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瑟无奈的笑了笑,声音微弱,像蚊子音,故意打趣他:“在呢,在呢。我听得见,耳朵还没聋。”
段和鸣见她都有心思开玩笑了,紧绷的神经总算松缓了下来。
他弯下腰抱住了她,“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晴瑟很想回抱他,可奈何手背上扎着针头,而且实在是提不起一点劲儿,只能安抚般蹭了蹭他的脸。他的下巴有浅浅的胡茬儿。
“段和鸣,你是不是哭过?”
段和鸣身体一僵,没吭声。
感受到段和鸣身体的僵硬,晴瑟立马笃定,“你就是哭了,对不对。”
昏迷之后她还有意识,她能隐隐约约听到段和鸣在声嘶力竭叫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他的惊慌失措。
沉默半响,段和鸣“嗯”了一声。
他没有起身,仍旧抱着她,脸埋进了她的颈窝间,贪恋的汲取她的气息。
“兮兮,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失去你。”
晴瑟原本想借此揶揄他一下,死要面子的段和鸣居然还会哭?可段和鸣突然露出了自己脆弱又胆怯的一面,光明正大的展露自己的软肋。
他天不怕地不怕,他是站在金字塔上最顶端的人,他可以拥有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
但他唯独,怕失去她。
天知道晴瑟昏迷的这段时间,段和鸣到底有多恐惧。坐立难安,他几乎每一个夜晚都没办法入睡,问了医生无数遍她什么时候能醒。
晴瑟的心尖儿发颤,热泪盈眶。
“不会的。”她侧过头去,吻他的发顶。
这时候,段和鸣缓缓抬起了头,他双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两人的距离很近,鼻尖似碰非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目光对上。
他神色憔悴,眼下发青,下巴上有浅浅的青茬儿。
她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模样。
他的眼眶泛着红,但眸光炙热。
“兮兮,你记住,你永远都不需要挡在我前面。”段和鸣面目肃穆,一字一顿说。
晴瑟向来听段和鸣的话,可这一次她却持不同意见。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摇了摇头,郑重其事道:“可我也想保护你。”
当那把刀刺过来时,晴瑟根本来不及多想,她只知道她不能让段和鸣受伤。
没有什么谁就该保护谁。
一段感情,应该是双向的付出和奔赴。
段和鸣无奈失笑,轻轻捏了下她的脸,“你这白痴。”
他稍稍坐起身,将床头升高了一点,然后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按开盖子,递到她干涩的唇边,低声说:“来,喝点水。”
晴瑟抬了抬头,含住吸管,喝了两口水,嗓子总算要好受一些。
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看了眼段和鸣,小心翼翼开口问:“.....覃文旭呢?他.....”
一提到覃文旭,段和鸣的脸色瞬间一垮,将水杯放上桌子。
力度很大,“砰”的一声,很响。
晴瑟下意识惊了一跳。
段和鸣愠怒的神色立马一顿,随后又软下态度来,摸了下她的脸,哄道:“不是凶你。”
调整好情绪后,段和鸣淡淡开口:“他没死,警察把他救上来了。在看守所里,听说他精神有点问题,但不影响判刑,只是会减轻。”
说到这儿,段和鸣又忍不住咬牙切齿了起来,“这种畜生,就该烂死在牢里。”
“叩叩叩。”
这时候,病房门被象征性敲了几下。随后门打开,段父和段母,还有段和寜走了进来。
段和鸣敛了敛情绪,回头看了眼,“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哎呀,小晴姑娘,你醒了呀!”
段母病床上瞟了一眼,正好对上了晴瑟的目光,她心下一喜,连忙走到病床边上,“可算是醒过来了,谢天谢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