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并不知道谢长昼后来犯过几次病,在澳门做瓣膜修复那次,消息被谢竹非封锁了。
他这孙子一向又轴又倔,他以为他是叛逆期没结束,还想挥杆子。
是向旭尧匆忙拦住,连连摇头:“不能打不能打,再打真打坏了。”
孟昭微凉的手指停在他后腰。
这个姿势,她没法看到他完整的后背,只能轻轻摸索着喷药,揉开:“那他也不该下手这么重……他都,不心疼你的。”
谢长昼觉得,其实大概率,是老头子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经打。
以及,以他中学时天天翻墙逃课的纨绔功夫,竟然躲不过这一杆子。
谢长昼摇头:“他确实六亲不认。”
但凡事业非常成功的人,都断情绝爱。
停顿一下,他像一条大狗,微闭上眼,无意识地轻蹭一蹭她,轻声:“但你会心疼我。”
孟昭被他蹭得,脸都热了。
手指够不着底下,她的手停在他腰间,纠结地小声:“你,你把裤子稍微往下拉一点点……”
谢长昼稍稍离开这个拥抱,一只手向下,修长手指落到腰腹。
安静空气中,“咔哒”一声轻响,金属皮带的锁扣被他解开。
孟昭将手伸进去,碰到他伤疤的尾部。
到底是怎么打的……
她心里嘀咕。
从肩胛以下,斜着蔓延到腰。
他真的是祖父亲生的孙子吗?
孟昭吸吸鼻子,瓮声:“你是不是,其实是抱养的。”
谢长昼笑笑,没力气了,草率地“嗯”了一声,安静伏在她肩头,等着她上药。
她的动作非常轻,很怕弄疼他,一点一点地揉。
谢长昼有些困,偏头在她脸颊轻轻亲一下,哑声:“弄好没,我想睡了。”
“你这样要怎么睡。”孟昭上完药,拧好瓶盖,担忧之余又有点生气,“你连躺都躺不下去。”
谢长昼胸腔微微起伏,像是笑了一下。
他手指掐掐她另一侧的脸颊,哑声道:“你抱着我不就好了。”
就算她抱着,他也得侧卧。
孟昭扶谢长昼上楼。
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来美国之后,医生要求他早睡,他已经很久没有熬过夜。
孟昭看着他洗漱、擦身,换衣服,上床。
凌晨四点,谢长昼一只手揽着孟昭,将她抱在怀里,终于躺下。
孟昭迷迷糊糊,鼻息间嗅到药味,头沾枕头就犯困。
谢长昼呼吸轻打在她耳侧,孟昭快睡着时,他突然抱紧她,哑声:“昭昭。”
孟昭被他弄醒,迷迷瞪瞪动了动:“嗯?”
黑暗之中,谢长昼的嗓音低哑清晰,透出冷静:“你有多少存款。”
“……”
孟昭稍稍清醒了点,翻个身转过来,面对着他。
在他怀里挑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口,小声问:“怎么了,要逃跑吗?能花的钱……好像有十来万的样子。”
谢长昼安静地看她:“我朋友想开个店,你要不要入股。”
“嗯。”孟昭眼睛没睁,嘀咕,“什么店?”
“就……”谢长昼被她问住,停顿一下,“事务所也行,我朋友可能也想开事务所。”
“……”
孟昭沉默一阵,揉揉眼睛,软声问,“你是在考虑,给我置办产业吗。”
她问得这么直白,谢长昼一瞬失声。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