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孟昭忙得团团转。
除了新年夜的晚会彩排,最让她焦头烂额的事情,还是哈佛的offer申请。
徐东明给她写推荐信,几次都因为各种缘由被学生处打回,学生处、教研室和院办公室天南海北,她每天见缝插针从演播厅逃走,游走在几栋楼之间。
两天下来,感觉自己的脸都跑绿了。
最后一天,徐东明约她下午四点在建院见面,她一路跑来气喘吁吁,扶着墙发朋友圈吐槽:
【推荐信哪来那么多要求,为什么T大这么大[裂开]】
她不活跃,平时很少发朋友圈,但好友加得并不少。
偶尔发一次,很快引来一群朋友哈哈大笑:
【你是不是在凡尔赛我们!你这个考上T大还不满足的邪恶女人!】
徐东明非常准时,一进学院楼就看见她,过来拍她一下,示意她跟上:“上楼上楼,怎么在这儿站着。”
孟昭心想一天跑五次,谁还走得动路。
徐东明不管这个,手里摇着钥匙,脚下健步如飞:“你说你啊,推荐信这么重要的东西你非得压到年底才来弄,拖延症也不是这么个拖延法啊,元旦一过申请就截止了,我要是这几天凑巧不在学院,你上哪儿哭去?”
“还有那个,公建项目那事儿。我上个月说不让你继续跟了,你还真就不跟了,你倒是主动点来问啊,哎你就没事过来找找我,哪怕说句,‘徐老师,我还想继续做’,那我能不让你继续干吗?”
孟昭胸腔起伏,抽不出力气说话。
她最近休息很少,走这么长一段路,感觉病没完全好,有点虚。
徐东明打开院办公室的门:“你瞧瞧你们寝室那个童喻,比你小一级那个,天天有事没事往我跟前凑。当然我不是说倡导这种行为,我就是跟你探讨一个现状,你这样以后工作了特别容易吃亏,你知不知道?”
孟昭在办公桌前停住脚步,唇角发白,刘海都被汗打湿了一些:“嗯。”
徐东明看她一眼:“给我,我看看哪儿有问题。”
孟昭双手将文件递过去。
徐东明删删改改,又重新给她手抄了一份。
孟昭站在旁边等着,突然意识到。
其实她跑这么多趟,徐东明是一直跟着的,她每折腾一次,他就得多写一遍。
她老觉得他在PUA她,但是……
有时候,又觉得,这老头,也不是很坏。
办公室里暖气充盈,窗台阳光四散。
这应该是最后一趟了,她看着他写完,盖章,放回文件袋。
孟昭接过来,真心实意:“谢谢徐老师。”
徐东明哼了一声。
她跟他道别,走到门口,又被叫住。
“对了,你回去跟童喻说一声,让她不用跟进公建项目了。”说是给她,她也没弄出什么名堂,进度几乎还停在原地,“她做的那些改动都用不了,不用保留。你跟商泊帆看着点儿,就还是按照你俩最开始的计划来。”
孟昭想了想:“好的,我知道了。”
从建院离开,孟昭去学生处盖章。
冬日阳光融融,等她搞完这一趟,日头已经开始西斜。
回到演播厅,门口学生们匆匆忙忙来来去去,不少男生女生正穿着演出服在走廊里补妆候场,新年晚会已经快要开始。
后台休息室这会儿没人,孟昭换了衣服候场,坐在沙发上拆开一份盒饭。
番茄炒蛋有点油,她挑着豆腐皮和地三鲜随便应付了几口,点开微信,看到朋友圈上浮着一个小红点,底下是谢长昼的头像。
她微怔一下,点开。
往下拉拉,看到几个小时前,谢长昼发了条朋友圈。
挺简洁的一句话:“还在巴黎。”
配图是一张背影,他穿西装,身形高大挺拔,肩膀宽阔,一群金发碧眼的老外过来跟他打招呼,他手里拿着半杯香槟,正在跟人碰杯。
这是个近期热度还挺高的建筑峰会,在巴黎,为期一周。
他用的是媒体配图,没有露脸,角度十分刁钻,今天早晨的新闻推送里,孟昭刷到过。
当时一票人在底下喊:“谢工好帅!能不能给看看正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