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二十都不到的孩子把我说的哑口无言,我想回他世人都这样评价你,可正是应了他的那句三人成虎。”
我支着头静静听着,今日真的有些累了。
“时今啊,善之从小就养在我身边,他的脾性如何我最为清楚,他能开口,冒着所有人的反对来娶你,他是真的欢喜你。”老夫人摸了摸我的头,出乎我意料的,我竟不反感,她继续说道,“程家经商,商人重利轻别离,可善之最重情义,你…你若…”
老夫人自己说着,竟落了泪,她拉着我的手,我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我不该要求你什么…”
“我只求…只求你莫要伤他。”
老夫人哭了一会,擦干泪,恢复了神情,拍了拍我的手温声道:“孩子,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嫁进了程府我便认你是程家人,日后若在外头受了委屈,只要有我一口气在,这个家我还说的上话。”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她和一个人很像,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我扶着老夫人回到前厅,里面的气氛不太对,地上还有摔碎的茶杯。
程祁煜走到我身边,老夫人看了看四周道:“夜深了,你们快些回去。”
他也没推辞,作了个揖就拉着我离开,一直到上马车也没说话
我瞧着他脸色不好,看来是和程立业聊得不甚愉快,我还在想找个什么话题,他倒是先开了口:“以后若又有人来请,你就说我不许。”
这话是对慕清说的。
折腾了一天,我是真的有些累,回去后倒在床上不想动。
程祁煜说请了大夫明日来给我诊脉,我刚坐到铜镜前他就走过来帮我卸朱钗。
“程祁煜,你是不是喜欢我?”
透过铜镜,他动作未停,眉眼未动,也没答我。
我仰头看他:“你可别忘了你自己说的。”
他捏起我的下巴,慢慢俯身,我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热气。
正常来说,遇到这种时候我应该闭上眼,然后与他接吻。
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正常情况。
他就这么与我对视,手抚上我的头,摘下了最后一直簪子。
摘完转身就走了,连个话也没扔下。
慕清捂着脸从指缝偷看,看见程祁煜走了立马放下手一脸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我。
“少爷…少爷怎么走了?”
我挑眉:“你想看什么?活的春宫图?”
“少夫人!”慕清瞬间涨红了脸,像个熟透了的番茄,“我…我只是想…”
我懒得理她,换了亵衣钻到被窝里:“快把灯吹灭,我要睡觉。”
——
我极少做梦,可这一夜做了许多梦。
这梦之前做过一次,不能说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
如走马灯一样晃过了我这二十四年,我醒来时天渐明,找了个外衫披在身上走出门,慕清爬在外屋的椅子上睡的正香。
没有惊扰她,我独自走出屋,刚走到院子就听到有声响,随意找了个位置坐着,瞧程祁煜练剑。
其实昨日在台阶上我回头看他时是好奇为何会叫法华寺的住持为师父,只是看见他时,我突然有些遗憾。
太皇太后问我可悔,确实是悔了的。
或许,我是说或许。
若我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人是程祁煜,或许会更好些。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出现的一瞬间,我不敢再往下想,只能快点离开避开这个想法。
一旦有种子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怎么起这么早?”他注意到我立马收了剑走过来,“又没睡好?”
“做了些梦。”
他没有多问,沉默了一会道:“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给你留些人,宴请聚会能推就推。”
“去多久?”
“说不好,会尽量快些回来。”
程祁煜三天后就离开了,他离开的第二天就有人登门造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