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身影裹在浓郁的雪白水雾中,却并不那么分明。
一只纤细柔软的手有些无力地按在洁白的瓷砖上,每根手指都将指甲剪短,修得整齐干净。
下一秒,一个比它大上许多的掌心按在上面,与它十指相扣。
浴缸里的水有些剧烈拍打在浴缸壁上,又满溢而出,随之有哗啦的响声,一阵阵地掩盖了些许或粗重的或柔软的喘息。
浸泡了一池滚烫的气息。
沐浴露的香味越来越浓,像是林予洲常用的海盐,似乎又带着点裴梦常用的那种牛奶香味。
浓郁变成绵长,温柔地蔓延。
……
……
裴梦累得不行,从浴室出来后,沾床就睡。
等到醒过来时,她只感觉眼皮子有些重,挣扎着想拿手机,熟悉的方向却空无一物。
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许,又隐约感觉到还在身上的被子是深色的,布料也有些许差异。
……不是她的床。
裴梦一怔,翻了个身,旋即感觉到……腰腹和肩膀、背上残留的触感。
“……”
她扯了扯身上宽大的棉质T恤,耳边忽然响起了一点儿声响。
林予洲打开门,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睡衣,身形看着仍是身姿挺拔,带进的光太刺眼,让裴梦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要不要吃点东西。”
林予洲看到她醒着,端着东西走进来,放在床头柜上,又在她身侧坐下。
裴梦没说话,瞥见他脖子好像有些没有褪去的痕迹。安静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林予洲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倒了水,舀了粥,一点点喂她吃下。
“……忘了你还没有吃饭。”
林予洲看她吃了一小碗就皱了皱眉,便没再勉强。
将东西随意搁在一边,他靠进来,在裴梦身侧躺下,将她搂进了怀里。
“什么时候煲的粥。”她比较乖顺,轻声问道。
林予洲亲了亲她的面颊:“你睡着以后就去了。”
说着,他缓慢地抚着怀中人的脊背:“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梦仍是困懒,枕着他的胸膛:“好像,还好。”
林予洲:“……”
还好?
也不知道是谁,最后没了耐心,与他抱怨没力气。
他不由得低笑起来,又亲了亲她的耳尖。
裴梦唔了一声,推了推他:“我好累,你不累吗。”
“好像,还好?”林予洲学着她的话,被没什么力气地瞪了一眼后,又笑着,“你好像是该锻炼一下了。”
“……下次一定。”
裴梦往他身上又窜了窜,找着自己靠着舒适的地方,闭上眼睛想再睡过去。
林予洲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黑发。
“对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挣扎着睁开眼,用额头蹭了蹭林予洲略微有些胡茬,微刺的下巴。
“下周我们公司团建,可以带家属,”裴梦说,“你和我一起去。”
这是用了肯定句。
林予洲显然被“家属”两个字取悦到了,笑得柔和:“家属?”
“嗯?”她挑了挑眉,打了个哈欠,没什么语气,“睡都睡了。”
林予洲又笑起来,胸膛微微震动。
“是。”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