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唯真走神了整个自习课,到晚上放学时,连收拾书包都是漫不经心的。
直到池屿火急火燎地把送作业的任务交给了宋唯真。
“真哥,靠你了,我今晚有集训,你把作业给老季送过去哈。”
宋唯真严肃而喜悦地,整理好季崇理桌上的卷子,塞进书包,然后给梅清打了一通电话。
“妈妈,我今晚要晚点回去。”尽管顶着官方的名义,宋唯真手心还是沁出了汗,“季崇理生病了,池屿今天集训,老师让我把作业和笔记给季崇理送过去。”
梅清电话那头的声音急促,“好,妈妈知道了,你有没有带家里的钥匙?”
宋唯真:“嗯,带了。”
梅清:“今天妈妈要出差去省行(省里的银行),你爸爸老家那边有点事情,我们都要周一下午才能回来。桌上给你留好了钱,冰箱里也有水果和牛奶,一切照旧,懂吗。”
宋唯真很擅长处理一个人在家的情况,从小到大,她总是一个人在家。宋新文需要出去开会,梅清的业务也经常需要东奔西跑。她还小,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爸爸妈妈担心她。
宋唯真熟练地背诵道,“懂。早点睡觉才算乖,别人敲门我不开,好好学习多刷题,垃圾食品是大忌。”
梅清夸了声乖,匆匆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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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唯真蹬着自行车到梧桐院门口,敲了许久,住在隔壁的池爷爷,才晃晃悠悠地出来给她开门。
“我记得你,小真是吧。”池爷爷关门,小步挪着往屋里走,“这两天老季身体不太好,他孙子好像也感冒了,你去看看吧。我这个腰还是不行,还得回屋躺着。”
宋唯真道了谢,小跑进屋里。
冬季天黑的早,现在屋里已经一片漆黑,只有厨房那里亮着灯。
季崇理围着条灰色围裙,修长手指按着土豆片,右手下刀飞快,切出匀称窄瘦的土豆丝。
锅里咕嘟咕嘟炖着汤,蒸汽氤氲在玻璃上一片朦胧,宋唯真只看见他略微发红的脸,和在模糊不清的玻璃窗外,依然浓黑英气的眉眼。
大约是由于感冒,季崇理比平时反应慢很多,看见她时目光停顿了许久,才哑着嗓子说:“进来。”
宋唯真把书包和外衣放在外屋,挽着袖子进了厨房。
她洗干净手,在季崇理身后探头探脑,“我来帮你吧。”
“不用。”季崇理鼻音很重,声音低哑,“你去外面等着吃饭。”
“你不问我是来干什么的。”
季崇理垂着眼皮,“池屿今天集训,你来送作业。”
宋唯真:“嗯,季爷爷怎么样。”
季崇理:“老毛病了,这几天气温变化大,血压又高了。”
“那你呢,你怎么样。”
季崇理切菜的手微顿,“我没事。”
宋唯真狐疑地盯着他红得不正常的脸,踮起脚尖,手轻轻探上他的额头。
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宋唯真按住他的手。
“小感冒而已,没关系的。”季崇理把菜刀放到离她手指稍远些的位置,“你乖一点,一会儿吃饭。”
“季崇理,你看着我。”
男生听话地转过头,黑漆漆的眼睛微垂,十分疲惫。
“你乖一点,现在去休息,我来做饭。”宋唯真握住他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也是一片滚烫,“现在去量体温,我来做饭,我在家经常做的。”
“你要快点好起来,季爷爷需要你。”
季崇理迟疑片刻,温顺地点头,去外屋的沙发椅上靠着休息。
“需要帮忙就叫我。”他哑着嗓子说。
宋唯真找出体温计,用力甩甩,“夹好,五分钟之后我来看。”
五分钟后,宋唯真把炒锅调了小火,出来看他的体温计。
“……”宋唯真一手拿着锅铲,身上围着围裙,“三十九度三。”
“有那么高吗。”季崇理靠在沙发上,眼神怔忪,“我以为是低烧而已。”
“你吃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