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荣董事的千金?荣蓉小姐。”那男人过来笑着说。
荣蓉眉头微皱:“是的,我想知道我哥他们在哪儿,找他们有事。”
“好的,荣小姐,请跟我来。”
荣蓉与宋以然交换了眼神,然后便跟着那经理向里边走去。
酒吧三楼,长长的走廊寂静无比,里面包厢唱歌声,说话声,吆喝声都听不见,果真是S市最上档次的酒吧。
那经理将她们带到那包厢门口,就离开了。
站在包厢门口,宋以然之前平静的心湖此时掀起一圈圈的涟漪,开始砰砰地跳个不停,咽下几口口水,与荣蓉扬起一抹坚定的微笑。
荣蓉做了个加油的手势,便推门而入。
里面唱歌声,说话声,全都随着门的推开,而戛然而止。
贺年翰侧头看向门口,惊讶地说:“哟,这不是荣家的小妹吗?”
荣钰闻声看向门口那人,横眉蹙拢,站起身,大步迈向门口,粗声说:“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荣蓉傻气地笑了两声:“我和我同学来酒吧,听人说你们在这里,所以过来给你们打个招呼,哥,不要对我们这么凶吗?”
荣钰瞥了眼站在荣蓉旁边的女生,没有说什么。
荣蓉见自家大哥没说话,就拉着宋以然进去了。
荣钰关上门,带着荣蓉和宋以然到沙发那儿。
宋以然的视线在推开门的那一刻,便看见了陆景然,他……不是一个人,而他的身边……有位妖娆美艳的女人,大波浪卷,浓黑的眼线,妖娆的红唇,宋以然的心中像是被什么啃咬了一口似的,痛痛的,酸酸的,麻麻的,各种滋味都有。
看那女人的穿衣打扮,肯定不是他的女伴,应该是酒吧女郎吧,瞥了眼身边其他的两位男人,怀中都有一位美娇娘。
原先荣钰与陆景然的位置是挨着的,荣钰一起身,就空出了地方,荣蓉一见,唯恐别人抢走,就拉着宋以然坐到那里,所以,宋以然的左边便是陆景然。
陆景然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烟草味,让宋以然心有怅然,眼角的余光瞥向他,只见他端着红酒的手微微摇晃着,酒杯里的红酒因手的晃动而晃动,在他身上依偎着那女人笑着往他口中送水果吃。
这一幕,这一景,让宋以然的太阳穴跳了跳,本来之前那么无所谓,本着自己的那份冲动,那份来不及消散的勇敢,就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她却开始想要退缩了……
贺年翰让那些女人都走了,毕竟在这两位小女生还是得收敛点。
“对了,这是我的同学,宋以然。”荣蓉介绍着,最后的名字咬字特别重。
宋以然点头得体地笑道:“你们好,我是宋以然。”
说完,眼角的余光瞥向陆景然,只见陆景然剑眉蹙拢,压迫性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宋以然不禁有点呼吸不顺畅。
顾迟宇指缝中夹着冒着火星的香烟,眼光打量着她:“长得挺好看的,我是顾迟宇。”
宋以然点头,腼腆一笑。
贺年翰察觉宋以然的视线总是若有若无的瞟向陆景然,唇角微勾:“宋小姐,是对景然有兴趣吗?”
他在荣蓉与这位叫做宋以然的小姐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出了端倪,荣蓉让她坐在陆景然的旁边,期间,还冲宋以然眨眼,而且宋以然在看到陆景然身边的女人后,眼神中流露出的黯然,让他觉得不对劲。
只见宋以然脸色煞红,垂眸不语,众人皆望向宋以然与陆景然,后者依旧无波无澜的盯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
荣钰翘着二郎腿,眼微眯着,口中吞云吐雾地说:“荣蓉,这么说,来这儿不是偶然?怪不得昨天你问我近期有没有聚会的事,原来是早有预谋呀。”
顾迟宇说:“你们别说得这么直白了,你看人家宋小姐都不好意思了。”
宋以然被这句话噎得脸颊更是通红不已,将头垂得更低了。
荣蓉一见这种情况,立马站出身说:“哎呀,你们别这样好不好,好歹也是我同学,能不能给人点面子呀。”
贺年翰挑眉,讶然:“这么说,是真的呀。”随即暧昧的看着宋以然。
顾迟宇一脸看好戏的样子揶揄道:“这么说,今天来,是有备而来啊,是奔着目标来的吧。”
宋以然本来之前还有点向陆景然告白的勇气,不过现在经过他们轮番的揶揄讨论,她那一丁点勇气也被扼杀在摇篮里了,静静地坐在那里,垂眸不语。
荣钰不禁笑出声,对陆景然说:“诶,景然,你好歹也得给一个态度呀。”
陆景然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粗声说:“无聊,你们聊吧,我先走了。”说完,整理衣装,不待众人说什么,径直迈步走了出去。
荣蓉对着宋以然大声说:“快点,宋以然追出去,要不然以后就别想再这么容易见到他了。”
宋以然似乎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想也不想的,来不及告别,也跑了出去。
在宋以然追随陆景然而去的时候,荣钰皱皱眉,看着自己妹妹说:“你那位同学当真喜欢他?”
荣蓉瞥了眼荣钰,嘟着嘴说:“难道还玩假的?”
贺年翰轻叹:“不过,你的那位同学可要惨了,喜欢上那样喜悲不形于色的男人,有她受的了。”
顾迟宇摸着下巴,一番思索样,幽幽地说:“其实,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不是吗?”
荣钰和贺年翰双双看向若有所思的顾迟宇,而荣蓉心里却是忐忑不安,不禁为宋以然捏一把冷汗。
***
跑出去的宋以然迅速跑向大步迈出的陆景然,一口气跑到他面前,喘着粗气,望着陆景然说:“请等一下。”
陆景然直直地看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地说:“有事?”
宋以然思索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陆景然,我喜欢你。”
扬起希冀的脸庞,眸中的神采顾盼神辉,注视着眼前神色冷峻的男人。
陆景然冷冷一瞟,声音淡漠如常:“可我不喜欢你。”
宋以然弯弯唇,笑颜依旧,神情不见丝毫沮丧打击,反而越挫越勇:“没关系啊,一年365天,一天24小时,你24岁,你说的只是现在不喜欢我,往后日子还长得很,谁能说得准。”
陆景然哼笑一声,看着眼前顾自沉浸在幻想中的宋以然。
陆景然话语冷冽:“抱歉,我不喜欢小孩儿。”
宋以然秀眉蹙拢,语气十分不确定:“小孩儿?陆景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已经上大一了,18岁,已经成年了呀。”
陆景然讥讽:“宋以然,是吗?说你是傻还是天真啊,这么明显拒绝的话,你听不出来?非得把话说得如此明白?”
宋以然脸色一白,甚至有些难堪,可是仍旧努力保持着笑颜:“可是,陆景然,我还是想试试,怎么办?既然你没女朋友,为什么不给我追求的机会?再说了,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情,当然我的追求,你也管不着,陆景然,我追定你了。”
语气如此真挚肯定,眼神如此浓烈炙热。
那时,是她天真,是她单纯,还真的以为和小说里的情节一样,如果她坚持下去,持之以恒的努力,那么陆景然的心总有一天会得到,可是是她太自信了,他那样深不可测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属于她?
可是她终究错了,错得离谱,小说终究是小说,人还是得活在现实里,如果有选择,她宁愿从未遇到过他,这样后来就不会出现那一出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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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读者:这男主描述得……真的很古早!!!
作者:要不就是霸总文学呢!得紧贴题目(说实话,写这种无脑总裁文很顺畅啊,不卡文哈哈哈)
第15章 追更第十五天
过去的记忆在拉扯着宋以然,梦中的故事,梦中的初遇,梦中的初吻,梦中的初告白,时时刻刻在提醒着她,过去的记忆不能改变,反而时时刻刻提醒着它的存在,你的处境。
宋以然睁开惺忪的睡眼,望着周围干净整齐的房间,这不是她在伦敦的公寓,很陌生,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叫做陌生的气息。
这时候,门‘咔哒’一声,推开门的声音,宋以然怔怔地望着走进房间的陆景然,那张脸依旧如梦中记忆般棱角分明,冷峻坚毅。
她想起昨天,他说:“宋以然,要回去可以,不过你得和我一块回去。”
她当时只觉得那简直是笑话,后来,她说:“回去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不许告诉我家人回去的消息。”
毫无疑问,陆景然答应了,答应的很痛快。
她想,在英国伦敦放逐了一年,她的心脏承受能力依旧不好,她看不得过去那些人的嘴脸,她害怕看到那些指责她的目光,她还没有整理好心情,没有做好任何准备回去,总之在她没有拥有更多的自信回去之前,她选择的道路,也是唯一的道路,那就是逃避。
但现在,陆景然来了,他不让她逃,他让她回去,可回去,又能怎样?她现在回去还能找回之前的一切吗?
有一句话说:我不想长大,奈何社会不允许。
她也不想回去,奈何现实不应允,她想掀掉背在自己身上的那黑锅,她想要光明磊落的生活,她想要别人欠她的冤债一一还回去,她不回去,是因为没有信心,身上的残疾让她止步不前,现在陆景然要她回去,即使她在没有勇气回去,既然陆景然下定了决心,那他也不会任由她独自在伦敦生活,七年,她深知他的做事风格,所以她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回去,无可选择。
陆景然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订了一间vip套间,舒适的床,个人空中洗手间,办公间,所以,她现在正在飞机上。
陆景然见宋以然失神地躺在床上,望着房间里某一处,无焦距。
“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宋以然眼波微动。
宋以然坐起身,淡淡地望着立在床前的高大身影,轻轻地摇了摇头,语气缓缓地说:“回国之后,你不能干涉我的私人生活。”
陆景然定定地望着她,忽而,发出一声轻笑,语气低低道:“宋以然,之前在伦敦,你说的是一件事,而且你的记性应该不差吧。”
宋以然的笑容一点点从嘴角流溢出来,是嘲讽,是苦涩,讽笑道:“陆先生,你依旧将心思藏得那样深。”
当初让她走的人是他,现在让她回来的也是他,她依旧不懂他,探测不了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高空飞行将近八个小时,飞机开始缓缓降落,空乘将轮椅推来,依旧是陆景然抱着宋以然坐上轮椅,下了飞机后,宋以然按下自动行走按钮,电动轮椅开始自动向前走,陆景然拿了行李之后,便紧跟在宋以然身后。
出了机场大厅,面对来来往往肤色相同的东方面孔,宋以然还是有些惧怕,害怕别人在她身上指指点点,害怕别人投放在她身上嘲讽似的目光,害怕别人在她背后胡言乱语。
宋以然面容平淡,心底却是一片波澜,很不平静,甚至脸色都有些苍白无力,她想,她还是高估了她的自制力,她至今还是无法控制自己。
方华开着车在外面等候,一见陆景然出现,立即上前,喊了声总裁,然后接过陆景然手中的行李放在后备箱中。
宋以然看见那款黑色加长林肯车停在马路上,心想陆景然的车永远这么高调,尤其引人注目,之前的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等等,而如今的加长林肯,路人一一向它投来殷羡的目光,有的赞叹,有的惊讶,能开得起这辆车的必是富贵之人。
看了车,接下来注视的便是人了,自然宋以然与陆景然受到万众瞩目,宋以然有些不适应,毕竟她不习惯那些目光上下打量着她,那感觉让她有一种惶恐,仿佛一年前发生的事情又回来了似的,可是转念一想,事情都过去一年了,她不是闻名世界的明星,也不是国家干部,恐怕一年大家都将她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哪还记得她这个小人物呢?
加长林肯缓缓地行驶在公路上,陆景然坐在车窗前,手中端着红酒,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沉思。
而宋以然半躺在躺椅上,视线望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建筑,这是她生活了七年的地方啊,这里承载了她七年的快乐与忧伤,有她过去七年的难忘记忆,纵然是在伦敦沉淀放逐了一年,可她终究是忘不了,她没有那种力量,想忘也终究不能忘。
车窗外不断倒退的周边景色,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了,那是她之前两年的必经之路呀,那是她家的方向,是她与……他的家。
宋以然想着想着,嘴角溢出涩然的笑容,眼神无波,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她不懂为什么一年之后,陆景然还要带她回之前的家?有意义吗?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卖掉房子,她只知道,一年前,他对她说,她给他的回忆都令人很恶心,他让她滚,滚得越远越好,最好消失在他面前。
可是,陆景然,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她不懂,她也不想懂,她不会自作多情的以为他陆景然对她有情,既然之前努力地追逐他脚步七年都没有得到他的心,那么她离开的这一年又岂能得到?更何况又在那种情况下,那就更不可能了。
加长林肯车穿过绵延弯曲的公路,终于在一座别墅前停下,透过车窗,宋以然看见一位约莫五十多岁的妇人站在别墅前,她晃了晃神,待她晃神之际,陆景然下了车,那妇人似乎朝他喊了声先生,陆景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那位妇人接过方华从后备箱提出来的行李。
陆景然将轮椅搬下车,又将宋以然抱下车,这种接触,宋以然似乎是习惯了,反抗又反抗不得,只能够任他处之。
陆景然声音低沉:“宋以然,这是周嫂。”
只见周嫂面目和善,声音慈柔道:“宋小姐,是吗?叫我周嫂好了。”
宋以然淡淡一笑:“周嫂,您好。”艾伦夫人没有和她一起回国,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必须有个人照料的。
陆景然推着轮椅向别墅走去,宋以然望着周遭环境一点没变和一年前走的时候一模一样,她心有所恍惚,这套别墅记载了她七年内的幸福快乐,一年后再次走进这套别墅,她的心明显地感觉到了酸楚,鼻尖酸涩,眼前似有薄雾笼罩,双手紧紧交握在小腹前,手指竟有些颤抖,她深深地长呼吸了一口,眼神淡淡的掠过一个小小的只容得下两人乘坐的秋千椅,她忽然轻笑出声,然后视线转移,正视前方。
而陆景然却是什么都没有说,似是听到那声轻笑,似是没有听到,嘴角浅笑依旧,黑眸依旧深不见底,任谁也无法窥探他心中的想法。
进入别墅里,客厅依旧如一年前时摆放,只不过没了一些东西,有点空旷,但是却不碍轮椅行走,确实省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