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雷鸣般的掌声响起,一道刺眼的光照来,她才在恍惚间睁开了眼睛。
只见霍阳羡嘴角含着笑意,“霍太太好似很困啊,昨夜里没睡好么?”
“不好意思,我,我睡着了。”乔映雪难为情的拨了拨额前的头发,“其实我听不懂。不过,是很好听的,是好听的。”
“其实我也听不多,是赵叔让我带着你来的,他说约会都要听音乐会的。果然老人家的话不能信。”霍阳羡觉得自己表述的不清楚,又解释:“也,也不是我没用心的意思。我只是不知道你应该会喜欢什么?”
他的小心和谨慎,被她尽收眼底。乔映雪见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竟然有些负罪感,人家好心带她来听音乐会,睡着的是自己,怎么搞得好像还是他做错了一样,她笑了:“挺好的,我不是也享受音乐了么?”
两人中午在剧院音乐厅的楼上吃了西餐。乔映雪觉得这样的安排一点儿都不浪漫,还一直拘束着两人,就问:“你,你下午是怎么安排的?”
霍阳羡摇头,“想着留给你,看你想去做点什么。我不太了解女孩子的喜好,但是你想去哪里,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着你。”
“那我们轻松一点,好不好?”
“好,听你的。”
初月公园因围绕着一弯如新月的湖水而得名,是霖州最大的公园。无论春夏秋冬,都是老老少少遛弯必去的地方。
霍阳羡在乔映雪的引导下,停好车,才发现竟然是带他来公园。他有些诧异的跟上她的步伐,问:“去公园里么?”顺势将她手牵起来。
“去喂鱼。”
寒冬的初月湖已经冻实,好在湖的一角单辟出了一处池塘,上面架了暖亭,专门供公园里各色的大金鱼越冬用的。
乔映雪买了两大包鱼食,塞了一包给霍阳羡,“我无聊的时候就来公园喂鱼,它们都是我的朋友。”
“今年冬天冷吧?赶紧多吃点。”她像个单纯的小女孩,正一脸认真的跟金鱼对话,让霍阳羡生出一种想保护她的欲望。
鱼食的袋子见底时,霍阳羡将袋子丢进垃圾桶,回身双手将乔映雪的双手捧在手心,揉搓着:“乔乔冷不冷?”
乔映雪抿着嘴,故作娇嗔模样,委屈的说:“嗯,冷。还冻手。”就由着霍阳羡哈着热气,给她暖手。只不过几下,她就觉得自己不该闹他,“你的手也很凉啊,不用给我捂了。”
“可我是你的丈夫,我该保护你。”霍阳羡一脸理所当然。
“晚上你安排了什么?”
“清凉寺里的素食。”霍阳羡已经发现,他这一天的约会,安排的有些不好。桩桩件件,没一处是戳在她这一天的喜好上的。
“霍阳羡。”
“嗯?”她很少直呼自己的名字,每次都是认真的要告知些什么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
“算了,咱两去吃港式打边炉吧。那个起码暖和,我请你好不好?”
“好。”她愿意和自己说听不懂音乐会、想去喂鱼,要吃暖和的,就说明乔乔是在试着跟自己敞开心扉,霍阳羡有点开心。
港式打边炉餐厅的桌上,摆着一个占了半张桌的海鲜拼盘,各色海鲜切好之后,仍规规矩矩摆放在自己活着时的壳子里,安静的被搁在碎冰山上。
窗外深蓝夜空,映得屋里热气腾腾的黄汤暖灯,显得无比温馨。
乔映雪看着窗外:“你看,下雪了呢。”
她巧笑盼兮的脸映在玻璃窗上,和着窗外的雪,果真是“映雪”,霍阳羡给她夹菜,不经意的问:“今天跟我回我们自己家,好不好?”
这是邀请她同居的意思么?乔映雪想着,她平时住学校,周末可以回自己家,又不是狡兔,何须三窟呢。正踌躇间,瞥见了海鲜拼盘上的鲍鱼壳,她用筷子一夹,问道:“幻彩的鲍鱼壳,可以做什么?”
霍阳羡对于她的狡猾已然习惯,不就是转移话题么,何必考他,“答对了有奖励么?”
“可以有。”
“螺钿。”霍阳羡紧接着说:“奖励——跟我回家。”
“我想起我家里还有没做完的螺钿呢,我晚上想回去做会儿手工。我家里有一整套的工具。”
“好,我陪你去取。”
她退一步,他进一步。看来今天夜里是不会罢休了。
乔映雪本以为方才螺钿的借口已经翻篇,可霍阳羡停车时,她才发现是到了自己家门口,“怎么来我家了?”
“带钥匙了么?”霍阳羡问。
“带了。”
“收拾行李,跟我回我们家。”
乔映雪拿了行李箱,收拾了一些衣服和书,不过十几分钟就搞定,“走吧。”
“螺钿的工具带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