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和醉鬼瞎扯,他把她的手从胳膊上拿了下来,攥在掌心牵着,“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牵着她到路边打车,小姑娘也毫无戒备,乖乖跟在他身边,眉眼低垂,温顺得像只小绵羊。
这种乖巧也仅仅维持到他带她走路的这一段,他抛出的问题迟迟没有人回应,闻千喃皱着眉,似乎在苦思冥想什么。
站在路边的时候,她很认真地抬起头,向他勾手指,“你下来一点。”
和那天在奶茶店门口让他过去的模样如出一辙。
关北泽微微沉默,还是低下头,靠近她,耳畔对着她唇边的位置,“怎么?”
闻千喃定定地看了他一秒,而后抬手扶着他下巴,将他掰正过来,毫无技巧地磕碰上他的嘴唇。
“……”
她的力度用蹂|躏来形容比较合适,像是放开手脚的恶劣学生,水润的唇拨开他的唇缝,毫不犹豫地伸出小虎牙,猫爪似的挠过他的舌尖。
亲完以后,闻千喃后退了一步,轻轻喘气,盯着他的脸看,眼神期待,像是在等什么褒奖。
关北泽瞥了她一眼,感受到舌尖微微刺痛的触感,轻抵牙尖,半晌,还是认命地低头,开始打车。
没等到想要的回应,闻千喃皱了皱眉,出声提醒他,“夸我。”
看到有人接单,关北泽放下手机,侧头看她,有些好笑,“夸你什么?”
闻千喃:“夸我亲的好。”
“……”关北泽低笑了声,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她的唇瓣,“怎么还教人说谎。”
“……”
闻千喃不吱声了,表情有些自闭,一直到车来了,都还保持着这幅不想跟他交流的模样。
上了车,她从他外套的口袋里摸出手机,自己安静地窝在车座上,开始低头看。
关北泽也不知道她在看点什么,但至少人不闹腾了,看着也没有不舒服,帮她系好安全带后,就由她自己窝着。
过了会儿,小姑娘大概是觉得姿势不舒服,磨磨蹭蹭地,又靠到他这边来。
她额头贴上自己肩膀的时候,关北泽微垂眼,看到了自己手机屏幕上的画面,眉心一跳。
小姑娘明目张胆地在搜接吻教程,上面还配了视频,被她静了音地播放来学习。
他把手机从她手心里抽离出来,锁了屏,放回自己口袋,又把自己的手放进她的掌心。
东西被替换了,闻千喃也没发觉什么不妥,又开始认真地盯着他手心的掌纹,用指尖勾勾画画。
到站下车,起先人还好好的,跟着他乖乖站到地面上,等司机车开走了,她又忽然开始耍赖,蹲在地上说自己走不动。
最后是他背着才肯上楼。
进了家门,她又立刻能走得动了,从他背上下来,二话不说,压着他抵在门上,搂着他脖子就往上亲。
也不知道她技巧都学哪去了,依旧是胡乱亲一通,咬着他的唇向里探入。
关北泽眼眸渐深,抵着她的腰侧,低头迎合她这个吻,以唇瓣放缓她的力度,勾着她微微后退,留出空间,让他转守为攻。
他轻轻蹭开她的唇瓣,轻松找到她的柔软,吮着舌尖,温柔而细致,带动她放松下来,搅动她温热的口腔。
青年衬衫西服笔挺,锁骨收在衣领下,看着禁欲而干净,力道渐重,像是在安抚,却又充满道不清的感觉。
...........
...........
闻千喃被他亲得发软,却又没有后退的余地,杏眼蒙上水雾,不自觉地攀上他的肩膀。
舌尖几乎被他缠得发软而湿润,呼吸间也都沾染上他的气息,极有攻略性的动作,却被他放缓了速度,显得磨人而耐心。
她呼吸渐促,小口地喘息,终于受不住了,拍着他的肩膀,杏眼朦胧地抬头看他,嗫嚅着说。
“不亲了……”
关北泽低着眼,顺从地松了手上的力气,小姑娘却一瞬没了着力点,膝盖一软,差些要往下滑落。
他很快又托住她的腰侧,将人扶着,正面抱了起来,走到客厅沙发的位置,把她放在坐垫上。
闻千喃抬头看他,张了张嘴,又有些憋屈地闭上,垂下脑袋。
关北泽看了她一眼,往她头发上揉了揉,语调轻缓,“夸你。”
闻千喃抬头,神色有些呆,“啊?”
青年眉目清冷,却又染上温柔,声线也变得格外好听,“亲的好。”
“……”
闻千喃脸红到了耳根,猛地捶了他大腿一下。
她本来还在莫名其妙的气头上,但酒劲还没过,自顾自窝了一会儿,气就渐渐消了下去。等青年端了杯热水过来的时候,她又极为粘人地贴了过去。
她小口喝了水,用手背蹭了下唇瓣,开始和他讲今天下午的事情。
关北泽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她发尾的小卷,接过她的杯子,放到桌面上,神色没有太多变化。
闻千喃窝在他怀里,半条腿搭在他膝盖上,蹭了蹭他的肩,“是不是你去跟于庆说了。”
关北泽没否认,“他给的合同,本身就不合法。”
这种霸王条款在业内新人身上倒是很常见,甚至形成了一种隐性的潜规则,为了顾及对方的地位和权势,很少会有人继续追究。
闻千喃眉眼弯了一下,“我其实本来没想计较的,因为当时确实不懂。而且我改的也很赶,也没有写的很好,基本框架还是他的,他想要就随便他好了。”
她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对于外界不好的人或事都用一种置之不理的态度来面对,觉得只要自己做好,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但好像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会帮她计较回来。
她安静了一小会,又说,“他们提的条件挺好的,但是我没答应。”
“我说我想于庆当面和我道歉,然后把我的名字加上。”她眨了眨眼,“你会不会也觉得我太不懂事了。”
她其实知道,那个助理和她讲的话没有错,她现在不给于庆留脸面,将来在编剧这一行里发展,还真有可能因为这个受到阻碍。
类似的案例她也听徐禄丰讲过不少,前辈都劝过她为人处世要更圆滑一些,但她总感觉自己的性子像根钢筋似的,没办法按照他们说的弯起来,硬掰只能折断。
于庆提出的条件很好,按照这样做也足够息事宁人,但她就是觉得按理来说不该这样,她就是不想同意。
尽管都说越长大就越会觉得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但她还是孩子气般认定,有些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世界也不是混沌一体的,而是分明又利落的。
关北泽捏了下她的脸,微挑眉,“谁说你不懂事。”
“好多人,”姿势不太舒服,闻千喃干脆直起身,跨坐在他两腿间,下巴搁在他肩上,树袋熊似的抱着他,“不过他们都不重要。”
“……”
小姑娘气息喷薄在他耳垂上,嗓音黏黏糊糊的,自己还毫无知觉。
“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关北泽背脊微僵,但也不好动,慢慢向后靠了些,扶着她的腰,微抬颌。
“不会。”
他语气平静,像只是在陈述,手拨开她脸侧的发丝,绕至而后,“但如果这样,算不懂事的话。”
他停顿了下,轻轻揉了揉她的耳垂,慢慢把下一句接上,“我也挺喜欢的。”
闻千喃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杏眼璀璨,藏了星星似的,笑着扑进他怀里,小狗似的使劲蹭他。
“哪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二更!
这文也差不多快要……=v-
第44章 、不知羞
关北泽被她蹭得无奈,浑身绷着,又没办法躲,忍着心尖上的痒意,摸她的头发,“这样。”
“还有,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语速渐缓,“周围人都说你不好,你也还在做自己的事情的样子。”
“还有之后,”他喉结轻滚,带着淡淡的笑意,“无论怎么冷着你,你都会跟上来的样子。”
“做错事的时候,”他勾了下唇,“死活不承认自己做错了,还把错怪到我身上的样子。”
闻千喃也咯咯笑,又没忍住挠他痒痒。
他轻松握住她的手,不让她动,继续说了下去。
“挑食的时候,怕挨骂,就偷偷趁我不注意,把包子的肉馅扔掉。”
“来我家找我,不敢敲门,用石头把我房间的窗户砸破了就跑。”
……
“遇到事儿了的时候,”他笑了声,“不管别的三七二十一,首先找我哭一顿,然后再赖着让我来帮忙。”
“……”
闻千喃掐他腰,脑袋拱他肩膀,笑着撒娇,嗓音放软,“你别说了。”
关北泽眼眸微动,嗓音不自觉压低了些,摁着她后脑勺,低头在她唇瓣吻了吻。
“还有,”他低笑,“耍赖的时候,向我撒娇的样子。”
眼睫覆下的一小圈阴影,将青年的漆眸笼罩得柔和,那点清冷的气质也在他的唇瓣靠近时彻底融化。他的吻很温柔,力度也是克制而温缓的,但声线浸上了低低的情愫,让人头皮一麻,像是电流从耳畔一直顺下到背脊。
闻千喃被亲的迷迷糊糊的,边给自己正名,小声嘟囔,“我才不撒娇。”
“你撒娇,”关北泽亲着她的唇瓣,语气难得多了几分执意,和带笑的无奈,“你一撒娇,我就没办法生气。”
闻千喃眼睫轻眨,混沌的脑袋慢速运转,也没想起有什么对应上的画面。
倒是被他一提醒,她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推开他,很快开始控诉,“你以前真的经常对我生气。”
温软的身躯从他怀抱挣脱,小姑娘直起身,一板一眼地开始数,“你还说呢,你想想你以前怎么对我的。我每天都像是拿热屁股贴冷脸,怎么追你你都不太搭理。”
“……”关北泽扯唇,“你这什么比喻?”
“你就是经常不理我。”闻千喃没被他打岔,“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外婆来我家,问我为什么每天都跟着你。我那时候太紧张了,就说我在遛狗。”
“……”
闻千喃掐他脸,“然后你一周都没有理我。”
“足足一周!”她大声控诉,“我每天都跟你道歉,跟你搭话,你都不带搭理的。”
关北泽隐约也有这么个印象,但倒是完全不记得她有道歉,反而是非常理直气壮地一直叫他地狱恶犬。
当时被外婆管着,老人也对小姑娘的口不择言极为生气,不让他再和她来往,他只能和她保持距离,等老人把这件事忘了,才重新和她和好。
闻千喃又细细地开始算,“还有,以前春游我想和你坐,你都老大不情愿。”
“我扭到脚了,你不安慰我,还凶我。”
被她一罗列出来,简直和罄竹难书似的。关北泽眼皮微抬,握着她手腕,轻咳了声,“不翻旧账了。”
闻千喃眯眼笑,“我没想翻旧账。”
“我就是想说,”她扑进他怀里,歪了下脑袋,“…我想说什么来着。”
“……”
“哦。”她慢吞吞地扬起唇角,亲了一下他的脸颊,“我是想说,我们都有不好的地方的。”
“我们都有缺点的,”她笑眯眯地说,“我也没有那么好,我也有缺点,哪有人一生下来就是完美无缺的呀。”
关北泽微挑眉,不置可否。
“所以,”她又小狗似的蹭了蹭他的肩膀,“我就是觉得,我俩特别合适。”
“我们就是天造地设,天作之合,天……”她顿了顿,开始胡掐,“天生就该在一起。”
关北泽也不知道这姑娘大晚上忽然告什么白,但确实是被她蹭得无可奈何了,轻掐了下她的腰。
“你说的对。”他敷衍附和,“别蹭了。”
闻千喃不肯放手,又蹭了两下,语气不太情愿,“干嘛。”
她真的格外粘人,平时也没见得有这么粘,几乎把自己当成树袋熊,紧紧扒在他这棵树上。
关北泽垂着眼,沉默须臾,揪着她后衣领,拉开了一点距离,目光审视。
“你喝了酒都会这样?”
闻千喃回想了下,手掌贴着他的手背,严谨下了个结论,“可能。”
“……”关北泽看着她,语气轻描淡写,“以后不准喝。”
“……”
他缓缓又添了句,“我在的时候再喝。”
接着,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抬眸。“上一次什么时候喝的?”
闻千喃歪头想了一下,“高三的时候。”
“那次就是第一次喝,”她用手比了个一,“因为那天考上B影了,和同学聚会,就小喝了一口。”
她又反应了过来,神色微敛,讷讷看他,“你是不是知道来着。”
关北泽语调依旧,平淡如水,“和林湛在一起喝的那次?”
“……”闻千喃笑眯眯地看他,搓了搓手,“嘿嘿。”
她带着笑意的脸蛋被人掐了一下,青年唇角弧度渐消,眉目微敛,细碎的黑发落在额边,衬衣也被她蹭得有些不整,看着却像是坐怀不乱的清冷君子。
闻千喃打量了他一会儿,夸张地“哇”了声,故作惊奇,“毛毛你不会还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