命令道:“帮我调查个人,他前科不少,想办法把他直接弄进监狱。”
告诉对方地址和人物特征后,段和鸣便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