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映雪将自己关在卧室,躲进被窝里,不过坚持了十分钟,她觉得自己良心已经被谴责了几日几夜。最终她还是打开了门,把霍阳羡拖进了屋里,扔到了沙发前的地毯上。
她气哄哄的转身要去卧室,就要让这个醉鬼睡在地板上,冻死他算了!忽然脚腕被地上的霍阳羡攥住了。
“霍阳羡!你过分了!我让你进屋已经是极限了!放开!”
喝得已经不省人事的霍阳羡一听乔映雪的声音,手自动从那雪白的脚腕上松开,又赶忙捏住了她睡裤裤腿的一角布料。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脸,他在地上坐起来,堪堪只能靠着沙发让自己坐姿是直立的。他努力地尝试着,组织自己已经不大清醒的思路和语言:“我,我……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要,要告诉你来着。”
“快说!”
醉酒的霍阳羡一脸无辜的抬头,“我……忘了!”
乔映雪腿上用力一甩,霍阳羡连那一片裤脚也摸不到了,他似做错事的小孩,委屈急了,哭闹着说:“哦,我想起来了,我,我真的想起来了。”
只见他双手在上衣的左边口袋摸了摸,扑了个空,又两只手一齐去右边口袋摸了摸,咯咯一笑,“嘿嘿嘿,我就说我想起来了。”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东西,攥在手里,举着递给乔映雪:“乔乔晚上没吃东西,她……她胃疼了。你去给乔乔送过去,我看见她捂着肚子,可难受了……”
乔映雪忽然“哇”得一声就哭了。她拿起沙发的抱枕,猛地砸向已经躺在地上的霍阳羡身上!他闭着眼睛,好像满足的睡着了!
他就是这样,一边算计着她,一边又对她好……
这一夜乔映雪睡的极不踏实,夜里她起来了两次,一次是扔了一床被子给睡在地板上的霍阳羡。一次是去摸摸他额头,是不是发烧了。前半宿心里有事,等到快天亮才睡着,反正第二天也是周六,她没有设置闹钟,一觉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的乔映雪穿戴整齐才走出卧室门,见昨夜里扔给霍阳羡的被子,已经整整齐齐叠好,放在沙发上。
她才舒缓了一口气,心道人走了就好。就听见浴室里传来洗澡的声音,她忙走到门口玄关处,看了一眼鞋柜。霍阳羡可真不客气,换了拖鞋,还在她家里,洗起了澡。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乔映雪拎了包,走出了门。去车库的路上,她给李遥打了电话:“李律师,当年的离婚协议上,霍阳羡签错了名字,这个怎么办?”
李遥一手接电话,一手快速放在鼠标上,寻找着文件,“我这里有离婚协议的扫描版。根据我国的合同法,原则上说签错名字,合同是作废的。但是我记得他签的是英文。稍等我看一下,名字他签的是Aron.Ho。”
“这是我的倏忽,当天我还纳闷,他之前各种不同意离婚,怎么那么顺利就签了字呢,原来是故意签错的。我没细看,这是我的问题。”乔映雪记得当天霍阳羡还提示,他的英文名是公正过的,果然,又被他算计了。她怕律师自责,没有二次检查协议签字,就忙先说是自己的问题。
李遥翻到了当年UV集团和第五实验室签订的协议,说:“霍这个姓氏,翻译成英文,有人写成Ho,有人写成Huo,霍先生公正过的、有法律效益的英文名是Aron.Huo,看来他是故意写错的。”
“那怎么办?”
李遥想了想,“你们离婚协议不涉及金钱和财产分割,只要能证明确实是他在自愿的情况下签署的,且你们两人确实分居两年以上。想离婚,赢面还是很大的。就看洪律师那边的态度了,看双方如何拉扯。”
“好,那麻烦李律师尽快了,霍阳羡现在已经严重影响了我的生活。”
李遥翻译着,“好,骚扰我当事人的正常生活,这一条我记下来。”
清风茶室里,黄颖清从微波炉里拿出一杯热好的牛奶,递给乔映雪,“我昨天就说你少吃点点心,你啊,胃疼也活该。”
乔映雪做了个鬼脸,喝了一口牛奶,手机里的微信响了:
【霍阳羡:你昨夜给我盖被子了,你还喜欢我。】
【雪映长桥:我就捡一只狗,我也会给它一个窝,我只给了你一个被子。】
【霍阳羡:不喜欢我,你躲什么啊?】
【雪映长桥:我去找律师了啊,问问我是不是可以告你私闯民宅。】
【霍阳羡:还回来么?咱们谈谈?】
【雪映长桥:霍阳羡,你懂不懂什么叫做避嫌啊?我们现在是独立的两个个体了,你不要出现在我家里。咱们两个没什么可聊的,之后我的律师会跟你聊。】
洗完澡,正在乔家,拿着乔映雪毛巾擦头发的霍阳羡,烦躁的将手机仍在沙发上。他昨夜是醉了,可乔乔说的每句话每个字,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她说,她会遇到很爱很爱的人,和别人生很多很多个孩子。
霍阳羡此前一直觉得两人在离婚这事上,有回旋的余地,可直到昨日夜里,看见乔映雪跟别的男人约会,他才发现,那所谓“回旋的余地”,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绝对不能跟她离婚,绝对不能给她自由。
他眼下无比肯定。
他想着要用尽一切方法,只要能将她留在他身边,过去的那些爱意和甜蜜,都会找出来的。
乔乔这个人很单纯,生活习惯极简单,也没什么防备心。霍阳羡比谁都了解她。霍阳羡走到乔映雪的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果然,两年前的离婚协议正静静的躺在里面。他将那份文件对折两下,放入外套口袋里。
随后,霍阳羡捡起手机,打开微信,在和乔映雪的对话框里输入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