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升温的包厢温度,烈酒香槟撞出泡沫。
旁人欢声,而他垂眸,眼底浸笑,落手抚在她的长发边缘,指尖的温热触及她耳根,游刃有余地轻挑一下,暧昧就瞬间充盈进她越跳越快,直至炙烈的心脏。
什么都像是乱了。
倪漾刚想躲,就见陆司敬微微俯身,随声震动的胸腔快要压住她,他护住她的耳,仅留一遍给她听。
“随便打,”他漫不经意说道,“输了,有我顶着。”
嗓音低沉,沉到好似真就唯她所闻,有几分笑,被热气熏缭得漫溢开来。
倪漾耳根麻了一瞬,像有电流走过,脉搏悸跳到心房湿漉,逼得酥麻彻底走遍四肢百骸,再忍无可忍。
倪漾捏住牌的动作慢了一拍,陆司敬就先帮她出出去了。
他手机在震动,但他还是不急不慢笑道:“会了么?”
真是久违的相处模式,桌上另外几男几女都一同噤了声,颇有意味地看着他们,而其中就有方翎翎,她就坐在倪漾的正对面,接牌对家。
然而,两个人从头到尾似乎都无交流。
一直到一轮结束,陆司敬不在,还有贺知澜稳场,他是没在意倪漾究竟有多漂亮,只是照常走了点偏锋,照着陆司敬的意思,让倪漾顺风顺水地稳赢一把。
整个台面都很有眼力见,合拍照顾她到离谱。
说不出的感觉,倪漾心里很怪,却又无法描述的涨感,顶灯刺目,空气浓热,她有些呼吸不过气。
恰好说到休息,倪漾就打了声招呼,起身往外面走去。
殊不知,现在走廊尽头的僵持氛围和包厢里的散漫截然相反,倪漾还没走近,就目睹陆司敬背光而立,远远在休息区,接听电话时一声冷笑:“抽时间,然后呢?”
洗手间离这不远,但拐弯必经他的站位。
倪漾想过去,但又不敢上前,好久,她都定在原地,抱着不打扰的心态,想等着陆司敬打完电话。
但出乎意料的是,侧前方一个包厢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性感银闪礼服,长卷披散的女人,风过发梢,撩起后映光的五官凌厉美艳,不可方物的攻击感太强了,一并糅合霸道和冷傲,倪漾一时失神。
女人的目标就是陆司敬。
她踩着高跟鞋仅仅只比陆司敬矮了丁点,走到他身边,直接无视这通电话蔓延开的争锋,嗤笑一声,手敲了敲左手手腕处。
没两句,陆司敬挂断电话。
温嘉茗直接没给面子地讽刺笑了:“为了让你出席一次家宴,就这么难?”
陆司敬眼底有不悦,“我参不参加,和你有关?”
他眼睑拉扯出的弧度锋利,耐心欠奉。
温嘉茗觉得好笑:“都说陆少分得清轻重缓急,你以为他们不知道你投资了什么?不就是黎笙那部《雾凇》?两年前拍不了的,你真以为她就敢拍了?”
陆司敬盯着她,沉默积蓄的戾气已然快要风雨欲来。
温嘉茗丝毫不惧,不依不饶说道:“陆家能放出当年保护她的风声,那是给她面子,你真当他们之间一笔勾销了?黎笙早就失势了,白月光又如何,现在讲究互利共赢,得势还不是我们温家?”
这话俨然是在提醒陆司敬,“别说陆霆西,你的感情,不也是玩玩?”
然而,陆司敬至始至终都八风不动。
温嘉茗根本察觉不到更多他的情绪,也是因此,长久以来,她姐能把守住陆霆西,她却死都控不住陆司敬。
不由地,温嘉茗落在裙边的手一点点握到死紧。
“所以?”陆司敬看她知情陆霆西最近动态也不合常态,包括陆家派人盯着他们的事情,就一副狗急跳墙样儿。
他眼底忽地划过戏谑,散漫靠墙,嗓音冰冷:“你以为敲定个婚礼日期,你们温家就赢了?”
这话简直戳中温嘉茗软肋。
她如被扼住喉咙地没法反驳,只盯着他,眼底的复杂早淹没了那点儿感情。
陆司敬慢条斯理道:“嬴通地产的账轮不到我和你算,但盛世连棋那边的,你靠私人关系吞了程颐集团多少——”
这话,他没说下去,温嘉茗握紧的拳中就全是湿意。
所以操盘手的出事只是第一步是么?
顶灯越刺眼,就越照得她心里发慌。
两人四目相撞,锋芒一瞬擦出无声的戾感。
最终,他目光一寸寸审视,居高临下警告:“温嘉茗,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