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和鸣嗤一声,倒挺能装。
他走进来,教导主任的脸孔立马严肃了起来,“段和鸣,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段和鸣懒懒散散的站着,姿态还是一如既往的倨傲,冷着腔调:“碰我底线。”
三言两语就将矛头抛到了覃文旭身上。
教导主任又问覃文旭:“因为什么?”
覃文旭低了低头,相较于段和鸣的漫不经心吊儿郎当,覃文旭就显得格外规矩本分,活脱脱一副三好学生犯了错接受批评知错就改的懂事模样。
他将无辜完美演绎了出来,一副老实巴交好欺负的文弱书生模样,“主任,我也不知道,我从没有和同学发生过冲突。”
段和鸣气笑了,舌尖舔过后槽牙,齿间碾磨出一句暴躁的脏话。
手不由自主渐渐握紧,他慢条斯理转了转手腕。似乎蓄势待发。
教导主任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劝说:“同学之间好好相处,都多大的人了,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解决?非得使用暴力?”
教导主任瞥了眼段和鸣,站起身来,拍了拍段和鸣的肩膀:“和鸣,以后遇事儿别那么冲动,你跟文旭好好道个歉。好好解决这事儿,文旭是通情达理的好孩子,你态度诚恳点,他不会跟你计较。”
教导主任暗戳戳给段和鸣使了个眼色。
表面看上去教导主任帮着覃文旭说话,实际上偏袒着段和鸣。
段和鸣尊贵的身份摆在这儿,整个荣大都是段家的,谁还敢拿荣大太子爷怎么样。可毕竟段和鸣是当众打人,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事儿闹得这么大,正在风口浪尖上,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那就得想办法解决,流程肯定是要走的。
覃文旭绝对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读不懂教导主任的言下之意。
这就是所谓的资本家?明明是过错方也能息事宁人,道个歉就想了事?
覃文旭心底一片嘲讽,他低着头,掩饰着眼底浓浓的阴暗和狠戾。
不过,转念一想,让段和鸣这种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人向他低头道歉,好像也不错。
然而他正这么想着,段和鸣就极为嗤之以鼻的冷笑了声,他的态度强硬,一如既往的盛气凌人,言简意赅表明自己的立场:“要我跟他道歉,那您直接把我开除。”
他吊着眼梢,冷冷睨覃文旭一眼,凶狠残忍显露无余,毫不留情:“还是那句话,你再敢道德绑架她,我见你一次抽你一次。”
说罢,他转身离开。
“段和鸣,你给我回来!”教导主任气得吹胡子瞪眼,在后面喊。
段和鸣充耳不闻,径直离开了办公室。
火气就堆积在胸腔处,烧得越来越旺。要不是教导主任在场,他还真得再把覃文旭给揍一顿来好好出口恶气。
段和鸣下了楼,摸出手机来准备晴瑟打个电话,跟她说他马上就去接她。
结果刚一走到教学楼门口,无意间一抬眼,冷不丁看到了在不远处不断徘徊的晴瑟。
段和鸣收起手机大步流星朝晴瑟走过去。
晴瑟注意到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两人目光一撞。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段和鸣问。
晴瑟面露担忧,焦急的问道:“我听说你打架的事情了,老师怎么说?你会不会有事?”
一阵一阵的寒风扑面而来,撩起了晴瑟轻软的发丝,她许是在外面等了很久,鼻尖冻得通红,眼睛湿漉漉的,看上去格外惹人怜惜。
段和鸣心里一软,火气儿莫名消失了一半。
他捏了下她的脸,不以为然耸耸肩:“我能有什么事儿了?放心吧。”
段和鸣牵起她的手,她的手冷得像冰条儿,段和鸣顿时拧紧了眉,严肃的板着脸孔责备:“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让你在宿舍等我,你偏跑出来挨冻。”
话锋一转,故作嫌弃的吐槽,“你想冻感冒让我再伺候您老人家吧?”
他这么一说就想起了上次掉进海里生病的那几天,的确都是段和鸣在照顾她。
即便他的语气很不好,可晴瑟心里还是暖暖的。
段和鸣握着她的手,揣进了他的衣兜,拉着她往车前走去。
走到副驾驶前,段和鸣很绅士的替她拉开了车门,晴瑟正要上车的间隙,目光不经意将朝斜前方一瞟,看到了站在教学楼门口的覃文旭。
他正巧也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们的方向。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晴瑟好似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覃文旭那熟悉的阴森森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攻击性。
被覃文旭目睹她和段和鸣的亲昵姿态,晴瑟本能的心虚和恐惧,这时候好似涌上来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刺骨寒意,让她背脊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