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人似乎在悠悠转醒,白墨城紧张的身体僵硬,有种头脑发懵血液倒流的感觉。
叶白纸在梦里很是激动,爸爸真的抱着她举高高了,她好开心,但是举高高只维持了几秒,他就把她放下了,走的越来越远。
“爸爸,别走!别离开我!白白要举高高,还要抱抱……”
她跌跌撞撞去追,却被突然出现的大石头绊倒在地,奇怪的是额头撞到大石头却不疼,反倒有种暖呼呼的感觉……
很暖就像置身于温泉,就是很硬,估计是因为他是石头吧。
“爸爸,这个石头好暖好暖,白白好舒服,爸爸,等白白舒服够了再去追你,嗯……”
怀中的女人一会哭着叫他爸爸,还说不要离开她,这句话他觉得可以圈起来,以后逼着她哭着叫他爸爸,说别离开她。
虽然心底的小恶魔想破口而出,但好在白墨城自控力很强,他稳如老狗,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在察觉到女人没有苏醒的意思后直接想轻声安抚。
白白,吱吱,爸爸在呢,爸爸不会离开你的。
可这安抚的话白墨城还没有温柔的说出口,就看到女人莲藕般白嫩的手臂攀上了他的胳膊,那一双玉足也把他的腿压的死死的,让他动弹不得。
白墨城凑近支楞起耳朵细听,就听到了女人娇憨的声音,还发出猫儿享受的声音。
还记得猫屎咖啡馆里有个黑猫,眼睛似若琉璃,第一次喂它吃高级猫粮时,它边吃边叫着,似乎就很享受。
那种感觉,就和他现在怀里这只猫儿一模一样。
因为身高差距,女人攀附着他的脖子,他不得不微微向右歪头,迎合着女人的胳膊。
在黑夜中,白墨城发起呆来,他喉咙频繁滚动,眼神也变得炽热和女人冰凉的身体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女人得到了大暖炉,睡的香甜,呼吸也变得节奏有序起来,梦魇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他的脖子就难受了,第二天醒来肯定得落枕。
但这女人是谁啊,是他老婆,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受着。
她的身体,可真冷,也难怪很难受。
白墨城想着,闭着眼也进入了睡眠,右胳膊也大胆的放到了女人的细腰上。
也只有在她睡着时,他胆子才变大了些。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老婆在怀,不做点什么,很难入睡。
这一晚心情跌宕起伏,尤其这个寒毒,据说发作时间极其的不规律,这点让他也很烦闷。
思考着,白墨城也淡定了下来,眉眼之间都是隐忍,眼底是遮都遮不住的柔光,“吱吱,爸爸等你追来。”
夜间的月光洒落在人间,它亲眼目睹了这个世间各种变化,各种各样的甜蜜和分离。
很快,月亮功名身退,换班而来的是太阳。
阳光从天台照射进来,此刻是清晨,床上的女人悠悠转醒,她小鹿般的眼眸看着这个陌生却不反感的房间扫视着,懵懂的眼神逐渐清晰,随之变得冷静淡定。
昨晚,她似乎做了很多噩梦,外面应该是下雪了,不然为什么会那么冷,冷到让她醒不来。
叶白纸从床上起身,纤细的手指轻揉着太阳穴,柔顺的黑发垂在背后和肩前。
虽然身体划伤的伤口被包扎的很好,但她随着身体的挪动还是感觉到了疼意。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晚她突然感觉很冷,后面却突然不冷了,身边就好像有个太阳,有个大火炉……
不对!昨晚都是梦,那她的悬空感,不可能,梦里的感觉不会那么真实。
察觉到不对劲,叶白纸翻身扫视大床,房间内的每一个细节。
依旧和昨天的一样,没什么变化。
只是……
她脸色突变,小脸刮白,皱起眉头,眼中出现了厌恶。
白墨城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医药箱,打算在吱吱还没醒来时帮她重新把伤口上药。
那张高冷的俊脸上此刻充满了温柔和淡淡的羞涩,一睁眼看到心爱之人还活着,并且跟他同床共枕,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但入目的不是还躺在床上熟睡,一边小脸儿贴着床面肉嘟嘟的叶白纸,而是坐在床上双眼冰冷愤怒的她。
“吱吱,你醒……嘭……”
“你给我滚出去!流氓!疯子!精神病!”
叶白纸气的身体都在颤抖,拿着伸手可触及之物往他这边砸。
白墨城忘记了闪躲,被砸中了鼻梁,痛的他一个踉跄,伸手去碰疼的火辣辣的地方,鼻血直接留了一手……
来不及说什么,他深深看了一眼对他深恶痛绝的女人,眼底有着一丝委屈,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还不忘贴心把门带好。
吱吱为什么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他……
一身皮衣,梳着高马尾,腰间还别着对讲机的垚宝蒽在走廊候着,在听到里面争吵砸东西的声音和看到男人失魂落魄的出来时,她很有眼力见的低着头,把手放在身前很是恭敬。
内心却在好奇,天啊,里面那位就是主子认定的女人吗?
看起来这不是小甜饼,是虐恋啊!主人强制锁爱,女人不识好歹!
真是孽缘……
这种认知让她对里面那个新主子的好印象一下子全无。
这就很糟糕,为什么主子会喜欢这种女人啊,人家不爱你,你何必挂一颗歪脖树上呢。
还给她颁布个贴身女保镖的任务,还塞给她一个对讲机让她当两人专属的传话筒。
本来她还不是很懂主子的意思现在这种情况算是明白了,主子这是让她光明正大的监视新主子,唉。
主子!你可知强扭的瓜不熟!强制安排的工作不好!有了你这个不被她喜欢的男人,我的贴身保镖工作会变成贴身挨打,最后被训得直接钻头地球表面……
第10章
女人!请你识点好歹
虽然知道内情,且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脑补的差不多了的垚宝蒽还是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毕竟知道的太多容易被抹杀。
在白墨城出来时,她站直腰板儿声音爽朗,“主子,垚宝蒽前来报道!”
她得刷一刷自己的存在感,好暗示主子别让她做什么劳什子保镖,真的太大材小用了啊,而且她也不想被那个暴力女人揍,主要她不能还手。
白墨城的神情恍惚,但当他看到垚宝蒽时眼睛亮了,既然吱吱发现了什么,那不如让这个保镖去探探风口。
他不再失魂落魄,伸出手递过医药箱,强大的气场好似医药箱不是医药箱,而是价值千金的稀有物品,就好似大佬之间在进行某种秘密交易一样。
淡漠的眼神没说什么,又好像说了很多。
垚宝蒽很是积极的接过医药箱,但眼神中还透露着犹豫抗拒,她还真就不想淌这趟浑水。
可头顶发出冷飕飕逼迫气势的人允许她临阵逃脱吗?似乎不太可能……
最终垚宝蒽硬着头皮进去,进去前她还被警告了一句。
什么不该说,什么该说,可懂?
她能不懂吗,她若是不懂至今就不可能还活着,还能站在主子跟前。
叶白纸恐慌的眼神扫视着房间四周,她已经赤脚在周围走了一圈,唯一对她有利的就是对面那个精神病的房间里还有个阳台。或许,这是她唯一的逃生之路。
还有逃生之路,也就代表着还有希望,她的情绪很快稳定了下来,坐在床边思考着,她能不能打开阳台那扇被锁着的推拉门。
可就在此时,门口出现了一个穿着看起来很飒的女人,看样子像是保安保镖之类的人,且这个女人的走路姿势很像受过专门训练的。
门外的垚宝蒽进退两难,她深呼一口气僵硬的扬起微笑,“夫人,我能进来吗?”
她扬了扬手里的医药箱,尽量让自己变得和蔼可亲。
虽然她心底还是很怕怕的。
叶白纸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包扎的各种绷带,绷带上面都渗出了丝丝血迹。
但她却感知不到疼痛,也不能说感知不到,只是微弱的让她可以忽视掉。
不管怎么样,身体是自己的,当然还是阳台的钥匙重要,低着眸,她眼底求生的欲望很显然,但抬头时眼神却和她的容貌一样高冷,毫无波动。
“进来吧……”
呼,加油垚宝蒽,你可以的。
“好的夫人,您怕疼吗?”
战战兢兢的走进去,边走边试图搭话,缓解气氛的尴尬,走到叶白纸身侧放好医药箱开始拿出绷带等等物品。
叶白纸皙白的手指拆着绷带,动作缓慢,“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你是他派来的对吧?”
垚宝蒽动作一顿,狠狠吸了一口气,“是的夫人,我是主子派来保护您的贴身保镖,我叫垚宝蒽,您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告诉我。不过现在夫人您要是感觉到疼了就掐我,不然主子会怪罪我的!”
果然该来的问题它总会来,做人好难……做人好难——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可叶白纸虽然失忆,但她可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就比如昨晚掉在这个房间的面具和水果刀没了,就证明了他昨晚又来过她的房间。
也证明了她昨晚的梦,那个悬空感,都有可能来自于他。
什么人才会偷偷摸摸,无声无息的背着你干点什么,第二天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到你面前呢?
这种人不是城府深,就是他有病,有精神病。
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说是她老公,除非她不是正常人,不然根本喜欢不上这么一个人。
叶白纸盯着垚宝蒽单膝跪下为她伤口消毒的样子,心中一阵后怕。
贴身保镖,顾名思义就是明目张胆的监视。
她到底招惹了一个什么人?
仔细深想,细思极恐,或许昨夜发生的一切,以及这个男人如神邸一般从天而降拯救她也都是他一个人安排设计好的。
安静的房间,垚宝蒽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一段时间过后,她终于把手下的活干完了,但是起身收拾医用物品时,她想到了主子吩咐的话,没准现在主子就在走廊那里来回踱步听着她这边呢。
真是可怕……
手心出了冷汗,垚宝蒽紧张的很,干巴巴,战术性的先夸赞了一句,“夫人啊,您还真挺坚强的,居然都没有喊疼哈哈,不过夫人,您刚才为什么和主子吵架?他是哪里得罪您了吗哈哈……”
说完,她眼睁睁看着叶白纸抬头冷冰冰的看着她,就这么看了几十秒吧,突然就勾起了唇。
这让她居然硬生生看出了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叶白纸勾着唇,眼中含笑,那一瞥一笑都像极了足以祸国殃民的美人儿,但在垚宝蒽眼中却是巫婆婆的形象。
不听话就把你变成青蛙公主?
“是,他是得罪了我,所以说,你不仅是保镖,还是让我出气的沙包?”
巫婆婆别把我变成青蛙公主……哦不,夫人,别这么有悟性啊,你悟性好的让我很害怕呀。
垚宝蒽心底的小人儿瑟瑟发抖,“夫人,这个夫妻之间的事情还是夫妻之间解决吧,毕竟俗话说得好,床头吵架床尾和嘛,我这……”
在叶白纸笑眯眯,看似很温柔的眼神下,她却觉得自己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
话一顿,“我,我那个,我确实是主子送来的受气包,但是夫人你这么似若天仙,这么温柔这么好,应该已经消气了吧?”
她一通夸奖,叶白纸也很高兴,但是高兴的不是这个,而是她的第一句话,暴露了自己在她心底的形象。
没错,她观察出来,她不乐意当她的受气包,是被那个疯批精神病逼迫的,而且她还很怕自己。
或许她刚才砸东西情绪爆发的场景被她得知了吧?
叶白纸心下了然,她抚上垚宝蒽的手声音带着魅惑,“宝蒽,他雇你这么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来当我的保镖太大材小用了,不如你跟了我,我每个月给你他给的两倍工资,我们去干一票大的?”
第11章
夫人她似乎男女通吃
呜呜呜,原来夫人也觉得让她干这个太大材小用了,不愧是天涯沦落人。
但是……喵喵?干一票大的?还给她两倍工资?我靠,夫人居然想让她叛变主子,不对啊,夫人也是她的主子啊。
嘶,那这让她很心动啊。
垚宝蒽快速眨巴着眼睛,和叶白纸注视着已经沉浸在她小鹿般有神的眸里,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揩油了。
没错,就是揩油。
叶白纸的指尖摩挲在垚宝蒽手掌的虎口处,她的手指也有茧子,看来这个女人不是那么好忽悠啊。
这个女人也不是她现在这副,身娇体弱易推倒的身子可以打得过的。
等垚宝蒽反应过来,感知到自己的手掌,十指都被那冰冰凉凉却很娇软的手指抚摸了个遍时。
她脸色直接爆红,说话都结巴了,“那,那个,夫人啊,您竟然和主子已经结婚了,那您也是我的主子,没必要这样。而且,那那个我不是百合,我性取向很正常的。”
叶白纸扯了扯嘴角,这女人怎么憨憨的?
不过她的动作似乎确实有点那么……流氓……
轻咳了一声,她把手伸了回去,交叠在身前,“既然如此,那宝蒽,别用敬称了,也别叫我夫人,叫我白纸就行,还没介绍呢,我叫叶白纸,你叫我叶子也行,现在我要起床了,能给我准备一套衣服吗?”
垚宝蒽简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手掌握拳垂直在身侧,她红着脸拿起医药箱准备开溜,“夫人,这是我们主子定的规矩,您的意思我就笑纳了,但是于礼不合,一会会有菲佣伺候您洗漱换衣,我就先出去了!”
在叶白纸微笑着点头示意下,垚宝蒽一口气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而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狼狈样子,走了出去。
在看到那抹颀长身影侧靠着,用右耳贴在墙壁上时她如遭雷劈。
又提着医药箱走了回去,再走出来,果然那抹身影变成了背靠在走廊墙壁上,抱着怀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样子。