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鸣说罢,便从容不迫的迈步离开。
覃文旭还坐在座位上,久久未动。
但仔细看,他的面部肌肉在逐渐紧绷,嘴角抽搐。被挑衅后的愤怒和不甘,达到了制高点。
对啊,段和鸣说得对。
他的确深有体会。
段和鸣不会输,也从来没有输过。
他优秀和努力,到了大学统统被人否定和忽视,总被段和鸣的光环压上一头。他永远都跑不过他,同学们的崇拜,最受老师的喜爱,只会是段和鸣。
他就像无人问津的垃圾,在阴暗的角落,发烂发臭,永不见天日。
就连那个围着他转,像个小丑一样讨他欢心的晴瑟都为段和鸣着了迷,敢骗他忤逆他。表面遵守命令分了手,实则阳奉阴违,拿他覃文旭当傻子耍。
现在他唯一能够翻身和报复的筹码,就只有晴瑟这枚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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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近下班时,晴瑟收到了覃文旭发来的微信。
【八点来自习室找我。】
突然收到覃文旭的消息,晴瑟心里第一反应就是咯噔了一下。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对覃文旭已经有了心理阴影,她本能的认为,覃文旭这是要找她算今天的账了。
免不了一通折磨和攻击。
不过也正好能够借这个机会跟覃文旭说清楚,她要告诉他,她要终止这个游戏,终止对段和鸣所有的报复行为。
下班。
晴瑟去更衣室换了衣服,背着包走了出来。
请假养病这几天,晴瑟都住在段和鸣家,再加上今天周六,宿舍不查寝。段和鸣就让她下班之后还是回他那儿。
但现在约定好要跟覃文旭见面,晴瑟自然就不能跟段和鸣回去了。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准备给段和鸣发条消息说不用来接她。
谁知刚走到路口,段和鸣的车就出现在了视野中,缓缓开过来,停在了她面前。
车窗半降,露出了段和鸣分明而立体的侧颜线条。
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前方。
因为晴瑟在满脑子组织着语言,想编一个不跟他回去的理由,没有注意到他布满阴霾的神色。
“我今天不能跟你回去了。”晴瑟将手机放回包里,声音很轻。
闻言,段和鸣微侧过头,目光投掷在她脸上,“为什么?”
他的瞳孔漆黑,幽暗如礁。神秘,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心思。
不知道为什么,晴瑟总觉得他此刻的眼神,带了点高深莫测的审视和探索,似乎将她一眼看穿。
晴瑟被他这种眼神看得头皮发麻,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她暗暗掐了下自己的手,强逼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我不是这几天都没上课吗,上次写生作业我也没完成,我们导员就叫我去找她,她跟我说说这个事儿。”
晴瑟这话,说得毫无破绽,倒也合情合理。
段和鸣沉默的看她几秒,并没有多问,爽快的答应了:“行。”
晴瑟暗自松了口气。
这几天她生病,段和鸣都在照顾她,虽然两人睡一张床上,但他并没有多碰她,顶多亲一亲摸一摸过过瘾。
晴瑟知道这几天把他给憋坏了。她今晚说不去就不去,把他一个人晾一边儿,他肯定会不高兴。
晴瑟心里过意不去,拉开了车门,她的胳膊搂上了段和鸣的脖子,踮起脚主动去吻他的嘴唇,像小奶猫一样撒娇,轻哄道:“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好不好。”
段和鸣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或轻或重。
他微颔首,沉吟不语的看着她。眼底藏着不悦。
须臾,他唇角扬起,无声笑了笑。
“我送你。”
晴瑟一个咯噔,表情僵了一下,随后十分乖巧懂事的拒绝:“不用啦,导员就在学校等我呢,我走过去就行了。”
这一次,破天荒的,段和鸣没有坚持,又答应了:“好。那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