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爸。”常念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脸上洋溢着笑容。
常致辉作为人民警察，又是派出所所长，不论何时何地，一旦接到电话就得派出所。
有时候会因为一个案子，十天半个月也回不了家，有时候回家，常念又在学校。
所以她特别珍惜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为了不让他操心，一心想要做一个乖巧懂事的女儿。
也正是如此，时想才能这么容易拿捏她。
第15章
家庭聚会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常念开始收拾书包，把几张卷子折起来放进包里。
“念念，这么积极？”米小小问。
“我老爹休息。”常念着拉上书包拉链，等铃声一响，单手拎着书包肩带，准备往外冲。
任迦拽着她书包，疑惑道：“说好的自习一个小时，怎么要跑？”
“你们三学习，我还有事。”常念拽掉被他抻着的书包带往教室门口走去。
门外，时想单肩背着帆布包已经在等她了，常念冲他一笑，“时大哥，默契啊！”
时想轻笑，“走吧……”
任迦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合上了书，企图要走，陈昱霖盯着他说：“不学了？”
半晌，又说：“不学更没机会。”
米小小抱着英语卷子转身，看向像个老干部的陈昱霖，揶揄道：“你还懂挺多。”
陈昱霖抬眸，用同样的口吻说：“没大小姐你懂得多。”
米小小眼神一滞，干笑道：“我怎么觉得你在讽刺我？”
“不敢不敢，写试卷吧，写完早点回去。”
米小小「哦」了一声，见任迦又放下书包，写英语卷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常念经过时想家门口，脚步不停，边走边说：“时大哥，我先回去帮我老爹，你放好东西再上来。”
时想应了声，站在门口，听到楼上关门的声音才开门进去。
常念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就朝厨房叫道：“爸，我回来了。”
常致辉从厨房探出半个头，“念念，家里没饮料了，你看看想喝什么去超市买点。”
常念洗了手，一边走进厨房一边说：“我给时想发了消息让他一会儿去买，我来帮你。”
“你呀！就知道使唤时想。”
常念瘪瘪嘴，看着锅里的酸菜鱼，咽了咽口水，“爸，还要做啥？”
常致辉看着准备好的食材一一说道：“番茄炒鸡蛋，水煮虾，炒小白菜，哦，对了，还有你喜欢的辣子鸡，够吗？”
“够，番茄炒鸡蛋我来做吧。”常念提议。
常致辉一顿，摆了摆手，“你还是去写作业，不行看会电视。”
“为什么？这个也不难，你教教我，以后你不在家我还能自己做，省得总麻烦时想。”
常致辉无奈笑道：“好吧。”不过一想到上次煮泡面差点把自己烫了，心有余悸，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女儿受任何伤。
常念兴奋的挽起袖子，拿起两个番茄，用刀比划了几下，不知到底该切块还是切片。
“你想怎么切就怎么切，小心别切手就行，做饭没那么多讲究。”常致辉说。
常念点了点头，将番茄一分为二，切成大小差不多的小块，用盘子装好，又从冰箱里拿出三个鸡蛋，打进碗里，觉得不够，又拿了两个。
常致辉在一旁做着别的菜，等只剩下番茄炒蛋时，将刷好的锅擦干，站到一旁，“念念，来吧。”
常念给自己暗暗打气，没接触过做饭都害怕油会不会溅出来，锅中会不会起火，加上她本就有个被害妄想症。
所以这些不好的场景已经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顺带想着怎么应急处理。
拿着油壶向锅里倒入少许油，咬着下唇盯着锅里，并用手掌感受了下油温。
常致辉提醒道：“先倒鸡蛋液，快成型用筷子划了划了，然后再盛出来，再放油，放葱花和蒜末爆香，放入番茄，炒得差不多倒入鸡蛋，放些盐和调料就行了。”
常念点了点头，端着装着鸡蛋液的碗，原本想乔雅君那样优雅的沿锅边倒入，结果因为指尖的一滴水掉入油里，吓得直接将碗倾斜到底朝天。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常致辉叮嘱了几句就去门口开门。
乔雅君拎着小蛋糕先进来，熟络道：“老常，你提前说一声，我准备就好了，你好不容易休息。”
时江在身后符合，“就是，再不济咱们去饭店吃也行。”
“那哪儿行，再说，念念都很久没吃我做的饭，再这么下去，我这父亲也太不称职了。”
乔雅君和时江心里清楚，自从方筝在常念三岁那年去世，常致辉又当爹又当妈。
但碍于工作原因，时常不在家，所以一有空就给常念做饭，好在常念是个贴心的女儿从来没有怪过常致辉，相反很听话。
时江举了举手中的红酒，放在餐桌上，“正好我明儿个也休息，喝两杯。”
“没问题……”
乔雅君看了一圈，“念念呢？”
“她非要学做菜，在厨房呢。”
乔雅君直接向厨房走去，“念念小宝贝。”看着常念盯着锅发愁，愣了一下，急切问：“怎么了？”
常致辉也吓了一跳，转身走进厨房，盯着锅里走写发黑的番茄，抿唇一笑，“我以为咋了呢？”
常念尴尬的说：“火太大，糊了，要不我重新做？”
“没事，老常你出去吧，我来教念念。”乔雅君说。
常致辉放心的点点头，走出厨房，时想拎着一瓶橙汁进来，“常叔……”
“时想，来坐。”
时想把橙汁放到餐桌上，瞥了眼厨房，拧着眉，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常致辉倒了杯茶放到时想面前，开启嘘寒问暖的模式，时想简短的回答着，时不时扭头瞥一眼厨房。
“开饭啦！”乔雅君叫道。
常念端着酸菜鱼放到桌上，忙前忙后，时江笑着说：“念念真的是大姑娘了。”
乔雅君翻了个白眼，纠正道：“什么大姑娘，土不土，念念永远是我们的小公主。”
时江连连点头说：“是是是，小公主，快坐，你乔姨特意给你做了草莓蛋糕，一会儿吃完饭再吃。”
常念嘿嘿笑着，“谢谢时叔，谢谢乔姨。”
“说什么谢，来来来，开动。”乔雅君拿起筷子。
时想在一旁倒好两杯饮料放到乔雅君和常念面前，刚要给自己倒，常致辉伸手挡了下，“时想，你这也快成年了，男人适当喝点酒是好事。”
“对。”时江说，“陪爷俩喝点。”
“行。”时想给自己换了个高脚杯，倒上红酒。
“来，咱们举个杯，这有二十来天没这么吃饭了吧。”常致辉提议道。
常念喝了口饮料，开心道：“番茄鸡蛋是我做的，你们尝尝怎么样？”
常致辉率先夹了块鸡蛋放进嘴里，笑呵呵的说：“挺好……”
再三个长辈的夸奖声中，常念期待的目光投向时想。
第16章
轮到我管你
时想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下，鸡蛋咸得发齁，真不知道面前三人怎么说出挺好两字。
常念期待的问：“怎么样？”
“以后别进厨房。”时想冷冷的说。
常念冷哼一声，夹起鸡蛋吃了一口，眉毛扭得跟毛毛虫似的，端起杯子，一口喝完杯里的饮料。
常致辉和时江两人抿着唇不说话。
乔雅君瞪了时想一眼，“怎么说话，念念第一次做菜，咸点正常，多试几次就行了。”
时想拿过常念的杯子，倒满橙汁，看向乔雅君，“这不是重做后的成果？”又对常念说：“不是那块料就就认命，你说要吃啥我没给你做，又没饿着你。”
乔雅君看向自己的儿子向时江使了使眼色，偷偷一笑。
坐在时想旁边的常致辉却端起杯子对时想说：“常念就算有个亲哥说不定都不会这么待她，时想，叔叔敬你，谢谢你替我照顾她。”
时想双手举着高脚杯，低于常致辉的杯子碰了下，“常叔，我敬你。”
常致辉抿了一口酒，“你这孩子真的是成熟又懂事，念念，以后在学校听时想的话。”
常念「哦」了一声，低头扒饭。
“老常，咱们都是一家人，别总说两家话，念念可是我们家的小公主，时想作为男生本就该照顾念念。”乔雅君说。
时江附和，“是啊！我可是把念念当亲生女儿，念念以后要是出嫁了，我可得跟你一起把她交给那臭小子，念念，没问题吧！”
常念灿然一笑，“当然没问题。”
一杯就下肚，常致辉和时江从工作聊到生活，常致辉突然转身问：“时想，有想好考哪所学校了吗？”
“没有。”时想回答。
“也不着急，还有大半年，再说以你成绩应该都没问题。”
“念念呢？想去哪个学校？”乔雅君轻声问。
“我啊？等美术考了再说。”常念灵机一动，“要不我就考临海大学，离得近，还能总回来。”
“可以呀！”
常致辉微微蹙眉，“念念，你想考哪所学校，学什么专业爸爸不干涉，都支持，但你要考虑好，对自己负责，而且程野给我说，以你现在的成绩进美院没有问题，别意气用事。”
“念念，这关乎到你的一生，还是慎重点。”时江说。
乔雅君似乎不认同的说：“你去哪乔姨都支持你，美院自然有美院的优势，有氛围，有前卫的艺术思维，但像临海的设计专业，江大的美术学院也很厉害，你妈妈和我就是从江大毕业，你妈妈当时也是全国出名的漫画家，所以，你所爱最重要。”
常念郑重道：“我知道了，乔姨，我会好好考虑。”
时想看着眼前三人全在操心常念，完全多问问自己想学什么专业的想法，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
说到考大学的事，常致辉和时江又回忆起自己的校园生活。
常念吃饱后，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就坐到沙发前打开蛋糕盒子，拿过遥控器，电视里播放着《千与千寻》，一边吃着蛋糕，一边看电视，时不时望向餐厅，心里暖暖的。
没一会儿时想也从饭桌上下来了，坐到常念旁边，提醒道：“吃完写题。”
常念听道写题，心里的暖意像浇了盆冷水，拔凉拔凉的，可怜兮兮的望向时想，“时大哥，今天可不可以不写？”
“不行，是你让我补的？”
“明天周六我这两份。”常念左手比了个二的手势。
“明天本身就是两份。”时想凑近她说：“还想考六十吗？”
常念瞪着铜铃般的眼点了点头，眼镜滑倒鼻尖。
时想食指放在她眼镜中间的鼻梁桥往上一推，“那就快吃。”
常念把电视关了，把剩下的一半蛋糕盖上，“走，写作业。”
“不吃了？”时想问。
“先苦后甜。”常念耸着肩拿着书包像卧室走去，“乔姨，我和时想先去写作业，你们慢慢吃。”
“好……”
坐在书桌前，懒懒散散的一本一本抽出习题册，最后才拿出时想给的笔记本。
“不磨蹭这会儿该写完了。”时想支着头看着她说。
常念白了他一眼，嘀咕道：“你以为都是你，脑子里也不知道长得什么东西，转得比火箭还快。”
时想想起江津川的控诉，轻笑道：“你这形容词到底是谁教的？”
“你啊！”常念脱口而出，“你不说比喻修辞手法就得形象而具体。这不，多具象，多通俗易懂。”拿着笔，扭头盯着他，“别和我说话，我要速战速决。”
时想挑了下眼尾，便没在吭声。
餐厅里许是酒后的气氛高涨，聊天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大，从学生时代聊到结婚生子，听到常致辉说感谢乔雅君给了常念像亲生母亲一样的爱，时想默默起身将卧室门关上。
回到位置上，拿出民法典翻阅了起来。
半小时后，常念咬着鼻头，推了推眼镜，在苦思冥想之后写下一个数字，一侧眸，一本红红的书封映入眼帘，凑近时想，看了看时想的眼睛，又看了看密密麻麻的字，“你无聊？”
时想合上书，“写完了……”
常念点了点头，把习题册捧了过去，“感觉最后一题不对。”
时想拿过本子，眼睛盯着答案，左手伸长勾了勾笔盒里红笔，毫不犹豫在前两题上画下对勾。
翻了一页，看着答案，又瞥了眼常念，将习题册放到她面前，挪了下凳子凑近她，“答案没错，但步骤太繁琐，我们可以这样解。”
时想一边说一边写着，在常念冗长的求证代入中，时想简单明了的几步就解了出来，常念听完豁然开朗，毫不吝啬的夸赞道：“时大哥，厉害。”
时想唇角勾起，“还有更简单的方法，只不过不适合你，你还是稳扎稳打。”
常念点点头，“没错，会一种就行了，我可不想什么举一反三，死脑细胞的。”
话毕，常念伸手五指插进时想的发梢里，捏了捏，“你这发量是不是还没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