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给任何人故意伤害她的机会,他会捏死所有试图对她不轨的混蛋。
他要她一直生活在阳光下,他希望她一直能选择她喜欢做的事、去做她想做的事。
细细密密的吻不断落下,烫热了闻月因雨而发冷的身体。
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呼吸加速,心跳变得又快又重的闻月每每往后退去,又很快被李敏栋追上来捉住。
房间并不局促,闻月却感觉自己无处可逃。
“我今天……没有那个心情。”
紧紧抓住自己脑袋里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闻月的声音明显发颤。
“为什么?”
往常李敏栋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问“为什么”。闻月说要,他就继续。闻月说不要,他就停。在身体接触这方面,李敏栋始终以闻月的意志为最优先。哪怕这种优先会让他很难受。
习惯了李敏栋的听话与顺从,闻月从未想过自己还要对李敏栋解释“为什么”。她嘴唇翕合两下,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闻月的语塞让李敏栋更确定了:她喜欢的人果然是骆家诚。
因为喜欢骆家诚,所以对她而言,与骆家诚一道处理工作是一件快乐的事、一件幸福的事。她想多回味一下和骆家诚的默契时刻,自然没有心情让他这个替代品来覆盖她方才的记忆。
闻月不明白李敏栋为什么会流露出这样悲伤又这样脆弱的眼神——是因为她一直拒绝李敏栋做到最后吗?之前也就算了,她确实没有那个体力和精力。现在《白洞》已经完成了,她今天也没有别的工作了,但她还是在拒绝李敏栋。
……所以李敏栋认为她对他不是真心的,她只是和他随便玩玩?
“我——”
闻月很想解释。真的很想。
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刹住了车。
和她在一起,李敏栋不会得到普世意义上的幸福。她不能给他一个“美满的家庭”,也没法让他拥有更多的、值得去爱去付出的血亲。
既然如此,她们现在就分开不是更好吗?她还辩解什么呢?
避开了李敏栋望向自己的目光,闻月垂着睫毛。
“放开我吧。”
“……!”
绞紧的心脏被捏碎成泥,李敏栋一阵阵地晕眩。
朝着闻月伸手的他感觉自己像条落水狗,巴巴地伸着爪子,只希望岸上的主人还能再回头看他一眼。
“我不放……!”
握住闻月肩头的大手在发抖。这让闻月微微抬眼。
她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一张流泪的脸。
“我不放!不放!!不放!!”
李敏栋不是第一次在闻月的面前掉眼泪,可这种不压抑、不隐忍的哭法,是李敏栋童年后的第一次。
只会流泪却忘了怎么哭的李敏栋在这一刻终于回想起了“哭”是什么样的东西。
“我就不行吗?”
“就算我可以努力为你做骆家诚做不到的一切,我也不行吗?”
把闻月按倒在床铺之上,李敏栋的眼泪一滴滴地砸落在闻月的脸上、脖子上、锁骨上,乃至肩膀上。
落在自己身上的眼泪烫得惊人。听着李敏栋掺杂了呜咽的质问,闻月好一会儿才明白李敏栋彻底误会了自己。
“我只是想爱你……就算你不爱我也可以!”
“不要推开我、不要——”
李敏栋的每一句恳求都让闻月的心又酸又痛。她红了眼眶,想立刻抱住李敏栋,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
但这种冲动越强烈,闻月就越是咬紧牙关,只字不提。
还会有第二个人像李敏栋这样爱她、对她好、给她温度,为她建造一个没有伤害的温柔世界吗?
一定不会再有了。
可这么好的一个人,就活该因为爱她而被她这个扫把星、怪咖禁锢在二人世界里,活在他人或讽刺、或怜悯、或看不起的眼神中吗?
她爱李敏栋,但她不会为了李敏栋把绘画放在第二位。
毕竟放弃了艺术,放弃了创作,她就不再是她。她等于丢掉了自己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