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只道:“嗯。”
他示意她上车,一边迈动长腿跟着她走,一边低低道:“昨天睡太晚了,清醒一下。”
孟昭微怔,连忙:“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
“要解释。”谢长昼低咳一声,声音有些哑,很轻地道,“都答应你不抽了。”
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微顿一下,他像是想到什么,微眯着眼,又补充一句:“没生病,就是困。”
她睁圆眼,感觉他的声音从很高的地方,乘着稀薄的阳光,轻盈地飘落下来:“不用担心我。”
孟昭屏住呼吸。
良久,心脏猛地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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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榻的地方在摩珀斯。
这酒店是扎哈遗作,设计相当大胆前卫有艺术感,被很多游客评价为“如同一脚踏进银色金属宇宙飞船”。
四个人两间房,孟昭和阿拉蕾住一间。
两人套间大小近六十平,孟昭有点忐忑,阿拉蕾毫无所觉,抱着iPad滚到床上,玩得不亦乐乎:“我们房间所有开关都能直接用iPad操作,你要不要试试?”
孟昭收回四处打量的视线,摇头:“不用了,谢谢你。”
“别跟我客气。”阿拉蕾疯狂扒拉数字开关,“反正等你进了‘风光’,也是我来带你。我这人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你提前适应一下。”
孟昭微怔一下,连忙:“好。”
办完入住,四人吃了点儿东西,自由活动。
孟昭不知道俩男生在干什么,封言似乎有事要找他聊,拽着谢长昼就消失了。
阿拉蕾躺平玩纪念碑谷,她独自一人,坐在窗边查资料。
港澳房价极其高昂,人均占地面积又很小。
像封言这样,送礼物随手一送就是栋小洋楼的,属于孟昭认知之外的奢侈。
她思考一下午,只在iPad上的设计文件中敲下一句话:
“我们没能脱离喧闹都市,又被困在局促空间,因而更要试着打破界限,寻找挣脱的可能。”
再见到两个男生,已经是晚饭时间。
他们图省事,在酒店里吃晚饭,谢长昼进食很少,吃两口就放下餐叉不动了,唇色仍旧淡淡的,看起来有些病态。
孟昭想跟他说话,又有些犹豫。
封言抢先一步开:“太浪费了吧,不再吃点儿?”
谢长昼似乎心情不佳,撩起眼皮,反问:“要不你把我盘子里的焗蜗牛拿走吃干净?”
孟昭:“……”
也幸好她没开口。
结束晚饭,在阿拉蕾的强烈要求下,四个人潦草地逛了逛酒店。
摩珀斯算设计酒店,艺术品很多,二十三层辟出来取了个名叫“艺赏二十三”,整层只放着一个大大的雕塑,《Good Intentions》,作者是潮流艺术之父KAWS。
四十楼有恒温泳池,艾尔曼尚廊的甜品也很出名,阿拉蕾跃跃欲试,搞得孟昭也很期待。
但这些行程全被放在了明天,今晚只剩一件事:
逛赌场。
这行程是封言定的,刚起个话头,就被谢长昼皱着眉打断:“孟昭不去。”
“她现在是我的员工了。”封言挺胸,“老板说了算,老板要带她去见识一下澳门建筑,不行么?”
谢长昼冷笑:“你就一天到晚就想着腐化小女孩思想。”
他推开封言,一本正经地,朝着孟昭道:“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可以拒绝。”
三道目光聚焦在身上,话题中心又成了自己。
孟昭有点紧张,但还是诚实道:“我想去看看的……我,长这么大,还没进过赌场。”
谢长昼一言不发,微绷着唇,看她。
“我不是想上赌桌,我就是……”她觉得自己如果是一只猫,可能已经怂出了飞机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