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玻璃门之隔,白墨城脱掉大衣随手丢在单人沙发上,随后嘴角噙着笑意走到玻璃窗前抬起手指轻扣了扣。
“吱吱可还满意房间的布置?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还记得你小时候单膝下跪向我求婚的时候,胆子可是很大的呢,但从你妈妈那里了解,才知道看起来很霸气侧漏的你心底有个公主梦。”
叶白纸双手背在身后撑了撑脊背,“所以呢?”
所以这就是你臆想瞎编造,编出个和华郴别无两样的说辞。
从病房再到这有些震撼的别墅,她只悟出两点,这男人缺爱,这疯批精神病不会伤害她。
白墨城说起来时脸上洋溢着幸福和遗憾,可他还带着面具,外面看起来还是冷冰冰的。
更是在听到叶白纸淡漠的回答后,他喉咙处像被噎住了一样,心中惆怅的很。
“所以,我打造了这间房,这栋别墅也是一个月前才建造完成的,处于郊外无人区,很寂静,很适合我们以后过二人世界。”
说到郊外无人区,叶白纸就来气,这根本不利于她跑路!
她语气沉闷,眼神冷还带着怒意,“哦,是嘛,很棒棒。”
叶白纸说完,突然单手捂住了眼睛,另一只手微微抬起握成了拳头,“你做什么,你答应过我,不会勉强我的。”
白墨城看着她的动作觉得好笑,把套头圆领黑色毛衣直接脱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他冷着脸再次推开了那扇玻璃窗,步伐逼近女人。
叶白纸也不敢睁开眼看那辣眼睛的一幕,脱衣服想光着上半身耍流氓,果然精神病的操作她一点也不懂。
她闭着眼蹲下拿起比她还要高的人偶大白熊挡在身前,“你别过来,你要是反悔,可别怪我手下无情,直接做那刽子手。”
急促的步伐逐渐逼近,压力不亚于大军逼近而她只身一人坐在城墙之上唱空城计。
白墨城走到她的身侧一把推开了大白熊,可面对的不是女孩的惊慌失措,而是她从身后腰间拔出了一把水果刀,刀尖指向他,眼中带着坚定。
呼还好,他穿着白色背心。
叶白纸盯着他眼神警告意味十足,往后退了几步,挥舞着根本不能伤害到人的水果刀,“别以为你有病就可以为非作歹,我如果把你刺伤也是正当防卫,你要是敢对我做点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白墨城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挑衅,他停顿的脚步继续走上前,把女人硬生生逼到了墙角落瑟瑟发抖之间还拿着刀尖冲着他的胸口猛扎。
但却徒劳无功,很轻微的疼痛都没有划破皮,这就莫名戳中了白墨城的笑点,他轻扯嘴角苦笑。
把水果刀从她手心抽出来拿在手里把玩,“吱吱,你知道别墅为什么在这么个破地方吗?因为啊,在这里你想逃也逃不掉,这里仅有你和我,还有你刚才见到的那个老头,你觉得还有谁能救的了你?吱吱,我亲爱的宝贝……”
他低眸看着手中的匕首,胸口的轻微疼痛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放大,眸子里的凶狠和疯狂更甚,“这次我就当是你不适应和我在一起的生活,作案工具没收这是对你的处罚,吱吱以后可不要……”
白墨城话语间抬眸,他迫使自己不要做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勾起嘴角,尽量温柔,可触目所及的却是那媚眼眼角的滴滴晶莹水晶。
水果刀从手中脱落。
他伸出手,颤抖着伸向女人,却因为她眼睛里明晃晃的厌恶而停留在空中许久。
叶白纸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下定了决心挥动刀子,可不管她卯足了多大的劲似乎也奈何不了对方。
她的崩溃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压抑绝望却又无奈。
“你以为收走了刀子我就对你没办法了吗?!我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让你得逞。”
愤怒和害怕让她的声音带了颤音和嘶哑声。
表情看起来也狼狈极了。
白墨城在害怕,他身体抖了抖,想伸手替白纸抹掉眼泪却又不敢碰触她,“不要,不要这样,吱吱,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你不是要杀我吧,给你,都给你,你捅我吧,使劲捅,我绝对不还手。”
把水果刀递向她,刀尖对准着自己。
可她充满厌恶和抗拒的眼神像是扎在他了她的心底,勾起了很多不好的回忆。
那一刻,什么什么不应该做的,他都做了。
手指轻轻擦在她的眼角,面具也落在了地上,发出「啪」的一声。
叶白纸在看到那张脸时脑海里似乎闪过了很多片段,但那些片段闪的很快,她根本无法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只是感到莫名的窒息,心脏却在狂跳,身体却也是下意识的颤抖了一下,像是打了个寒颤一般。
她害怕极了,却也头痛极了。
白墨城害怕的眼神恍惚,他卑微轻声,“别害怕吱吱,你看看我,我是你老公,扯了,扯了证,有法律保护的,你不要害怕。”
他身体前倾企图拥抱对方,薄唇颤抖微张,眼眶周围诡异的红了一圈。
「啪」的一声。
两人都僵硬住了身子。
叶白纸眼含热泪,她眼神模糊的看着自己的手,手心都麻了,也在无力颤抖。
就跟她的心一样,无助,害怕,陌生。
空气压抑窒息,凝固到冰点,只有白墨城脑海的一个声音带着与之反极端的雀跃。
第6章
我的脸挺硬的给你吹吹
这个局面是两人都未曾想到的,尤其白墨城,他攥紧了手指,发出了骨节的吱吱声。
看着面前的泪人却无法拥抱,这是一种到极致的痛苦。
尤其那不是人的玩意儿还在偷偷嘲笑他,呵呵,真是好得很。
叶白纸轻轻搓了搓自己发麻的手,抬眸泪眼朦胧,那俊美的脸颊上已经有了一个巴掌印,她迷惑不解。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控制不住手,下意识的打了过去,你不要让我的手离开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系统:我踏马憋笑容易吗我,下意识的打了过去,可不下意识嘛,这该死的主神大人上一世可是渣的很彻底,是个女人都会扇他几耳光!但踏马的主神夫人以为主神会剁了她的手就很搞笑……
白墨城微愣,他脸颊发麻,桃花眼泛红,眼中波涛翻涌,嘴里还有铁锈味,可见女人扇这一耳光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把铁锈味吞了下去,苦涩的勾起嘴角,“放心,你的手……”
话到嘴边,白墨城又转变了一下语气,尽量的温柔,控制住自己的哽咽,“你的手,疼吗?”
叶白纸眼中的疑惑更甚,她始终不理解这个疯批精神病的做法和思考。
轻轻眨巴着眼睛把头仰起,这样眼泪就不会再流出来了吧,“我的手做错了我会给她一耳光的,她会跟你一样痛的,你现在,能不能退到远一点的地方,我有点呼吸不过来。”
跟华郴聊天就很自然,跟他在一块哪怕隔着半米她也觉得很有压抑感,压的她都有点小崩溃。
白墨城茫然了一瞬间,他往后退了两小碎步便停下,“不是,这是你应该打的,我没事,你的手手我也不会让她离开你的,吱吱放心。”
他温柔诱哄,诱哄女人情绪缓和下来。
不然,他很害怕,害怕自己重新开始都要把这一段感情搞砸。
更害怕她会离开他……
叶白纸的眸子清晰了许多,她的理智回眸,满脸疲倦,在感觉到对方在怕她时,她也终于得到了松懈的机会。
“真的吗?那你答应我,未经我允许不得踏入这间房间,也不能再追究我手手扇你一巴掌的责任,不然我就离开你了。”
她还是那么的敏锐聪慧,顷刻间便捕捉到了他的弱点。
哈,但这本该属于对待敌人的小聪明便用在了他的身上。
还记得这种观察能力还是他赐予她的,让她在商战中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白墨城苦不堪言,他无奈却又松了一口气,不哭了就好,她一哭,他心脏都不知道跳动了。
他舔了舔似乎流血的牙龈,又往后退了几步,“好,我答应你,但我有个条件。”
只要他还活着,这一世谁也别想伤害到叶白纸,包括他自己。
系统:【偷笑jpg】你吓到人家了,人家今晚刚受到刺激好不,结果你跟个流氓似的脱衣服展示自己宽肩窄腰的好身材,结果人家对你印象更不好了,你瞧瞧,英雄救美的戏码彻底白费,看你以后怎滴撩到老婆!
叶白纸小鹿般的双眸又恢复了警惕,“什么条件,你说。”
这一晚她很累,她现在只想休息。
白墨城显然也察觉到了她的疲倦,今晚的事情是他草率了,他太急,太迫不及待,忘却了封沂的提醒。
有种痛苦叫窒息,它的来源是感情,有种心痛是他还沉浸在那段感情中,已经沦陷至深渊,而独属于他的女主角却已经忘掉了那些只属于他们的记忆。
薄唇干涩,他抬头看向叶白纸,眼底有她看不懂的悲伤,“吱吱,我的脸挺硬的,你的手很疼吧,我给你吹吹。”
这就是疯批的条件吗?
叶白纸果断敷衍的伸出手,可以清晰看到她的手心都红了一片。
心疼的白墨城身体都在颤栗,他呼吸停顿了一瞬间,看着那只手目光贪婪又自责的紧盯着。
抬手牵起,大手和小手形成了对比,却又格外的凸显出安全感。
在叶白纸紧张的注视下,他也同样紧张,牵着手小心翼翼的放到冰凉的唇边吹了吹她的手心。
她的眼神一直都在紧盯着他的动作,但她困了,这就是弱点。
抓住这个点,白墨城低头,薄唇在那有些红了的手心上落下了蜻蜓点水的一吻,包含了满满的心疼和浓浓的歉意。
他抬眸看向没反应过来的女人,暖声,“晚安。我一直都在你的身后,始终等你跑向我的怀抱。”
两个字后面的那句话是白墨城走出房间后心底补充的。
他不敢再刺激到他的吱吱,哪怕一句话。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晚安等于我爱你,能每天坚持对你说晚安的人,他一定很爱你吧。
身后传来拉窗帘的声音,白墨城捡起毛衣回头时,正好看到窗帘拉上,女人冷漠陌生的眼神。
这个眼神似曾相识,好像她最后闭上眼睛前的那一眼,也是这么看他的。
捏着毛衣的手手背青筋暴起。
就算重来,得到了老天爷的眷顾,她也不属于他是吗?
让她失忆,对他连恨都没有,对他什么感情都没有,只有怀疑和害怕。
不,她叶白纸和他白墨城从始至终都是绑在一起的人。
就算忘记他又如何,她连死之后都是他的。
一双墨眸深深的注视着玻璃门一眼,随后套上毛衣直接走出了房间。
他脚步刻意很轻,步伐速度却一如既往。
原来带着不甘郁郁而终在她的墓碑前,但这个世界却偏偏给予给了他希望,他努力奋斗争取存活,甚至为了她保留清白之身违抗系统遭受最痛苦的处罚,却苦苦等待换来了她复活后的失忆。
他已经分不清这个世界是在给他希望还是想给他希望,后又让他失望,痛苦。
管家爷爷在客厅久等很长时间,他听到楼上的动静却又不敢违抗少爷的吩咐。
只能在这里苦苦的看着怀抱干着急。
最终在看到白墨城下来时,他恭敬又带着好意劝阻。
“少爷,夫人她最终肯定还是会爱上您的,但方法真的不能用错了,唉,也是我这老头子多嘴,但那种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的悲剧,经历一次就够了。”
管家爷爷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他偷偷用袖子抹泪,心中泛酸。
第7章
倾国之姿女子不可欺辱
男人抿紧薄唇,紧紧扶着楼梯扶手,手背上青筋暴起,一看就是护士姐姐最喜欢的一双手。
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完美的下颚线此刻紧绷着。
沉默中,男人眼底出现了嗜血意味。
白墨城抬眸之间,看着老管家的眼神平淡如水,“人,还活着?”
老管家低眸,心中泛酸,他还想说点什么,就以过来人的身份。但职业操守让他不得不恭敬道。
“是,少爷,人在后院地下室,还有一个不速之客,封沂,封少似乎很愤怒,那些人被他……”
老管家几欲落泪,他慌忙戴上单片老花镜。可话还没说完,身边一阵冷风拂过,回头去看,男人挺拔颀长的背影落在他含着泪花的眼底。
严寒冬季,冷风瑟瑟。
在别墅后院儿阴湿的地下室中间有几个十字架,十字架上都绑着几个奄奄一息的人。
他们气息微弱,身体麻木疼痛到连意识都呈现在恍惚迷离的状态。
而在几人的正前方有个脸色冰冷,皮肤刮白,穿裹严严实实还带着消毒面具的男人。
「啪」的一声,男人手中鞭子落地,血一滴一滴顺着鞭子流出,形成一条蜿蜒小河。
此人正是封沂,他步伐不急不慢的走到略有些腐朽的木桌前,手指拂过每一个可以把人折磨到极端,但却不会把人折磨致死的工具。
原来他,还是这么的病态。
从前的他用自己的方式去保护白纸,却把自己和对方折磨的痛不欲生,而招惹他的人最后都落了个凄惨的下场,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去赎罪,去缓解表面保护白纸,私下的痛楚。
而他封沂是他的属下,自然也耳濡目染。
眼神停留在那些名为恶魔手中的工具上,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些工具现在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几十年过去了,他难道还是以这种方式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哈?
封沂消毒面具下的脸很扭曲,他看着手上沾染的血心中澎湃汹涌着愤恨,“说吧,你们喜欢什么工具,什么样儿的都有,通通任君挑选,没准这就是你们在人间最后的饱饭,可看清楚了。”
几个人还喘着一口气的人瑟瑟发抖,此地潮湿阴暗,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破败不堪,伤口被冷风吹着,痛到恨不得窒息晕过去。
“不说话?好,今晚时间充沛,那就一个一个都试试吧,今晚的你们会尝遍这人间精神和身体双重打击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