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很好,刺的我有些睁不开眼,我说
“宋殊衍,登基吧。”
不争了,也不找了,我不怀疑了,不执着了。
—
宋殊衍留在宫里处理剩下的烂摊子,他让人驾马车送我出去,我摆摆手。
这些路,我想自己走回去。
挽心和挽意跟在身后,正午日头大,虽是春天我却走出了汗。
走了许久,走到我的腿开始疼,我也不知自己在固执什么。
挽心看不下去,叫了辆马车将我硬推进去。
很快就回到了新界。
我让慕清准备笔墨,我给程祁煜写了封信。
慕清在我身旁研磨,我听见她小声的啜泣。
她大抵是瞧见了我信中的话,若放在平时,我会训她没规矩。
写好后,我将信交给她,让她快些找人送去西部,自己也收拾行李回到别院。
我将新界的人全都遣了出去,只留下挽心挽意伺候着。
大抵过了五日,程祁煜回了信,信上寥寥几句,皆是祝我安康。
信中还夹了张和离书。
我派挽意将其中一份和离书送去程府,程府的人收了后没有回话。
—
又过了几日,新帝登基。
因着国丧,没有行登基大典。
我做了个梦,梦里漆黑一片,我看见自己赤着脚,穿着裙子,散着发我一直奔跑也跑不出这片黑,我找不到光源,找不到出口。
梦里的我仿佛不会累,跑了很久很久。
慢慢的,我睁开眼,入眼是素雅的床幔。
这几日天气不太好,我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开窗瞧天,又是阴天。
挽意听见声响端了水进来为我净脸,又仔细替我绾发。
我瞧见挽心在门口叫她进来,“鬼鬼祟祟做什么呢?”
挽心笑着进来,手中还抱了个碎了的如意:“我说怎么清早不见挽意身影,原是在这躲着呢。”
我透过铜镜看看挽意,又听挽心解释道:“今日晨起奴婢瞧见姑娘外屋玉如意少了一件,还以为招了贼,就看见挽意偷摸的从库房出来,拿了个样子相似的,莫不是想偷偷换了?”
“奴婢是不小心碰掉的,姑娘轻点罚奴婢。”挽意瘪瘪嘴哀求道。
我弯弯眼眉:“今日随我去绣坊。”
“是”挽意笑眯眯道“姑娘最近心情不错,人也爱笑了。”
出门时落了小雨,我坚持要去,挽意拿了伞,我们下了马车,绣坊管事的绣娘香兰早就迎在门口。
“可做好了?”
“姑娘一年前就定了,自然做好了。”香兰替我撑着伞,将我带到后面的屋子。
一进屋,一件嫁衣就摆在里面。
如血一般的红,我围着它看了一圈,欢喜的紧:“就是我想要的。”
“姑娘穿上啊必定是京城最美的新嫁娘。”
我给了香兰许多银两,让她将衣服好好包着。
从绣坊出来雨已经停了,我和挽意刚到新界就看见宫里的人在等着。
“姑娘,圣上请您进宫。”
我瞧了瞧他,不禁笑道:“黄烨?黄公公?”
“正是咱家”黄烨毕恭毕敬。
黄烨是宋殊衍的暗卫,如今竟然挥刀自宫,做了公公。
“请姑娘随咱家入宫”
我吩咐挽意将嫁衣送进屋好生挂着,坐上进宫的马车掀起车帘问黄烨:“是苏安宴封摄政王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