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发我。”说完,季崇理轻手轻脚地给宋唯真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眼睛睡觉。
“……”张白和周围几人面面相觑,试探着问,“你们觉得,季哥的意思是不是我还可以继续拍?”
“拍,给他拍丑点。”池屿把帽子盖在脸上,声音闷闷地,“记得把闪光灯关掉。”
然而张白努力了一路,也没有达成屿哥的拍丑要求。
他看着手机相册里一百多张照片感叹:“不愧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季哥啊,这些照片要是卖出去,哪个小姑娘不迷糊。”
侯鸿飞闭着眼,老神在在道:“第一,这是和真姐的合照。”
“第二,季哥醒了,正在后面看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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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地素拓训练结束后,高二生就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个可以玩耍的机会。
各科老师纷纷搞起车轮战,为了追赶进度,每一门课的进程飞快,连宋唯真这样的乖乖学生,也开始在众多卷子中优先挑选适合自己的做。
宋唯真本就是拼命三娘似的学习方法,学校的进程一加紧,她的身体和学习状态都迅速地吃不消了。
而季崇理的游刃有余,就更显出她的劣势来。
他拥有的是理科思维,一通百通,掌握方法就可以以不变应万变。也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应对文科猛涨上来的知识点。
宋唯真只有一颗头,却又不具备季崇理的理科天赋,每天都过得分外疲惫。
像数理化这种在基础上不断叠加知识的科目还好,有了基础学起来也更快些。尤其在物理上,宋唯真学了季崇理的思维方式,还应付得来。
但轮到大家都称为“理科中的文科”的生物时,宋唯真的脑子就像生锈了一样,无论如何都不来电。
那些生物学知识,她背了忘,忘了背,却终不得要领。
高二学期期末考试后,宋唯真还是班级的第二名,年级组的排名却从前三掉到了第十五名。
而其中最拉跨的,就是理综中的生物。
江海找她谈话,梅清在家里训斥她,每到生物课时,孙青松就板着脸在她身边踱步。
因为赶进度,宜城一高的暑假只放了五天,就又通知上课。
班级里电风扇运转的嗡嗡声,窗外不休止的蝉鸣,季崇理打球回来的热汗,同学们结伴去小超市批发回来成箱的冰棍儿,边舔着甜丝丝的凉意时手上仍没停下来的生物习题册——
构成了宋唯真的整个暑假补课月。
弦绷得太紧总是会断的。于是,高三刚一开学,宋唯真就得了场重感冒。
这场感冒来的毫无缘由又气势汹汹,班级里没有一个人感冒,又是在感冒病毒不活跃的热气腾腾的夏季,宋唯真最近也没有贪凉吹风,偏偏病生得很重。
具体的症状,就是不声不响,持续不断的发烧。
最先发现的季崇理。
那天他体育课打球回来,毫不意外地宋唯真又接着每月一次的亲戚成功留在班级,面前摊着厚厚的一本习题册。
几个月前脸上还有点肉的小姑娘,现在怎么喂都长不胖了。
季崇理有点心疼,伸手过去拍拍她的头,想叫她休息一会儿。结果发现宋唯真的额头滚烫一片,小姑娘唇色苍白,连眼睛都烧得发红,手心却是冰凉的。
“你发烧了,我带你去校医室开假条。”季崇理拉着人往外走。
宋唯真想要挣脱开却没有力气,只是反复喃喃着:“我没事,只是有点冷。”
那天江海很快联系了梅清和宋新文,他们把宋唯真接走后,去医院检查,大夫只说是免疫力太差引起的感冒高烧,问题不大,年轻人很快就会好。
当天宋唯真输了液,休息一晚,第二天又正常去学校上课。结果当天下午,宋唯真又烧了起来。
这次她有了经验,没有告诉季崇理,直接去找江海开假条,去医院打针。
第三天,宋唯真的脑子昏昏沉沉,仍然打着精神把孙青松上课讲的知识点全都记了下来。
生物课之后是大课间操,除了值日生和请了病假的宋唯真,大家都出去做操。
孙青松拿着他黑魆魆的戒尺走过来,在宋唯真桌前敲了敲:“起来,提问知识点。”
宋唯真安安静静地站起来,她以前也经常被孙青松关照,那把戒尺也从来没有打到过自己手上。
孙青松杵着戒尺,闭着眼睛,开口问道:“血红蛋白中的代表元素?”
宋唯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