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岁大点的小男孩穿着一身帅气的小西装,五官精致,粉雕玉琢,轻蔑地瞅了她一眼:“我哥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怕你妈。”
简澄太阳穴一跳,想冲过去抓人,结果一动脚,脚腕处一阵钻心的疼。
她忍不住“嘶”了一声,蹲下去揉脚。
王豆豆也愣了下,随即硬着头皮道:“你少装了,你不是很厉害吗?昨天还叫我哥打我屁股来着!我告诉你,对你这种女人我是不会怜香惜玉的!”
“王豆豆。”简澄龇着牙,皮笑肉不笑地说,“别以为我不会打小孩。”
她就算瘸了一条腿,照样能揍得这小鬼哭爹喊娘。
十秒后。
王豆豆落入魔掌,张牙舞爪地嚎啕大哭:“简澄你居然打小孩!你太过分了!呜呜呜哥哥……哥哥救我!黑山老妖打我屁股了!”
“你说谁黑山老妖?!”简澄瞪圆了眼睛。
“呜呜呜仙女!你是仙女还不行吗!”王豆豆识相求饶。
等王豆豆脸上挂满鼻涕泡泡,一身小西装也被折腾得皱巴巴,简遇才顶着一头鸡窝发,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狭长的凤眼半睁半闭,非但没让颜值减分,反倒给那副清俊容貌添上几分令人着迷的疏懒。
哪怕这人只穿着花衬衫和黑裤衩,露出的一双肌肉分明的大长腿也足够性感。
简澄见惯不怪,扫了一眼便把小鬼放开。
王豆豆撒丫子跑过去,抱住简遇的大腿蹭:“哥哥,你师妹又欺负我,你要给我做主呜呜呜……”
“滚。”简遇一脸初醒的不耐烦,按住王豆豆的脑袋把他推开,“我打不过她,才不跟你一块儿挨揍。”
王豆豆:“哥哥你别怕,她腿瘸了,战斗力肯定不行。”
前一秒还面色慵懒的简遇立马严肃起来,满脸担忧地看向简澄:“腿怎么了?”
简澄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
简遇稍一思忖就知道,肯定是王豆豆胡闹惹的祸,这会儿却也没空跟他计较。让保姆把王豆豆带走后,便把简澄扶到一旁的石墩上,给她检查脚腕。
以前在山上,他们但凡有个磕磕碰碰,都是师傅给处理的,现在师傅远在天边,平时想见也见不到,简澄低头看着蹲在面前的简遇,禁不住鼻头一酸。
“二师兄。”她瓮声瓮气地叫了一声,“你到底会不会看啊?”
简遇放开她的脚,抬起头,满脸正经:“不会。”
简澄:“……”
“这样吧,我派辆车送你去医院,一会儿孩子们上早课,我就不陪你去了。”简遇皱着眉,“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放心吧,我又不是未成年。”简澄俯身揉脚,“嘶”了一声,“不过你要再让你这个便宜弟弟胡来,你就快没有师妹了。”
“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简遇笑了笑,“小孩儿不懂事,等我爸妈回国,就把他送走。”
简澄目光一动,忍不住嘀咕:“倒也不用送走……”
武馆是简遇的,这园子也是简遇的父母出钱买的,王豆豆住在这里,似乎很合情合理。
说起来,她才是那个外人。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在找到亲生父母之前,彼此都是对方最亲近的人,简遇对她再了解不过。
看着她低垂的眼睑,简遇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抬手安抚地摸了摸她的头:“豆豆是我爸妈的孩子,没道理一直跟着我,早晚要送走的。至于你,师兄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前阵子因为复读的事,简澄和阮红瑛闹脾气,从家里跑了出来。阮女士也是心大,知道她人在向阳武馆,有师兄师姐照看着,便毫不担心地回检察院加班加点,直到今天杳无音讯。
简澄意外流落到峨眉山时,还不到一岁。师傅也曾想办法帮她寻过父母,但一直没有结果。
简澄便和师兄师姐一起,跟着师傅在山上长大。
大师姐叫简然,二师兄叫简遇,师傅给她取名叫简澄。
因为三个孩子全都是“捡”来的。
简遇运气好,亲生父母家财万贯,相认后对他宠爱有加,要什么给什么,知道他想开个武馆,二话不说买地投钱。
简澄却没那么好命,爸爸跑了,只找到妈妈。
厨房做饭的阿姨热心,吃早饭时听说简澄要去医院挂骨科,立马给她推荐起来。
“仁和医院有个医生不错,去年我儿子打球摔了一跤,韧带损伤,当时严重得吓死人,听说以后都不能打球,哭得那叫一个惨呐。后来找了那位周医生,手术做得可成功了,现在我儿子天天打球,也没出过问题。哎呀,最重要的是,那医生长得好看,跟我们小澄一样,像画儿里走出来的。”
简遇听着不悦地蹙了蹙眉:“她是去看病,不是相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