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先下手为强!”
宋唯真连喝了三四杯酒,都没看到季崇理的人影。
好朋友因为要分开抱头痛哭,考试失利这一个人闷头喝酒,但大多数人的状态都是彻底解放后的嬉闹快乐,包房里吵闹得像是要把天花板都掀翻。
酒精带来的醉意逐渐地侵袭了大脑,宋唯真抓住揽着侯鸿飞脖子的张白,问道:“季崇理呢。”
“不兹道。”张白喝得有点大舌头,“粗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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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崇理觉得包房里闷热,才出来透透气。
到了酒店门口,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家酒店就是他和宋唯真第一次遇见的地方。
街边的小摊贩还在吆喝,烧烤摊上依旧香气扑鼻。上次来时,季崇理根本没心思看周围的环境,满眼都是他令人厌恶的母亲,以及挡在夏瑟如面前,声色俱厉的宋唯真。
小刺猬一样的姑娘。
当时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有些扎手的可爱女生,会一步步走进他心里。
而他,却还没有一个正式的表白。
季崇理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回包房找宋唯真时,忽然听到旁边的小巷里传出了几声很剧烈的撞击声。
幽深的巷子里,一副被踩烂了金丝眼镜,反射着月亮的光。
季崇理弯腰捡起眼镜,眼皮也没抬,轻轻开口:“滚开。”
王拉吉揪着许昊然的衣领,不耐烦地转过头来嚷道:“别他妈的多管闲事,老子急眼了连你一起揍!”
下一秒,月光扫过巷口人的脸,清冷淡漠,凉若月霜。
王拉吉下意识地松开手,吞吞吐吐地低下头:“季,季蓝哥。”
“今天,真不是我找事儿。”王拉吉指着许昊然,“他跟我和大哥借了五千块,一直拖着不还。要不是打听到今天十七班聚会,我都堵不到他人。”
季崇理慢悠悠走过来。
“我有事跟他说,你去巷子口等着。他跑不了。”
王拉吉心下一喜,只要季蓝哥没让自己把人放了,这就都好说。
等王拉吉屁颠屁颠地跑远了,季崇理把眼镜扔给许昊然,轻描淡写地开口:“连王拉吉都打不过。”
许昊然靠着水泥墙,慢慢站直了身子,嗤了声:“怎么不把宋唯真叫过来看?看我发挥失常考不上个二本,看我被人按在墙上辱骂,然后风光霁月被清北争抢的季神,不就更显得像朵高岭之花吗。”
他偏过头,“你假好心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季崇理依旧眸光淡漠地看着他:“你不配让她看见。”
“我怕脏了她的眼睛。”
许昊然动作微顿,看向季崇理的眼神晦暗不明。
“你家里的情况后来大家都知道了。所以,你也不必极力掩饰。”季崇理顿了顿,“穷不丢人,父亲坐牢也不丢人,这些都跟你没关系。但你……”
“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许昊然失态怒吼,破碎的金丝眼镜被他摔在脚下,“要不是他我和我妈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我也不会因为几个月的饭卡钱,就伤害了小真!”
“你们这种天之骄子,被家里宠大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被人的痛苦!”
许昊然喘着粗气,目光失神地喃喃道:“我真的,很喜欢小真……”
“人不能因为自己的苦难,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季崇理身姿挺拔,冷然开口,“你也不必说我假好心,因为我并没有打算帮你。”
“这些都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季崇理走出小巷,王拉吉点头哈腰地把他送走,又转身回了巷子。
几秒种后,里面传来了痛苦的闷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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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崇理刚走进酒店,就遇到了跌跌撞撞走过来的宋唯真。
小姑娘看起来喝了不少酒,脸红得要命,看见他之后眼睛亮了亮,直勾勾地往他身上扑。
季崇理抬手接住了她软乎乎的身子。
宋唯真迷迷糊糊地,鼻间嗅到了些季崇理身上好闻的薄荷味,稍微清醒了些,撑着他的手臂站直了身子。
“季崇理!”她用指腹点着他的左胸口,圆瞳里泛着莹润的湿意,“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知道糟糠之妻不下堂呢,你怎么就让别的小姑娘跟你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