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泽神色落寞,“我一直没忘记你呢。”
“呃……”程嘉俞不禁看向温景儒离去的方向,温总别管水啦,有人来挖你墙角啦!
对方只是语气暧昧,话不够直接,令熹禾没有拒绝的由头。
她眼眸一转,计上心来,侧身假装干呕。
骆泽立刻担忧得不行,“怎么了熹禾?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令熹禾靠着嘉俞,淡定道:“没事,孕吐而已。”
听见了没,我结婚了还怀孕了,收起你自以为的深情姿态!
谁知骆泽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神奇人物。
他说:“孕吐?是不是特别难受?你老公也真是,只顾自己痛快,老婆受罪了,把老婆放一边不管,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让你遭罪。”
程嘉俞&令熹禾:“……”
又一个绿茶男。
但凡他长得再清秀一丢丢,茶言茶语也不至于那么令人恶心。
温景儒端着水杯走近,看也没看骆泽,牵过令熹禾的手,“太太,来,喝水,温度正合适。”
“老公。”令熹禾软软糯糯地叫了他一声,就着他端的杯子喝了小半杯水。
全程无视骆泽。
骆泽却是脸皮极厚,站在那也不走。
温景儒不紧不慢地喝光小妻子剩下的水,将杯子交给秘书,冷漠地睨向骆泽,讥诮开口。
“没有让自己女人怀孕的能力,也没必要四处炫耀。”
轰——
这杀伤力,堪比核弹!
程嘉俞震惊地看向骆泽,被人老公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不会还赖着不走吧?
骆泽作受伤状,委屈地对令熹禾道:“熹禾你听啊,我随口一说,温总就着急了呢,他人身攻击我。”
“是么,我觉得我老公说的挺有道理的呀。”令熹禾无辜脸摊手。
“呃……”程嘉俞好想不客气地大笑。
骆泽十分难过地摇摇头,“我也不明白哪里惹到温总了,只是想和老同学叙叙旧而已。既然温总不乐意见到我,那我走。”
令熹禾:“我们都不乐意看到你,所以,你走快点。”
找老同学叙旧偏偏一股冲天的绿茶味,膈应谁呢。
看骆泽转头消失在人群中,程嘉俞为配合默契的夫妻俩竖大拇指。
“不知道哪一年同学,是不是同班都不一定,我对他也没印象。”程嘉俞耸耸肩。
在各种交际圈里也没听过骆泽的名号。
令熹禾摆弄腕上的手镯,金色衬得她更为贵气典雅,“不管他,莫名其妙。”
温景儒替小妻子理了理她的披肩,“坐累了吗?再稍微等一小会,唱戏的人马上就到。”
“之后我们早点走吧。”令熹禾握着男人右手的小拇指,“我想回家。”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好……”
程嘉俞走开接了个电话,返回时一路小跑,“熹禾,那边吵起来了!”
温景儒眸底闪过冷意,牵着小姑娘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看戏。
梅菀宁虽然给严明湛生了儿子,但期间实打实嫁过人。
老公还是严银柳给她挑的,只为严云川能名正言顺地出生。
当年严明湛续娶梅菀宁,外人知她是离异带个儿子,根本没往严明湛出轨上想。
严银柳用一个男人,骗过了令家老爷子老太太。
对方拿了严明湛的钱,在与梅菀宁离婚后重新找了老婆,可惜人好赌,把妻儿赌没了。
他口袋空空,发现梅菀宁摇身一变,成了天晟现任董事长的老婆。
第70章
严银柳拎起拐杖砸向毫无防备的梅菀宁
又见严云川长得跟严董很像,从乡下跑到京市住着,时不时要挟梅菀宁给他钱。
梅菀宁似乎有把柄在这男人手里,怕他怕得很。
凭借他的身份,自然进不来观山悦九幢,可他不现身,严明湛怎么会怀疑严云川不是自个儿子呢?
温景儒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梅菀宁被那人拉拉扯扯,薄唇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十分钟前,梅菀宁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地挽着严明湛的胳膊同大家敬酒。
谈笑间,前夫笑嘻嘻地走到前面,说祝老熟人生日快乐。
前夫的穿着与在场的众人格格不入,梅菀宁只觉头皮发麻,像被打回了普通女人的原形。
她冷脸叫保安将「陌生男子」赶紧带出她家。
“菀宁别这么无情啊,好歹我是你前夫,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前夫意味深长地挤了挤眼睛,“你给我生了个儿子,我怎么会是陌生人?”
严明湛脸上非常挂不住,哪怕对方名义上是前夫,却仿佛梅菀宁给他戴了绿帽。
尤其前夫从神态到口吻流里流气,并且提到严云川是他儿子——
原本严明湛计划,在这场生日宴梅菀宁主动说出过去犯的「错」:
云川是她接近醉酒后的严明湛才有的,严明湛不知情。
这样把责任全揽在她身上,再哭一哭恳求他和严老太太原谅。
别人即使议论,也不好掺和他家的家事,顶多当一阵子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往后严云川的「严」就名正言顺,温景儒也不能用这个秘密威胁他了。
谁知前夫陡然跳出来,口口声声说严云川是他儿子,这时再说严云川跟严明湛的关系,搞得好像严明湛和乡下无赖抢儿子!
奇怪!这乡下无赖从哪儿进来的观山悦九幢!
梅菀宁神情慌乱无措,给前夫使眼色:“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请你先离开。”
狗东西!要钱要到她家门口来了!
严银柳拄着拐杖,在佣人的搀扶下走过来,皱眉看了看目光躲闪的梅菀宁,再看向嘚瑟的前夫。
前夫见到老夫人更加嚣张:“严老太,哎哟哟,如今您真是金贵,只有我落魄啊,这样吧,你们连我儿子都养了,肯定不介意再养一下我吧?”
周围的人低声交头接耳,完全被此人的不要脸惊到了。
梅菀宁恨急了,手紧紧握着酒杯,仿佛能把前夫盯出个窟窿。
她从嗓子眼挤出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滚!快滚!”
差点连形象都顾不上。
严银柳荒谬地看了前夫半晌,再看梅菀宁心虚的样子,几乎认定他的话是真的,严银柳脑子一嗡。
云川难道真是他的种而和他们严家无关?!
“你!你个贱•人!”严银柳拎起拐杖砸向毫无防备的梅菀宁。
她从来不是稳重冷静的老太太,不知道顾全大局,当着外人的面应一致对外,而非打儿媳妇的脸。
只觉得在众目睽睽下,梅菀宁给她儿子戴了偌大的绿帽,一时恼羞成怒,什么脏字都往外冒。
“住手!妈!”严明湛赶紧让人拉架。
前夫始料未及,见形势于他不利,生怕老太太下一个砸的是他,转头想跑。
严明湛一边阻拦母亲,一边让人抓住前夫。
参加生日宴的宾客此刻如同进入马戏团的看客,严明湛和梅菀宁面上臊得慌。
大家也识趣,适时地提出告辞,严明湛笑得牵强与众人道别。
梅菀宁、严银柳全部被拉进了房间里,严云川麻木地站在楼梯拐角。
那个人说……他是他儿子?
不,这不可能,绝对是故意那么说,好威胁妈给他掏钱的!
严明湛维持着笑容,看似风轻云淡游刃有余,无意间余光瞥到牵着令熹禾离开的温景儒。
程嘉俞看够了戏,也悄悄走了,就在他们前面。
走到门口处,温景儒偏头似乎往严明湛的方向看了眼。
没有对上视线,但严明湛就是感觉,温景儒在讽刺奚落他!
说不定,梅菀宁前夫的出现跟温景儒有关!
……
迈巴赫平稳行驶在道路上。
令熹禾困惑地歪过脑袋,“看今天这架势,严云川真不是严明湛的儿子?”
温景儒一愣,握住小姑娘的手,“太太的意思是之前……”
“之前我猜他们有血缘关系。”她说,“老太太喜欢严云川喜欢得要命了,她那样的人愿意疼爱非亲生的孙子?而且严明湛对严云川的态度……”
俨然要将严云川培养成天晟下一任接班人。
“太太。”温景儒嗓音哑了下去,小姑娘竟然能猜出他们的联系,是严明湛做得多明显。
也多伤她的心啊。
令熹禾明白他的疼惜,娇俏地笑着,“我没事啦,你别担心。”
她靠进他怀中,“一开始是有点接受不了,后来慢慢习惯,对那家人没有期待,就不会难过了。”
轻描淡写背后是无尽的心酸。
温景儒胸腔酸涩,把小妻子抱到腿上,亲了亲她的脸,“太太,她们婆媳曾经合伙欺负你,但从今往后不会和睦相处了。”
严银柳对梅菀宁的满意基于她给严家生了个孙子,可她好似跟前夫拉扯不清,这孙子姓不姓严也没个准。
“有这么一根刺在,严明湛严云川在公司也难以集中精力。”
亲生与否分不清,哪还有心思占据天晟?
“我原先是想……”温景儒垂下黑眸,艰难措辞,“想让你看看他们的狼狈,让你开心点。”
有人欺负她,他就为她欺负回去。
可是,这也挑起了她的伤心事。
令熹禾单手环着他的颈项,漂亮的眼睛清澈得倒映着他的脸,“我知道你的心意,我没有难过,老公,我早已不会为不值得的人难过了。”
她在那三个人全部偏心严云川的环境下生活了十几年,变得百毒不侵。
而今只不过疑惑,莫非梅菀宁骗了严银柳母子,严云川不是严明湛的儿子?
温景儒黑眸中凉意一闪而逝,“严明湛不肯向外承认严云川的身份,我便如他的意,让严云川变成不是他亲生的。”
他想将婚内出轨的事藏着掖着?
可以,那对外就一辈子替「别人」养儿子!
自己清楚也没用,一直有根刺在!
第71章
温医生英雄救美
令熹禾默默看着温景儒,胳膊收紧,额头抵着他的,“老公,我有你,还有嘉俞跟棠棠,将来有宝宝,足够了。”
她在他身边很快乐,不会搭理伤害她至深的人了。
温景儒贴着小妻子娇嫩的脸蛋,“嗯。乖乖,我爱你。”
……
观山悦九幢。
前夫不敢再嘻嘻哈哈,恼火地叫嚷:“你们绑我干什么?快给我放了!信不信回头我去告你们!”
梅菀宁坐在一旁,背对着严老太太和严明湛,焦躁地搓着手。
严银柳老脸气歪了,“是你先跑到我家门口胡言乱语!我还没说要告你呢!”
“老太太,你可没道理告我,当初我和菀宁结婚,都是你安排的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问问菀宁……”
“闭嘴!”梅菀宁呵斥,“我叫你闭嘴!”
“我干嘛闭嘴啊,我们有夫妻之实不是事实吗?结婚的人,顾忌什么呐?”前夫吊儿郎当地笑。
严银柳一听,差点背过气去,颤颤巍巍地手指梅菀宁,“你,你竟敢背叛我儿!”
“那可算不上背叛啊严老太太,当时菀宁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们过夫妻生活怎么了?”
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
“娼•妇!”严银柳怒骂着又要打梅菀宁。
严明湛眼睛阴恻恻地直盯梅菀宁,这女人嫁给他时,可是说过为他守了几年身!
梅菀宁咬破了下唇,躲开严银柳的手,怨毒地瞪着前夫,“你别在这胡说!你是要毁了我!”
前夫冷哼,呵,谁叫你抠门呢!
当了富太太,给前夫的就那么点钱,没两个月他全花光了,说出去不怕笑掉人大牙!
“我要胡说我遭天打雷劈!”前夫梗着脖子,“你们如果不想我和梅菀宁的事传遍你们的贵族圈,给我五百万,我消失在京市!”
严明湛放在背后的手握成拳头,努力平复心情,表面镇定地问:“你先告诉我,今天你是怎么进来的?”
前夫毫不犹豫:“我走狗洞然后装成佣人混进来的呗。”
这里佣人确实不少。
况且今晚办着热闹的生日宴,人太多了,一时很难发现混入其中的无关人员。
严明湛眯了眯眼,走狗洞?看来不是温景儒干的事?
他压下眸底的阴狠之意,目光平淡地点点头,“要五百万,行,卡号给我,然后你滚出观山悦九幢。”
梅菀宁心尖颤了颤,知道他肯定动了怒。
起初,她是想勾起严明湛的同情心,骗他自己为他守身。
那时没料到前夫会混到妻离子散,特地跑来京市拿这事胁迫她。
她不敢一次性给太多钱,一怕助长前夫的胃口,二怕数目大了引起老太太注意。
谁知前夫居然找来了家里……
严银柳嘴里还在天翻地覆地骂梅菀宁,见前夫要走,站起来追问:“你和梅菀宁是谁主动的?”
梅菀宁大惊,“妈!不是我!”
前夫回头看了梅菀宁一眼,意味深长地笑笑,什么也没说,离开了。
他心想,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人,她想若无其事地过贵妇生活,没门!
严银柳果然从他的笑中猜到是梅菀宁主动,大喊着要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