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星扯过毛巾扔在了盆里,没好气道:“换水去。”
洋灰脑袋,难开窍。
邢希文就像在戏院看了一场变脸,速度之快,跨度之大超乎她的想象,她怎么得罪她了,怯懦懦地去换了盆水。
这上了年纪的女人真可怕,情绪怎么说变就变的,连个前兆都没有,惹不起,惹不起,这要是搁局里她还能躲,搁这儿她是想躲都躲不了。
“你刚刚干嘛凶我?”委屈巴巴的问道
仰星接过毛巾自己擦着,反问道:“我凶你了吗?”
邢希文特别认真的回答了她:“嗯,你就是凶了。”墨黑色的瞳仁里透着坚定不移
“噢,那就是凶了呗。”谁叫你这么笨
邢希文穷追不舍:“为什么?”这刨根问底的态度是从小就有的
刚才那是她脑子烧糊涂了,突然冒出那么个想法,现在她可说不出口,这邢希文还偏搁这锲而不舍的,要她怎么回答呢?
“我不能凶你吗?”
邢希文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磕巴了一下:“啊?可以吧。”官大一级压死人,仰星刚好比她高一级
“那不就得了。”仰星扯了扯被角心虚的阖上眸子
这难道就是小说里的霸总人设,上中学的时候吕辛一天天给她安利各种言情小说,什么霸道总裁文,高冷禁欲系,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她觉得这些人物多多少少有些神经,什么你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天天都是没事干吗?
那时候她就苦口婆心的劝吕辛一看点靠谱的文,气的吕辛一半个多月没搭理她差点绝交,在那以后她就耳根清净了,吕辛一再也没有给她推过文,只是邢希文知道她桌肚里的小说还是一直没断过。
邢希文冲了个澡回来后发现仰星已经睡着了,她蹑手蹑脚的顺着床沿爬到了最里面,还是她睡里面比较好,这样即使有什么爬虫也伤不到仰星。
一大清早的仰星就不见了人影,邢希文一睁眼就看着床铺空了一半仰星也不在屋里,邢希文刚想起来去找人,啪的一声门就开了,仰星揉着头发从外面走了进来。
“你跑去洗澡了?”她还以为出事了呢,心里一紧
仰星继续揉着湿发,打着哈欠:“嗯。”要不是昨晚一直在发汗她早就去洗了,黏黏腻腻的太不舒服了
“你再睡会吧,还早着呢。”她昨晚睡得比自己还晚应该也很困
邢希文起身坐到床边很自然的拿起一旁的干毛巾,帮她擦着发梢:“快点擦干,不然容易着凉。”这要是再烧一回儿可真得去医院了
上午九点,公司门口的铁栅栏打开了,一批一批的人由各自的销售经理带着去了楼上的会议室,邢希文趁乱去了三楼的卫生间,在最后一个隔间的抽水箱里捞出了一个真空袋。
布置好的展厅里坐得满满当当的,仰星粗略的算了一下今天来的估计有二百号人,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退休的老人,这帮家伙是专门找老年人下手,爷爷奶奶年级大了容易被他们绕晕了头。
仰星站在前排的位置方便她观察,猛的几百张脸怼进眼里,还有些不适应。仰星不动声色的一排一排一列一列,一张一张脸仔细观察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动作。
邢希文把东西收好后迅速返回了会场,会场人声嘈杂,人头攒动,要想在这里面找到可疑人员难度可想而知,何况仰星昨晚还发了一宿的烧,人在精神状态不好的时候是很难调动起脑细胞的,大脑会进行自我保护。
邢希文今天的任务是掩护仰星让她顺利找出可能出现的嫌疑人,她看仰星一直舔着唇,给她递了瓶水过来,小声提醒道:“慢慢来,我们时间还很充裕。”从开始到结束她们会有两个半小时左右的时间
仰星拧着水瓶盖,这种苏打水的瓶盖是真的难拧,手心都拧出了红红的条纹印子,瓶盖却还纹丝不动。
邢希文扶着瓶身用力一转,“喝吧。”
仰星看着她手里的动作轻而易举,有些尴尬:我是真的拧不开,你手劲也太大了吧。
邢希文耸了耸肩还记得大一军训的时候,他们班女生的瓶盖都是她帮着拧开的,后来毕业的时候个个都能手撕铁盆,指破瓷碗。
深入了解
夏小婉坐在车里捧着摄像机翻看着刚刚抓拍下来的照片,这是那群人进去之前拍的,现在楼上会议室的窗帘都是拉上的,他们没办法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期待里面的人能不能有所收获了。
户籍警那边把昨天查的人的身份信息给传了过来,杨赵云,伊州市人,35岁,家庭关系……
会议室里的产品展示进行的如火如荼,小礼品的派发也跟着活动进程有条不紊,套路层出不穷,新玩法花样百变,这要是脑子不灵活很容易就被套进去了。
仰星把来的人都研究了个遍也没找出可疑,“小喜,你少吃点。”邢希文端着餐盘在一旁吃着小点心
“姐姐,这个味道不错,尝尝。”递了块小饼干到仰星嘴里,小声嘀咕着:“怎么样?有发现吗?”
仰星咬着满满奶香味的小饼干,酥酥软软的,“没有。”屋里的灯光太亮了她看的眼睛又酸又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