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李的,你给我等着!”
李垚看也没看他,只是说:“李德中欠了你的,你去牢里找他要。”
他抬了抬眸子:“用我也把你送进去吗?”
警笛声越来越近,黄毛刚从看守所出来,啐了口血痰跑远了。
李垚也自顾自朝前走着,舒可亦看着他的背影,阳光拉长了他的影子。
她突然觉得李垚好像很难过,难过到——她也很难过。
他们又回了学校,这次排练顺利多了,不仅舒可亦把握住了女生的情绪,李垚也投入到男生的情感变化中,演出了男生的不舍、挣扎、认命和放手。
排演完,两人坐在礼堂的红色椅子上。
李垚却突然开口问她:“舒可亦,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这张脸吗?”
舒可亦想了想,抬起脸看向他:“喜欢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舒可亦被他问到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这也太哲学了,我觉得人活着,要通透简单一点,就像我喜欢吃甜食,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啊。”
舒可亦歪了歪头:“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也有理由吗?”
“你笑什么啊?”舒可亦问他,“你是在笑话我,觉得我幼稚吗?”
李垚别开视线,只是说:“没什么。”
荷尔蒙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越没有什么,越想得到什么。他在那一瞬间,在礼堂昏黄的灯光下,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
讨厌谎言的女人最终欺骗了自己的丈夫,而讨厌占有的男人始终想要占有那个女人-。
他看着舒可亦洁白无瑕的侧脸,在那个瞬间莫名有了一种——占有的冲动。
“拍影视剧吧,”舒可亦说,“我觉得你演技超好。”
李垚迟迟没有回她,视线落在舞台的一角。
“拍吧,”舒可亦又说了一遍,“嗯?”
李垚收回视线,终于看向她。
“嗯。”
他说。
-
他们又是好长时间没见,寒假同学聚餐的时候,李垚也没有来。
舒可亦听班里男生提起,说李垚好像接了一部小成本的网剧,在里头演不知名的男N号。
男生话语间嘲讽意味极其明显。
“就说他想红想疯了吧,拍那么长时间广告和杂志,我还以为他要转行当模特呢。”
“没准榜上富婆了呢。”
舒可亦听不下去了,拍了桌子站起来:“他就不能是自己努力吗?”
桌面上刚好摆了一小瓶醋,舒可亦拧开盖子,对着起哄最厉害的一个男生说:“我看你酸得很,把这全喝了吧。”
舒可亦一直以来温温和和的,突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倒是把那个男生吓了一跳。
陈蜜忙拽了拽她,示意她坐下。
舒可亦脾气上来了,踢了凳子拎起包就走了。
临近过年,街道上空无一人,京市的冬天冷得厉害。
舒可亦打了辆车,司机问去哪儿的时候,竟然不受控制地说出了李垚家的地址。
前几天下了一场雪。
舒可亦穿着雪地靴踩在雪面上,站在李垚家那栋楼前,往上望了望。
灯是黑的。
他是还没回来,还是已经睡了?
月光洒在雪面上,反射着透白的光,舒可亦踢着脚边的雪,一抬头竟然看见了从不远处走来,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人。
舒可亦嘴角扬起一个笑,兴奋地跳了跳,伸出手朝他打招呼。
“李垚!”
舒可亦压抑的心情在看到他的那刻彻底消失不见,跑过去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