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潮——宴时陈羡
时间:2022-03-14 07:26:24

一把就能掐完的腰,还有漏出来就能看见的前面。
穿成什么?
周景延眉更蹙得深,简直能夹死蚊子。
清纯乖乖女高中生变成了成熟大姐姐,今天进来看比赛的还有附近的居民,她可以用这个借口出去。
“走吧。”
陈恹迈出一只脚,唇抿得死死的别扭男生又给她拽回来。
周景延把她挎在手腕上的校服外套丢垃圾桶,把他的校服外套给陈恹穿上。
他的衣服太大,拉链从头拉到尾。
陈恹只留一双眼睛在外面,全部遮了只剩下纤细的两条小腿腕和脚。
周景延把她的头发对比分好。
又捣成那个乖乖的女学生了,周景延松开眉头,心里舒畅,什么都看不到才行,不给别人看。他很高,陈恹需要不抬头得很用力抬眼往上看他。
“校服是干净的。”
不说她也知道,校服上都是清爽的肥皂味,闻着就很舒服。
对上陈恹那双好看的眼睛,未了,他撇开眼睛。
“晚上太冷了,不穿外套会感冒。”
陈恹弯唇,弟弟知道他身上的球服有多空,他不更凉快?
陈恹没说乖乖跟着他过去。
周景延一直牵着她,从教学楼背后绕过去,去班主任办公室倒是没有看见多少人。
一直走到高三教室办公组门外,陈恹差点以为周景延要带着她进去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拿了假条就出来。”
周景延松开她的手,陈恹很配合点点头。
“去吧。”
她摘口罩了,衣领立起来蒙了半张脸,她这样看,太乖了。
周景延心下一软,一只脚要进去了又折返回来,像是冲动上脑,拉下外套,一只手撑包拖掌住陈恹后脑勺,低头亲了她的唇一口。
似乎真的是浅啄一下,很快把拉链拉上。
不自然,逃也似的离开。
“…我、我走了…”
陈恹轻笑了一声,他的胆子也不是那么小嘛,但是行为依然很弟弟。
*
老乒把签好的假条递给他,周景延说谢谢老师,他想要走又被拦住。办公室里大部分老师都在,就议论今天1班周景延拿奖的事情,老乒脸上有光。
正角来了,几个老师轮番夸他。
说来说去的耽搁时间,陈恹还在外面等,周景延着急,眼神频繁往窗外看。
“你小子。”老乒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好了,他家里有急事,夸到这里差不多行了,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拿到假条就走了。
新到的试卷放在门旁窗边的饮水机的板凳上,老乒后脚跟过去拿来检阅,“出什么急事啊,忙急忙慌…”
出门几步路,还要带跑的。
他刚到窗边,就看见他的得意门生,拉着一个女生快步离开,看那架势,护跟什么一样。
怕认错,老乒忙开窗伸头出去看,令他担忧的一幕并不是眼花。
周景延谈恋爱了?
*
来的地方还是雅汇酒店,里面特别乱,几句落不下脚,拆掉的包裹,外卖盒,还有直播台衣服鞋子纸箱全都丢在地上,唯一整齐一点的东西就那张大床。
陈恹开灯往里面走,用脚拨开地上的物品,“最近很忙,没来得及收拾,不介意吧。”
“没事。”
周景延顺着她踩过的地方踩,顺便弯下腰把陈恹踢翻的包裹纸箱之类的东西归顺好。
陈恹很累了,天天直播,她就是铁打的都扛不住,几天没怎么睡好。
到了光亮处,周景延才看见她满脸的疲态。
她并不是故意不理她,真的只是最近太累了,周弟弟心里甜滋滋的。
所以,他还是重要的。
陈恹没换鞋,到床边直接把鞋踢翻了,呈大字瘫倒在床上。
周景延替她把鞋捡回来规矩放在床边,他站在旁边很局促,像个不知道做什么随时准备主人待命的大狗狗。
陈恹捞手机回复殷洁的信息,今天她翘直播了,没挂假条也没开播,跑去了市一中。
回了一会,没分眼神给他,话是盯着手机屏幕说的,“景延,你先去洗澡吧。”
周景延说好。
他进去几分钟,殷洁弹了一个微信视频过来,陈恹转成语音接。
“喂?”
没有看到陈恹的脸,只是一个微信头像,乔瓷嘟着嘴巴不开心,殷洁摸摸她的头发安慰。
“你怎么回事啊,你女儿要看你,转成语音通话干什么,不方便接视频?”
陈恹没有正面回答,她习惯性地摸旁边的柜台拿出来烟,烟放嘴边又去摸打火机,打响了没点燃,抬头听到卫生间里面的潺潺水声。
把烟和火机放进抽屉关好。
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
听到陈恹的声音,小姑娘兴奋得很,冲着手机大声喊,“姐姐!”
陈恹光着脚踩地板去阳台外面接听。
殷洁把手机递给乔瓷,捏捏她的脸蛋,“瓷瓷好想你,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呀?”
很多天没见到姐姐了。
陈恹不为之所动,她似乎不会心软,声音硬得像石头,完全没有一点母爱,机械提醒,又含警告。
“该睡觉了,乔瓷。”
殷洁带乔瓷一个星期了,小姑娘听话嘴甜哄得她很开心,陈恹伤人心的话一出口,她直接骂人。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说话好听。”陈恹一句不让,“乔瓷,再不去睡觉,就把你送给别人当女儿。”
小姑娘被奚落的只能答哦。
最后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姐姐…晚安。”
恋恋不舍把手机递给殷洁,“阿姨,瓷瓷去睡觉了。”
抱着她的小河马玩偶噔蹬蹬蹬跑上楼。
殷洁接了手机没反应过来,真服了她,孩子不在场,当下破口大骂。
“陈恹…不是我说你。”
“你自己能不能做个人啊你,小姑娘依赖你你还不高兴,天底下到哪里找这么乖的女儿?你倒好,成天给她甩个脸,多久没回来了?电话也不给她来一个。”
乔瓷真的很依赖陈恹,她贪恋陈恹,有关陈恹的一切都小心翼翼维护和爱眷。
殷洁忙,她不给殷洁找事,上课下课,还帮忙殷洁做事,胖乎乎的两只手每天踩着小板凳给殷洁热牛奶,帮她拆包裹,收东西。给她捏背,多乖的孩子啊。
早熟到令人心疼,看她这么小这么懂事,殷洁心里不是滋味。
殷洁注意到了又只能当没注意,眼下是就事论事,但陈恹和乔瓷的事情,她并不是多了解。
唯一就知道的,小姑娘粘她怕她,陈恹烦小姑娘,不给人好脸。
“今天也不知道你忙什么去了,不直播就算了,是是是……咱们的大忙人好不容易回消息,小姑娘想你给你打个电话,追我屁股后面天天问你,姐姐长姐姐短。”
“我今天答应她,打电话给你让你和她说几句,谁知道你消失了,现在才吭气,她困到小眼皮子打架都没睡,熬到现在等你回来,你就哄哄她怎么了,没见到她脸都被你骂白了,你说说你,不哄也别这么凶人啊,半大孩子多需要呵护,我看她活得小心翼翼,你到底怎么给人当妈的…”
“知不知道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子特别需要孩子的呵护,你这么对她,你怎么舍得下心?”
“会不会当个母亲?冷眼冷语,会对她幼小的心里造成多大的伤害?你想过吗?她还什么都不懂。”
说到这,殷洁想到之前她去接乔瓷,小姑娘看着别人爸爸妈妈来接羡慕的眼神,又多嘴了几句。
“陈恹,她没有父亲了,你不能给她补足的父爱也不要让她缺了母爱好不好?
“当然了我们是朋友,平时怎么都无所谓,她是你孩子啊,我问你,你生的你不心疼吗?。”
陈恹那头仿佛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
殷洁情绪上头,说了一大堆嘴皮子都干了,捞过旁边的白开水喝到底。
陈恹那头也没个回复声。
私事说完了,才开始交代公事,“成了,你自己想吧。”
“对了,方清明老婆的线牵好了,明天早上十点半,就在随意书吧,具体位置发你了,早点睡吧。”
“嗯。”
殷洁为这事情闹得心慌,电话挂了。
陈恹很久没反应,她眼睛呆滞无聚焦看着对面的顺着高楼招牌边角跳跃的LED灯。
周景延洗完澡很久了。
他并非有意偷听陈恹的电话,事实上隔得远,阳台宽,他在客厅内部也没有听到什么。
只能感受到她似乎这个电话接得不开心,女人的身子很单薄,周景延看着她脆弱立在哪,很想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又不得不生生忍住。
他想,又害怕突兀至于弄巧成拙,惹得陈恹对他心生厌烦,远离他再也不理他怎么办。
他一点都不想忍受陈恹不理人的日子,太空了,太浮躁。
他想抓稳她,又不敢突然冒进,只想等陈恹允许,陈恹给他,他接住,莽撞的后果,他终于不敢,因为不敢赌。
周景延在杂乱的房内找到了拖鞋,有了送鞋的借口,终于有由头过去介入她。
他不希望陈恹对他排外。
蹲下去把鞋放在陈恹的脚边。
她的脚很小,每一个指头都圆润莹白,像嫩生生的葱,脚型非常好看,就是边沿才踩在地上久了,冷得泛了青紫。
“地上凉,我在屋内找到了一双拖鞋。”
陈恹从恍惚中回神。
看着地上男孩子的发旋窝窝,任由他捏住自己的脚踝,用袖子给她擦干净脚底,把脚套进拖鞋里。
他非常仔细,动作也很轻柔。
做好一切,站起来了,高高的,不敢看她,眼神落在别的地方。
“你洗好澡了。”陈恹的声音有点干,开口的时候,仿佛哽咽了一下。
周景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难过,能不能说给他听,想替她。
“嗯,洗好了,浴缸里我给你放了水,进去可以泡一泡。”
周景延在告诉她,他不着急,可以等。
等她好起来,或者说是想明白。
“那谢谢你了,景延。”
很快,她收起来外放的情绪,恢复成那个他见过最多样子的陈恹。
“我去洗澡,吹风机在茶几上,你自己去拿过来吹头发。”
“好。”他会照做的。
陈恹进去以后,传来水声,周景延没吹头发,他把屋内收拾了一下,陈恹直播台的物品也摆放整齐。
陈恹出来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等她。
平时冲了澡,他会温习知识点,和陈恹在,他不想一心二用,缓解忐忑分散注意力也也不行,只想安静地等她,无比专注和她在每一秒。
所以不看手机。
她怎么这么快,“你没有泡澡吗?”似乎只是洗澡了,陈恹答嗯,看见焕然一新的屋子,夸奖说。
“收拾得真干净。”
她过来了,擦着头发,到他面前挤开他的腿,“景延。”
陈恹奖励性亲他的侧脸。
她收拾好心情了,在阳台外放情绪的陈恹不见了,一丝一毫的刚刚都捕捉不到。
她专心了。
周景延很紧张,心一下子提起来,女人发丝的水滴到他的肩膀上。
“你还没有吹头发。”
陈恹站直,捞过旁边的吹风机递给他,“可以帮我吹头发吗?景延。”
“好。”
男孩子的动作很轻柔,远近控制得很好,很快就吹干了,耳边嗡嗡的声音停下来。
吹风机的线都来不及绕,周景延就被陈恹推到。
她跨坐上来,睨着他,眉目清丽动人。
就像她一直占据主导的位置,周景延自然由着她,他不会啊。
不知道怎么做,仓促地僵了。
陈恹看着那张年轻稚嫩的的面孔因为这样无措地看着她,同时,暗沉爬进他的眼神,欲望潜到他的脸上。
她看到了好多,18岁男孩子藏不住的东西,她其实都知道。
“景延,你就要成为男人了。”
周景延低声说嗯,他不怕,相反迫不及待。
一切仿佛发生得那么自然。
心照不宣一样,茫然无措有的,但周景延一直都是很好学的学生。
无论什么事情都无比用心。
陈恹有想过他是第一次,可能会笨拙许多,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连戴都不会戴,中途那会,一本正经对着床灯看使用说明书和注意事项。
她只不过笑了一会,他好像还不服气,男孩子学会以后,在她的引导下就逐渐变得凶猛了。
莽撞又富有无穷的冲劲。
陈恹的腿搭在他腰侧,被撞得来回晃,眼里的水光掉了又凝聚。
变得很被动。
结束以后,她累瘫了,动一下手指都麻得很。
周景延拥着她,一颗心被填得满满的,鼻尖亲昵蹭着女人的侧脸,替她拂掉脸上的汗珠,脸贴在她的肩窝,汲取她的气息,与她温存。
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反复在确认。
不用再那么担心漂来漂去的界限,若即若离的,有时候她离他好近,有时候好远,熟的时候特别熟,不熟的时候,她很客气。
周景延不喜欢这样。
现在终于可以,静下来。
因为,“陈恹,你是我的了。”
 
第30章
 
吴县还是吴县,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没变。
这种街头说话街尾都能听见的落后小镇子,最不缺嘴碎的婆娘了,谁家有点鸡屁大点的事都能被人疯传很多个版本。
当有一个人走出去后,回来以后的稍微一点点改变都会被人磕着瓜子唾沫星子指指点点。
那些牛鼻子婆娘,自己家里长家里短理不清,别人家的事更好奇。
陈恹她妈生在这个小镇里,算是第一个走出去长了一点见识,又走回来的人。
出去的时候还只是个土里土气脸不错的女孩,回来的时候,头发染了,指甲涂了,衣服比之前少穿了一点,更主要的是她的肚子大了。
那一年吴县家家大人小孩议论的都是这件事,说她放荡又不知道检点,出去外面不学好被人搞大了肚子还有脸回来生,翻来覆去说了好多年。
陈恹生下来,从需要人抱,自己在地上爬,撒开腿跑,还在有人说她妈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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