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他。
顾渡连呼吸都放轻了,手指鬼使神差地抚上她的眉间。
只到这里。
他和她,只到这里就好。
“喂,你干嘛呢?”
姜苫趴在车窗上,摇了摇手里的奶茶,“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对温然不怀好意。”
“究竟不怀好意的人是我,还是裘钰,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顾渡反唇相讥,“听说把裘钰介绍给温然的人是你,你觉得天底下所有人都和你的恋爱观一样吗?”
顾渡耻于使用那些词汇。
他担心温然在姜苫这种朋友的教唆下,走上不归路。
姜苫喝了一口奶茶,轻笑道:“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什么人,就是像你们这样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早晚有一天会撕碎你的假面具。”
两人的声音不小,但温然依旧没有醒。
姜苫一开始还以为是她装睡,可手一搭上,才发觉她的体温高的出奇。
温然的身体不好,自从他们重逢之后,每次换季都会生病半个月,更别说前几天台风入境,刮了好几天的魔风。
“不用扶她下来了,去医院。”
*
温然醒来的时候,夕阳正透过窗帘铺满整个房间,姜苫正在她的床边削苹果,见她醒了,便把一块苹果塞进她的嘴里。
“你能不能别吓我了,医生说你是持续低烧了好多天,身体达到了临界值才昏了过去。”
温然咀嚼着苹果块,开口问:“顾渡送我来的?”
“是老娘送你来医院,他只不过是充当司机和力工。”
温然浑身无力,也不想和姜苫斗嘴。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之后会特别脆弱,她亟需要和一个人说说心里话。
“你别对顾渡这么冷好不好?”
“不行。”
温然无奈地抿唇,“姜苫,你还记得梓裕吗?”
“突然提他干嘛,我怎么能不记得他,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他不是高中毕业就去了警校吗?”
“他,死了。”
姜苫的手一顿,讪笑道:“牺牲在一线了?”
从温然的意义上讲是牺牲。
但在普罗大众眼里,梓裕是叛变司警队伍,最后杀掉同事,弃明投暗的刽子手。
“这不重要,关键是现在梓裕的心脏就在顾渡的身体里。”
姜苫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是温然烧糊涂了。
她点了眼点滴,有些犹豫要不要再给温然打一瓶。
温然直勾勾地看着她:“我说的是真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器官捐献这种事最重要的就是保密捐献者的身份,以防被捐献者的正常生活受到干扰。”
姜苫平时和医院打交道,这些行规多多少少懂点。
“我,我偷偷进了江城医院的器官捐献科。”
梓裕死后被送入了医院,她也被司警成功解救住在江城医院的VIP室。
一开始,她不知道梓裕已经死亡的事实。
她带着一丝卑微的期待,希望上天能留给梓裕一口气。
他那么坚强的人,只凭着一口气也能活下来。
天不遂人愿。
等到她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照顾她的司警才告诉她,梓裕早在救护车上就停止了呼吸。
因为梓裕签了捐献器官同意书,所以他的器官第一时间被解剖出来,送入了集中储藏的冷库。
而温然则在当地司警的保护下,被抹去了那段惨痛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